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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如何说出对不起

  摇滚是什么呢?414uH1

  是吉他加贝斯加鼓点吗?414uH

  但也有乐队会用唢呐,比一般的摇滚乐队还要摇滚。414uH7

  有的人会说,摇滚是不羁的灵魂,是那颗叛逆世俗的心,是那种不朽的摇滚精神。414uH

  这大概是放屁。414uH

  哪怕是那些传奇的摇滚乐队,像披头士,唱的也不过是“你爱我、我爱你”这种俗的不能再俗的东西了,究竟有什么几把的摇滚精神。414uH8

  所以对小林忧郁来说,摇滚的意义很简单。414uH

  ——发泄。414uH

  把对这个傻逼世界的不满,都在演奏里发泄出来。414uH

  但那就像喝酒一样。414uH1

  就算喝醉了,头晕得天旋地转,最后醉成一只死狗,可睡醒了以后看到的还是一样操蛋的世界。414uH

  弹完第一首歌后,小林忧郁在台上沉默了一会儿,指尖触摸着坚硬的琴弦,手指却已经习惯了这感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414uH

  《离歌》唱完了,那个人最后还是带着遗憾奔离了海滩,留下自己一个人。414uH

  那个女孩儿的身影仍然历历在目,只是面庞仿佛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纱,不让小林忧郁再清晰地看着了,好像就要这样渐渐远去。414uH

  ‘小林,你真帅气呢,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我也想像你一样。’414uH

  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在小林忧郁的脑海里响起。414uH

  小林忧郁的目光变得黯淡,心情被一股散不去的乌云笼罩——414uH

  才不是……414uH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注意别人的感受呢?不管我怎么想要引起你的注意,结果你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414uH

  那个女孩儿仍然自顾自地说着。414uH

  冷漠?你才冷漠呢。414uH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414uH

  烦死了,就这样吧,你是对的,我是错的。414uH

  摇滚的现场正在远去,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耳鸣了一样,那个温柔阳光的声音在不断质问着小林忧郁。414uH

  脑海里的那些声音,让小林忧郁越来越烦躁,但这些烦躁很快转变为了低落的心情,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414uH

  但是……如果我道歉的话,你可以回来吗?414uH

  ‘小林,我想在那个舞台上演出,我想让他们听到我们的歌。’414uH

  好啊,但是你要回来才行。414uH

  ‘你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人。’414uH

  明明……我在意你。414uH

  只是因为,我很自卑。414uH

  小林忧郁抬起了头,第一首歌已经结束了,台下的人们都在看着她,露出激动和难过混杂的复杂神情。414uH

  “离歌结束了,这也是我送给乐队的告别。”414uH

  “但接下来这首歌,我想给自己和她。”414uH

  小林忧郁神情平静,像是一抹笼罩在夏天的阴雨,忧郁而美艳。414uH

  她语气平缓地说:414uH

  “下一首歌是《对不起我做不到答应了你的事》。”414uH

  “原唱是康士坦的变化球。”414uH1

  “‘对不起’的意思是——抱歉。”414uH

  “这首歌,唱的是对被自己辜负了人的歉意。”414uH

  “我们的人生里,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想要坚持的事情,答应了某人,最后却辜负了他们,也可能是曾经的自己。”414uH

  “这个时候,我们肯定会非常后悔,但是却已经来不及挽回了。”414uH

  “那该怎么办呢?根本没有办法被原谅,对吧。”414uH

  小林忧郁的脑袋微低——414uH

  “所以就只能说‘对不起’了。”414uH

  “大声地、愤怒地喊出对不起。”414uH

  “很抱歉,我辜负了你。”414uH

  “我唱的时候,大家也可以跟我一起喊出对不起,这样情绪就会发泄出来,这样就是我想要的摇滚。”414uH

  “那么,准备开始了。”414uH

  她拨动着吉他弦,独自一人帅气地弹奏起来,而在她身后,白幕上的字幕也缓缓滚动起来。414uH

  小林忧郁脑海里仍然是那个女孩儿的身影。414uH

  她们也曾有过约定。414uH

  小林忧郁也有答应了她的事情。414uH

  所以,哪怕只有一个人,她也要走下去。414uH

  她仍会唱下去。414uH

  并且期待着,到结尾的时候,实现和那个人的约定。414uH

  即使那个人已经辜负了这一切。414uH1

  如果一路上无人欢呼,也没有关系。414uH

  此时,舞台上只剩下她自己了,她一个人抱着吉他,完成着这个乐队最后一场表演,没有其他人的陪伴,没有贝斯和鼓的伴奏,但她还是要唱。414uH

  她脚有节奏地踏着地面,为自己打着节拍,吉他随之响动,黑发跟着脑袋随节拍晃动——414uH

  “如果承诺,是囚禁善良的锁。”414uH

  她脑海中的那些身影渐渐褪去,最后只剩下了面前的舞台。414uH

  小林忧郁专注地弹奏着——414uH

  “那么自私的人,一定过得很快乐吧。”414uH

  这是她对自己的诉说,也是对不告而别的那个人的诉说。414uH

  “或许我们对未来的想象不一样。”414uH

  “那么强求来的,会真的快乐吗?”414uH

  随着她的演唱和弹奏,那些令人烦躁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那些约定,那些辜负的期待,统统都像泡进水的纸一样慢慢烂掉了。414uH

