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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青春期症候群

  雪之下睁开眼睛,有些恍惚。她的意识不太清醒,简直就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420gp

  她刚才是……打了个盹吗?她还记得梦境的最后,似乎有着笑声,从隔壁?隔壁不是空教室吗?420gp

  雪之下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记忆……没错,隔壁应该就是空教室没错。如此看来,应该是雪之下自己的精神出现了些许的问题。420gp

  按道理来说,雪之下昨天虽然见到了那样惊骇的景色,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推迟睡觉的时间,不如说睡得还要更早一些。420gp

  这也就代表着,雪之下今天的睡眠很充足。420gp

  从这点来看,她并没有打瞌睡的生理需求,一点也没有。420gp

  那么,精神上呢?420gp

  推掉了课业,以患病为由来到这间活动教室里,长时间的盯防白野。这样的工作的确算得上是繁琐,但雪之下自认为,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简单的繁琐工作就打盹的笨蛋。420gp

  再说,也许对别人来说,观察白野会很闷……但对雪之下来说并非如此。420gp

  这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420gp

  并非因为白野的外貌,或是因为他的个性。420gp

  雪之下雪乃之所以会对白野如此的着迷,着迷到连个打瞌睡的空都不给,是因为“超能力”。雪之下想要从白野的身上掏出一些关于超能力的情报,“以作对比”。420gp

  没错,对比。420gp

  雪之下雪乃当然没有蠢到只以白野作为唯一的参考对象……在今天,在来到这间被她占据的侍奉部之前,雪之下通过手机,在网络上进行了一些搜索。420gp

  关于“超自然”的搜索。420gp

  当然,网络搜索出来的结果有许多,有各种打着超自然旗号的教派,也有很多没有实证的阴谋论,但总体而言,雪之下还是有一个比较在意的“说法”。420gp1

  青春期症候群。420gp

  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身上发生的超自然现象,皆可以被如此称呼。“听见某人的心声”也好,“出现两个自己”也好,“遇见某人的未来”也好 ,“谁和谁的人格交换”也好,都是被称为青春期症候群的,没人相信的都市传说。420gp

  ……没错,“遇见某人的未来”。420gp

  不知是巧合,还是事实,雪之下的确在网络中流传的症状里,找到和自己症状相似的描述。420gp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是纯粹虚构事实的可能,但雪之下姑且将自己遇到的情况作为“青春期症候群”来考虑。420gp

  既然是“症候群”,那么“传染”也是有可能的。或许白野拥有的,就是可以传染的青春期症候群……那个项链,说不定就是诱发青春期症候群的物品。420gp

  病人。420gp

  这是雪之下对白野的定义。420gp

  青春期症候群的病人,说不定还是“末期”。不说是无药可救,至少也是药石难医了。420gp

  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因为白野的许多行为实在是太过病态。就拿今天观察到的情报来看吧——白野每隔十五秒就会眨一次眼睛,每走出一步一定是标准的三步半,在进行阅读时一定是二十四秒翻过一页,不论那一页的内容是什么。420gp

  这还不够病态吗?420gp1

  这还不够……“青春期症候群”吗?420gp

  雪之下认为,白野的这种病态,也是一种青春期症候群。420gp

  ——而雪之下并不认为这种病需要医治。420gp

  就像阿斯伯格病。420gp

  阿斯伯格综合症的症状类似自闭症,但是症状比较轻微。“计算机人工智能之父”的图灵,就是典型的阿斯伯格症患者。有些人猜测,像牛顿、爱因斯坦、达尔文、梵高、安徒生、英国首相丘吉尔,可能也都是阿斯伯格病的患者。420gp

  它也被称为“天才病”。420gp

  尽管这种病也有诸多不便,可是治愈这种疾病就代表让患者失去一部分智力。420gp

  有谁愿意失去智力?420gp

  雪之下不知道其他人想不想,至少她自己是绝对不会为了变成常人而失去智力。天才本来就和常人疏远,即使雪之下只是“秀才”而非“天才”,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用智慧换取一时的安稳。420gp

  古代的炼金术师,将“贤者之石”视为目标。420gp

  贤者之石。420gp

  在各种的传说和神话中,常以会以不同的形态出现,甚至是固体、液体或者粉末,并且被认为是鲜血一般的颜色。它是一个神话般的物质,西方炼金术师长期以来的圣杯,被认为能拿来将一般贱金属变成贵重金属,或者制造长生不老的灵药。因此对它的称号有“哲学家之石、来自天上的石头、点金石、金银的原料、红药液、第五元素”等等。420gp

