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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歌

  地下LiveHouse内,由五颜六色的美少女JK组成的结束乐队正表演着。43GWu1

  没有主唱,只有乐器演奏。43GWu

  而场下的观众,也基本都是年轻的女子高中生,大概是虹夏找来撑场子的朋友。43GWu

  还有两个人,也在角落里看着这场演出。43GWu

  一个是抽烟的小林忧郁。43GWu

  另一个则是长得和虹夏有点像的成熟长发美人,气质也更加冷酷。43GWu

  “你这小鬼,又在抽烟吗,高中生应该讲文明一点吧。”43GWu

  伊地知星歌,虹夏的姐姐,也是这个地下演出会场的店主。43GWu

  她用手扇了扇弥漫的烟气,用那双鲜红的眼睛盯着小林忧郁。43GWu

  而小林忧郁看起来完全没有反省——43GWu

  “抽的是女士香烟,味道已经相对小了。”43GWu

  “那不还是在抽烟吗?”伊地知星歌扬起脖颈。43GWu

  “我的素质只够支持我做到这种地步。”43GWu4

  小林忧郁晃了晃手指上夹着的女士香烟。43GWu

  “未成年抽烟是违法的哦,而且对身体不好。”伊地知星歌叹了口气。43GWu

  “我会为自己的健康负责,反正在烟掏空我的肺之前,我会先一步跳楼的,所以就让我抽吧。”43GWu11

  小林忧郁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个装大人的叛逆少女,但伊地知星歌却无话可以回应。43GWu

  一边用低哑的声音说着,小林忧郁一边看着舞台上结束乐队的演出,眼眸里映出年轻女孩儿们青春的身影。43GWu

  ——假如没有那个碍眼的纸箱怪人就更完美了。43GWu

  “觉得怎么样?”43GWu1

  伊地知星歌问的当然是她们演出的水平。43GWu

  “烂的像屎一样,真让人不爽。”43GWu4

  “我猜你会这么回答。”43GWu

  过了一会儿——43GWu

  “但其实我是在嫉妒她们。”43GWu

  小林忧郁仍然凝视着结束乐队,看着她们在舞台上演出的样子,声音十分的平静,却透出一种无力和颓废。43GWu

  “……………”43GWu

  伊地知星歌沉默无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43GWu

  不久后,结束乐队的出道表演结束了。43GWu

  表演不出预料,十分的失败。43GWu

  不过以出道表演来说,也很正常,何况现场也只有熟人,也没什么尴尬的。43GWu

  只是,舞台上的结束乐队的成员们发现,临近演出结束,会场里的观众,似乎越来越多了。43GWu

  他们显然不是来听结束乐队表演的。43GWu

  简单看一下就能发现,他们有的手中准备好了牌子,上面写着——43GWu

  “猫头鹰狂欢节”。43GWu1

  收拾好现场,离开舞台后,后藤一里脱下了那身纸箱怪人服,想要找个地方结束自己丑陋的一生。43GWu

  这场演出里,她拉了大胯。43GWu

  一方面是因为,她紧张透了,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人看着弹吉他,就不断的失误,另一方面,她第一次在乐队里演奏,和其它人完全没有配合。43GWu

  也许……还有一个原因。43GWu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起那时的画面和话语——43GWu

  ‘解散了哦,现在乐队只有我一个人了,所以今天只会有我一个人来表演。’43GWu

  ‘乐队的鼓手跳楼自杀了,其它人干不下去了,仅此而已。’43GWu

  低哑的声音,冷淡的语气,沉重的话题,萦绕在她脑海里,无法褪去。43GWu

  摇滚是这么沉重的东西吗?43GWu15

  她不知道。43GWu

  但后藤看到小林忧郁的表情时,内心有些难过,哪怕无法切身体会对方的痛苦。43GWu

  那大概不是用孤独可以概括的难过吧。43GWu

  这样的人的摇滚,是什么样的呢?43GWu

  “波奇酱,波奇酱?”43GWu

  被虹夏叫了好几次,后藤一里才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43GWu

  波奇,“孤零零”的意思,很多时候是小狗的名字,是凉给她起的外号。43GWu1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起外号,所以很幸福。43GWu

  “要看今天最后一场演出吗,我和凉都很想看呢,毕竟……可能是小林同学最后一场演出了。”43GWu

  “好。”43GWu

  波奇很快答应了。43GWu

  她想要听小林同学的摇滚。43GWu

  波奇和虹夏她们一起站到了场下,等待着演出的开始,其实也用不了等多久,因为唯一的表演者只有一个带着吉他的主唱而已。43GWu

  但演出舞台的后方,却缓缓落下一张白布,上面投射出文字。43GWu

  似乎是字幕。43GWu

  主要是中文,下方则有专门的日文翻译。43GWu

  但歌名的文字只有两个大大的汉字,在场大多数人都能看懂——43GWu

  “离歌”。43GWu8

  “那是?”波奇困惑。43GWu

  “他们的乐队主要唱中文歌,为了让观众理解歌词的意思,所以特别用了字幕。”43GWu

  波奇忽然想起来,小林忧郁好像是中日混血,据说国中以前还住在国外。43GWu1

  唱中文歌的乐队吗,感觉好厉害。43GWu

  不知何时,背着吉他的高挑少女已经站在了舞台上,本来并不算宽敞的地下舞台,此时因为只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也显得过分荒凉了。43GWu