  “说不清的难言之隐,也得到了一刻安宁。”414uH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她还是想不明白,明明最初只是想发泄对这一切的不满而已。414uH

  最初,只是单纯的想要去玩摇滚。414uH

  结果越来越多复杂的事,越来越多复杂的感情,将他们这些所谓的年轻乐队天才给淹没,变成了每一个玩摇滚的人应有的结局。414uH

  “可是太多不经意的谎言,一步又一步……做了最烂的决定。”414uH

  他们每个人都做了最烂的决定。414uH

  就像这狗屎的人生一样。414uH

  字幕发生变化,变成了两段巨大的文字,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那两段汉字,以及下方的日文翻译。414uH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414uH

  如果现实太糟糕太烂的话,那就对着它咆哮吧,用摇滚将那些不满和痛苦全都发泄出来,就像将人生这个烂游戏按在下半身疯狂强暴一样。414uH1

  那就唱吧,像个摇滚女孩儿一样。414uH

  旋律渐渐走向激昂和快节奏,像是一场暴雨将要响起雷鸣。414uH

  而小林忧郁在这时也抬起头,以低哑的声音,像是呼喊,也像是发泄——414uH

  “对不起——”414uH

  而不只是场上的小林忧郁,台下的观众也一同喊出了“对不起”。414uH

  有的是用中文,有的则是用日语。414uH

  他们想表达的都只有一个——414uH

  抱歉。414uH

  因为……414uH

  “——我做不到答应了你的事。”414uH

  小林忧郁想起那个看起来比谁都阳光的少女,明明自己才是那个阴沉得随时可能去死的自闭宅,结果先一步离开的竟然是她,不可思议的就像玩笑一样。414uH

  而她们曾经的约定好像又算不了什么了。414uH

  应该是你对我道歉才对。414uH1

  我还没有听到你的对不起,以后也再也听不到了,这个世界就像被浸泡在狗屎里发酵了一样,那样腐烂而让人想吐。414uH

  我……414uH

  我还……414uH

  ‘我还想和你讨论宇宙和天空,或是沙滩里的碎石和人生……’414uH2

  她眼眸缓缓闭上——414uH

  还是去你妈的吧。414uH

  “这让你怀疑自己,变成了一厢情愿的傻子。”414uH

  小林忧郁再睁开眼的时候,神情残余着些迷蒙,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了。414uH

  究竟是谁应该道歉,究竟是谁做错了呢?414uH

  分不清了。414uH

  也许他们都应该对彼此道歉。414uH

  可是往事已不可追。414uH

  舞台上,她茕茕孑立。414uH3

  于是她再一次独自唱:414uH

  “对不起。”414uH

  “我做不到答应了你的事。”414uH

  “这让我痛恨我自己。”414uH

  “变成了一个说谎的骗子。”414uH

  她们都是骗子。414uH2

  ……………414uH

  波奇看着那个舞台上的身影。414uH

  听着她的歌声。414uH

  听到她扫着吉他弦的声音。414uH

  那时,波奇意识到,自己的灵魂的某处好像被触动了。414uH

  不……是被震撼了。414uH

  摇滚,原来是这么帅的事啊。414uH3

  简直太帅了,帅呆了。414uH

  舞台上的那个身影,正是她憧憬已久的模样,就是因为想要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她去学吉他了,一直坚持到了今天。414uH

  但是,明明那个人已经成为自己理想的样子了。414uH

  可她……看起来很痛苦。414uH3

  “如果承诺是囚禁善良的锁,那么自私的人,一定过得很快乐吧。”414uH

  “或许我们对未来的想象不一样,那么强求来的,真的会快乐吗?”414uH

  “说不清的难言之隐,也得到了一刻安宁。”414uH

  “可是太多说不清的谎言,一步又一步,做了最烂的决定。”414uH

  当听到所有人齐喊“对不起”的时候,波奇感觉鼻子有点酸,有点想要流泪。414uH

  哪怕她是个社恐。414uH

  但在这种氛围下,她也不自觉地想要像他们一样,喊出那句话。414uH

  并不是有什么想要道歉的人。414uH

  她唯一想要道歉的人,是几年前的自己。414uH

  明明想要不再孤独,为此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到现在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414uH

  自己辜负了那个儿时自己的期待……414uH

  抱歉……所以——414uH

  “对不起……”414uH

  她忍不住跟着低声说道。414uH

  我没有做到答应了你的事情。414uH

  她身旁的虹夏和凉,也不知何时已经沉入了这氛围。414uH

  虹夏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泛出泪花。414uH

  “这让你怀疑自己,变成了一厢情愿的傻子。”414uH

  而舞台上小林忧郁的独奏,也接近了尾声,她像是想要把一切的痛苦和忧郁都发泄出来,大声地唱着。414uH

  “对不起,我做不到答应了你的事。”414uH

  这让她讨厌自己。414uH

  ——变成了一个说谎的骗子。414uH

  那一天以后,猫头鹰再也没有狂欢节了。414uH



  ps:康士坦的变化球的这首歌,真的超级帅。 1

  尤其是现场,一堆观众跟着一起喊“对不起”,真的太他妈爽了,强烈推荐大家听一下。

  不过我最开始接触这首歌是听到一个很喜欢的B站UP主翻唱。

  这里给下bv号——

  BV1cY411P7Gf 4

  这个老哥现在好像开始自己组乐队了,真的挺喜欢他的声音的,希望他能继续唱下去。5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