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边的马娘暂且停下了手里进食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中垣一真。而中垣一真，正在沉思。40PJx
被呼唤了的这个男人先是犹豫了一下准备搪塞过去，但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说法转换了思路。40PJx
呃。饭菜倒是的确不合胃口。但并不是不好吃。单从好吃与否来说，无疑是美味的。只是中垣一真作为一个贫民，不太习惯上等人的口味和风格。什么精致什么品味他一概不懂，只知道好吃，但是不够吃...而且什么西餐的刀叉对他来说用起来也不顺手，此前他吃过的西餐仅仅只有萨莉亚而已——如果萨莉亚能算西餐的话。40PJx1
“不。”所以他摇了摇头。“嗯...是我有两个问题想问。”40PJx
“嗯？”于是鲁道夫放下了手里的餐刀和餐叉，双手交叠至于面前的桌上，向着中垣一真歪了歪脑袋，示意他说下去。40PJx
哈——果然。从进入这间豪宅开始，就仅仅只看见了被雇佣的人们在这偌大的宅邸里活动，并没有见到鲁道夫象征的亲属。换句话说，除开佣人的话，现状基本能算得上是独处。40PJx
而且...灯光也被特地设置得暧昧又有些昏暗，颇有几分烛光晚餐的意思。40PJx
倒也不是说和鲁道夫独处是一件让人忧伤的事情。正相反，和鲁道夫象征独处反而是会让人隐约有一些飘飘然的事情。单正是这份不自觉的飘飘然，让中垣一真如坐针毡。40PJx
中垣一真上辈子曾经如是说过——我对人没什么兴趣。这句话，半真半假吧。确切的说法应该是，男人对向人类倾注感情并没有兴趣。因此，虽然不关注偶像也不愿和他人多做什么社交，但男人确实...收藏过不少成年男性必备的学习资料。他对于赛马所投入的，并不是欲望这种东西，而是真格的喜爱和感情上的内容。换句话说，他的XP系统，客观来说其实是正常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于三女神的妄想总是那么符合常规人的审美。40PJx
然后...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当原先作为欲望一侧的承受对象的人类，和作为精神一侧的托付对象的赛马，叠加成了马娘，而且还有朝夕相处的马娘存在，要说完全不动情还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只不过，就算是怪胎也青春，只要师生关系这一线还在，越线就代表着失格。所以，他才想尽量避免这种状况。40PJx
更何况、作为中垣一真顶头上司，三女神的愿景是避免发展成那样的展开...40PJx
——那就适应适应！40PJx2
达利阿拉伯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稍微缓解了一些中垣一真的尴尬。40PJx
虽然鲁道夫象征是不知晓达利阿拉伯的存在的，但是女神的出现对于中垣一真来说的确是好事情...至少在他的视角，这不再是独处，而是有人在旁观监督。40PJx
“嗯。这样。”于是中垣一真点了点头，稍微缓了一口气。“那第二个问题...”40PJx
“是呢...和训练员一起悠闲的享受晚餐，实在是一件让人心情振奋的事情——”40PJx
鲁道夫象征抿了抿嘴唇，接着，微微低下头。马娘的耳朵，也顺着马娘逐渐降低的视线，慢慢地垂了下来。40PJx
这回，的确算是狡猾没错。中垣一真在利用鲁道夫的...弱点，或者说暴露给自己信赖的人的脆弱一面。40PJx
鲁道夫是会讲客套话的。但在和中垣一真相处的时候，露娜所代表的是鲁道夫心里幼稚的一面和最原始的诉求。而露娜，是不会讲客套话隐瞒自己心情的。40PJx
中垣一真这么说完，鲁道夫象征接着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按着自己的额头，才慢悠悠地开口。40PJx
自从昨天输掉了日本杯之后，鲁道夫象征其实一直不在状态。包括赛后的胜者舞台，面向观众们的live演出也是...虽然鲁道夫尽力用完美的自己来展现给大家，但在熟悉的人眼里看来...却糟糕到了极点。40PJx
包括邀请中垣一真的时候也是，带着中垣一真来自己豪宅的时候也是，甚至连在介绍自己家人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完全不在“皇帝”应有的状态里。40PJx
就好像乌云密布的天空，透不过一丝光亮。虽然也在吹着风给人以凉爽之感，但在凉爽之外，更多的却是沉闷，和淡淡的压迫感。40PJx
鲁道夫沉默了。不过，在她沉默的时候，耳朵却背了过去，变成了代表懊恼和愤怒的飞机耳。40PJx
餐桌边，训练员和她的担当马娘就这样维持着沉默，谁也不开口。40PJx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鲁道夫象征。40PJx
在她开口的时候，飞机耳也终于接触，变成了彻彻底底软趴趴耷拉下来的状态。40PJx1
马娘的耳朵和尾巴会不受控制得自住表达着情绪这件事实在是帮大忙了。虽然最开始选择的报酬并不是达利阿拉伯所给予的了解他人心声的能力，但面对马娘的时候，看着她们耳朵的变化，多少也能让中垣一真明白对方在想什么。40PJx
“不对——”鲁道夫象征下意识得伸手拍了一下桌面。重重一声。震得边上的餐盘都发生了位移。不过，她立刻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收齐手来又摇了摇头。40PJx
“不对、根本不是训练员的问题。训练员的指令没有任何错误...跑完比赛之后回看展开更能证明这一点。只是...”40PJx
说话的时候，马娘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抖。但她并不是在哭。只是处在了自我厌恶感当中。40PJx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