  但小林忧郁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一只手拿着麦克风——43GWu

  “大家好,我们是猫头鹰狂欢节。”43GWu1

  猫头鹰狂欢节,就是他们乐队的名字。43GWu

  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自称是“我们”。43GWu

  “我是主唱兼吉他手,忧郁猫头鹰,今天就是我们乐队的最后一次表演了。”43GWu1

  现场明明有这么多人,却没有狂热的欢呼,也没有掌声或是别的什么,沉默得像是一场葬礼。43GWu

  小林忧郁慢慢吸气,平复心情,然后重新睁开阴郁的眼眸——43GWu

  “大家或许已经知道我们乐队的事情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也许我应该说点什么,但是该说些什么呢……”43GWu1

  她像个老年痴呆一样带着些恍惚。43GWu

  “乐队真的很脆弱呢,之前还好好的,结果转眼就要解散消失了,我以前也有这样的经历,没能看上自己想看的演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喜欢的乐队已经解散了。”43GWu

  “所以,希望这场演出,能留在各位的回忆里,永远不会褪色。”43GWu

  她慢慢说着,语气随意,节奏缓的像是第一次演出。43GWu

  “这次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离歌》,意思是告别的歌,原唱是草东没有派对,一个我很喜欢的中国摇滚乐队,其实最开始我们这个乐队还想叫下北泽没有狂欢来着。”43GWu2

  这首歌最开始是用来和闹矛盾的朋友道歉的歌曲。43GWu

  就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有无法互相理解的时候,有时候甚至会伤到彼此。43GWu

  作者写了这首歌送给那个朋友,名为《离歌》,但其实是挽歌。43GWu

  但小林忧郁想要挽回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43GWu

  在观众的注视下,小林忧郁缓缓拨动吉他的弦。43GWu

  吉他声缓缓奏响,空灵而忧郁,像是缓缓流逝的海浪。43GWu

  并不是多么高超的演奏,但光是旋律本身,就足以打动心弦。43GWu

  没有鼓点,没有贝斯的陪伴。43GWu

  波奇看着舞台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这场演奏中。43GWu

  前奏很长,但却没有人觉得漫长,旋律中的悲伤正如海浪,平静、悠远。43GWu

  “——怎么了,又怎么了?”43GWu

  她歌唱时的声音和说话时不一样。43GWu

  低哑却温柔,像是在向谁倾诉。43GWu

  “该说些什么?”43GWu

  “你知道的,我不懂的。”43GWu

  但波奇却莫名的能感觉到小林忧郁倾诉的对象。43GWu

  “说真的……”43GWu

  她低下头,声音哑了一点,却没有使歌声褪色,只是好像正应该这样。43GWu

  “……别再说了。”43GWu

  小林忧郁悠扬地弹奏着吉他,说实话,这并不是摇滚,只是一个人在用着吉他的伴奏在演唱而已。43GWu

  但那又确实是摇滚。43GWu

  “我都记得……忘不了的。”43GWu

  她在倾诉,她在道歉,她也在埋怨。43GWu

  同时,她也在追念。43GWu

  追念那些回不来的过去,追念那些已经离开了的生命。43GWu

  但往事大概已不可追了。43GWu

  小林忧郁的歌声停息了一会儿,吉他的独奏则继续,悲伤的情绪似乎褪去了一点,转变成了一种更加酸涩的情绪。43GWu

  ——遗憾。43GWu

  比痛苦和悲伤本身更让人不甘。43GWu

  更让人难过。43GWu

  那就是“遗憾”。43GWu

  漫长的弹奏,却只有几句慢悠悠的歌词,但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像是两个朋友,望着彼此,耐心而平缓地倾诉。43GWu

  小林忧郁低着头,略显散乱的黑色额发也跟着垂落,沾在她冰冷的眼角,贴着她苍白的脸庞,即使没有触摸,好像也能感受到那细腻薄弱的肌肤。43GWu

  长而细的手指摸在弦上,透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忧郁,歌曲也来到了最触动心弦的一段。43GWu

  “——她,奔离了海滩。”43GWu

  低哑婉转的声音歌唱着,明明是歌唱,却像是念诗。43GWu

  一首略带些忧郁和遗憾的诗。43GWu

  而那些悲伤,都随着逝去的人,沉入了大海。43GWu

  “留下些遗憾,但也没那么心酸。”43GWu

  逝去的人似乎再也回不来了。43GWu

  舞台上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声音。43GWu

  她拨弄着吉他,玩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摇滚。43GWu

  接下来的歌,唱的是自己。43GWu

  因为其它可以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43GWu

  “我……模仿着不平凡。”43GWu

  “却又一边,渴望着陪伴。”43GWu

  后藤一里看着那个高挑而冰冷的身影,明明应该十分的坚强,但却给人一种纤弱的印象,让人觉得难过。43GWu

  她也像这首歌唱的一样,孤独地站在舞台上,一边模仿着不平凡,一边却又渴望着谁的陪伴。43GWu

  那时,波奇的眼眸中只剩下小林忧郁的身影,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43GWu

  ——想要和她站在一起。43GWu2

  想要陪伴她一起演出。43GWu

  “来吧,来吧,再来一杯吧……”43GWu

  “去吧,去吧,都离我而去吧。”43GWu

  “再来一杯吧………”43GWu



  ps:草东没有派对《离歌》,这首歌没有录音室版,感兴趣的可以在B站上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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