  但是,雪之下知道的。420gp

  真正的“贤者之石”,是人类的智慧。420gp

  人类的智慧便是第五要素,它是所有要素的完美精华,任何要素无法损害或毁坏的不可毁灭物体,可处理一切不坚固和不完美金属——它是永远的光辉,是能治愈所有疾病的灵药,是恩泽天国光荣的不死鸟,是所有财富中最为珍贵的宝物,是整个大自然重要的财产。420gp1

  如果可以的话,雪之下宁可患上精神疾病,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智慧。420gp1

  古往今来,追求贤者之石的人类都不介意让血流成河,雪之下甚至怀疑,或许有许多人会奉上千人百人的性命,换取一瞬间的“智慧”。420gp

  比起“作为杀手的未来”,雪之下倒觉得自己或许更需要像是白野那样的,能够提升智力的青春期症候群……420gp

  “——喂,雪之下?”420gp

  侍奉部的大门被哐当一声直接打开。420gp

  紧跟着声音,平冢静一脸“果然这里就该进来”的表情走进了教室,雪之下默默的看去,能够看到在平冢老师的背后还有一人存在。420gp

  “平冢老师,”雪之下直接跳进对话的下一阶段,“这位眼神呆若木鸡的男生是什么人物?”420gp

  雪之下知道对方是谁。420gp

  虽然没有正式会面,但是雪之下是知道对方身份的。420gp

  比企谷八幡。420gp

  比企谷八幡对雪之下点了点头,然后自我介绍。420gp

  “我是2年级F班的比企谷。”420gp

  “这位比企谷接下来要加入侍奉部。”420gp

  “对,就是……喂,加入社团是什么意思?”420gp

  平冢老师没有理会比企谷的抗议,只是将他那个脑袋按住。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是《多啦A梦》里的多啦A梦和大雄一样——接下来,她不给比企谷任何辩解的余地,以惊人之势下达判决。420gp

  “如你所见,他这个人性格十分别扭,所以总是孤零零的非常可怜。让他学学如何跟人相处,这种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所以能把他放在这里吗?我想请你改变他别扭的孤僻性格。”420gp

  “我没有问题。”420gp

  雪之下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个社团里应该还有白野在……等等,白野该不会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故意离开了活动教室吧?420gp

  黑发少女的心跳漏跳了一拍。420gp

  那并不是什么心动的声音,而是懊悔的漏跳。420gp

  可以说,如果白野在这里的话,雪之下不会出头去管。一方面是因为这间活动教室原本就属于白野,雪之下只不过是加入了社团,然后为社团改名而已。另一方面,雪之下也想要更多的了解白野,如果白野在的话,她肯定能够看到白野的更多动向……420gp

  “说起来白野呢?”平冢静忽然开口,“就是因为白野说想要委托人,我才把这家伙提溜过来。怎么人送到了,他却没信儿了?”420gp

  平冢静说是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没有生气。听到她这话雪之下彻底懂了——果然如此,白野是单纯充当掮客,为雪之下拉来委托人。420gp

  雪之下回忆起白野那看似毫无表情的脸,鼻尖转出了几毫笑声。420gp

  那样的无机质表情,原来在其下还蕴含着感情。原来,白野也有温柔的一面。420gp3

  想到这里,雪之下的话也轻了几分。420gp

  “既然是白野委托老师帮忙的结果,我当然会好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是要让我为这位男人补充人类性吗?”420gp

  “别擅自把人归类到人类之外啊……”比企谷虚着眼睛说。420gp

  “没错,就是那样。”420gp

  “那我接受了。”420gp

  比企谷的意见被完全的无视了。420gp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是唐突被丢进战场中央的小孩子一样,手里甚至连把枪都没有。420gp

  而反过来,平冢静只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420gp

  “好,之后拜托你了。”420gp

  平冢静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那副急匆匆的样子,即使不去猜也能明白她有急事。420gp

  比企谷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420gp

  老实说,他宁愿孤零零地继续被撒手不管,以往的孤独环境,对比企谷来说根本就已经不算什么了。比起那些,现在时钟上的秒针滴滴答答走着,声音迟缓却又响亮,反而让比企谷有一种被逐渐磨损的感觉。420gp

  只是,夕阳光下,黑发少女,冷漠的表情……喂喂喂,这不是真的吧?怎么突然发展成爱情喜剧?我觉得好紧张啊。420gp

  无可挑剔的场景人物,让比企谷不禁想起国中的青涩回忆:420gp

  那是在放学后,只剩下两个人的教室内。420gp

  微风吹动窗帘,夕阳斜洒进教室,一名少年鼓起勇气告白。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楚记得那声音。420gp

  “我们当朋友好吗?”420gp

  啊,不对,这是失败的回忆。而且别说是朋友,之后他们连一次也没交谈过。420gp

  那时候比企谷才知道,朋友之间连话都不会说。420gp

  总之对,对比企谷来说,和一个美少女关在密室中的爱情喜剧,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的事,是梦。420gp

  是敌人。420gp

  是从远古时期就存活到了现在的,人类根源上就无法相容的终极敌人……那是名为“现充”的敌人。420gp

  为了不让自己再度受创,比企谷一直努力到今日。若不想被卷入爱情喜剧中,最快的方法是及早让自己被女生讨厌,避免两败倶伤的下场。若要维护自尊,就把好感度什么的全都忘了!420gp

  所以,比企谷对雪之下使出了威吓。420gp

  收效甚微!420gp

  雪之下冷淡地叹一口气,接着以溪流般悦耳的声音说。420gp

  “请进。”420gp

  “咦?啊,好的,抱歉。”420gp

  比企谷被收复了。420gp

  少年迈步走进了虽然牌子很奇怪,但名字大概就是侍奉部没错的这间社团教室里,在内心七上八下中,心烦意乱地挑一张椅子坐下。420gp

  这时,雪之下早已重新看起她的文库本,没有半点要理比企谷的意思,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沙沙的翻书声不绝于耳。420gp

  时刻流转。420gp

  比企谷有些出神的看着雪之下。420gp

  在被盯了好一会儿,亲身体会到先前白野的感受之后,雪之下抬起头,用平淡的表情看着比企谷。420gp

  “什么事?”420gp

  “喔,抱歉,我是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420gp

  “你是指你的人生吗?”420gp

  “不,不是,我是被硬抓进来的——”420gp

  “那又怎么样?”420gp

  雪之下反问。420gp

  她的口气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看到了可怜人之后,不自觉的渗出了怜悯之情。420gp

  “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被送到这里来的,很重要吗?病人是自己打车来到医院,还是被救护车送来医院,对于医生来说重要吗?”420gp

  “可我不觉得自己需要改变。”420gp

  比企谷强调了自己的想法。420gp

  这并不是逞强。420gp

  他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自己的人生需要什么改变。这世界上也有不需要社交的人存在,那就是家庭主夫。要是身为家庭主夫的比企谷还经常和外面的人社交,那么在外工作的妻子怎么能放心下来呢?420gp

  比企谷一旦成了家庭主夫,肯定是不会出门,尽可能避免一切可能成为小电影的事情发生。420gp

  所以他不需要社交。420gp

  社交也不需要他。420gp

  人会因为社交而变弱。420gp

  比企谷讨厌脆弱的自己。420gp

  “病人认为自己不需要治疗,医生就应该放手,让病人自食其果吗?”雪之下问。420gp

  “我可以签放弃治疗同意书。”比企谷回答。420gp

  “在患者不具备正常思维能力的情况下,同意书需要由直系亲属来签署。”420gp

  “我的神志清醒。”420gp

  “我也并没有认为你昏迷了。”420gp

  雪之下真是油盐不进。420gp

  比企谷发自内心的觉得难搞……早知道,他宁愿那位厨师没有治好自己的病,这样他就能多在医院待上几天了。420gp

  让厨师治病,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事实上比企谷现在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的确是事实——就在比企谷出了车祸后的几天,他拄着拐杖在医院里走的时候,被一位厨师拉住了。420gp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连比企谷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420gp

  那位名叫东尼欧的厨师只是给比企谷准备了一道简单的三明治,并给他吃下,比企谷就在吐了一顿之后,发现自己骨折的腿完全好了。420gp5

  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420gp

  但是,梦是虚假的,而发生在比企谷身上的,则是事实。420gp

  比企谷的腿脚突然好了。420gp

  他出院了,然后被自己的父母撵到学校来上学。420gp

  ——所以,平冢静觉得比企谷是为了逃避上学,才故意装出一副腿脚受伤的样子。毕竟,看比企谷健步如飞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刚刚骨折三四天的状况。420gp

  如果在医院多待几天的话,至少也不会被平冢老师用这种理由赶到社团里吧。420gp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遭遇了一种超自然的事情。平冢老师不相信我遇到了那种事情,所以才觉得我是在撒谎……”420gp

  话刚刚说到一半,比企谷就后悔了。420gp

  像是雪之下这样的角色,肯定不会相信比企谷的奇妙遭遇。420gp

  可是,出乎意料的,雪之下认真的合起书本,露出一份严肃的表情。420gp

  “愿闻其详。”420gp1



  PS:本章因为三万字签约,提前更新。

  要是今晚再更新的话,明天才会走流程,说不定会拖到下周才能签约。这样的话有点麻烦,所以今天早上发文。10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