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掉的蓝宝石？她指的应该是含之石，毕竟不声不响地观察了他们这么多天，她知道这件事情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见过一块形状类似的”，这言论让以实玛利不屑一顾。含之石是以几块碎片的形式交给赫菲丝的，她能知道这些碎片原本拼起来是什么样的？lhTIW
“诶，你可别不信！”女盗贼嚷道，“我当时可就凑在工坊窗边偷看。记得那银发小丫头给它拼起来，形状四四方方。我就想起以前也见过一块，大小差不多，也是四方的，不过顶上有个小窟窿，像是故意雕出来的。”lhTIW
“我见过的蓝宝石可不少，雕成这鬼样子的我是第一次见，绝对不可能记错。”lhTIW
怕他还不相信，她又仗着自己丰富的盗窃阅历，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lhTIW
方舟小队开会的时候，就有试着把宝石碎片拼起来过，正如她刚刚描述的形状——长方体，底部恰好可以嵌在雅弗之石上；其顶部裂纹密布、坑坑洼洼，却也看得出来那里有个小凹槽，估计是承载闪之石用的。lhTIW
虽然有些脱线，长期游走于阴影里的印第安娜对人的小动作也不陌生。他停顿了一下，这让她重拾了一些信心。虽然不知道这石头有啥好的，但这家伙显然对此有需求。她可以利用这情报大大改善她的处境，将被动地位变成一笔对她有利些的交易。lhTIW
既然对方有意向，她趁热打铁，循循善诱道：“我们做个买卖：放了我，再给这孩子搞份合适的工作，我就把这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说中不？”lhTIW
找份工作……就这？非亲非故，她真的就愿意为了这孩子这么付出？lhTIW
但是，蟊贼也好，怪盗也罢，“狱炎级冒险者卡瓦斯”显然不是需要她帮助的贫困人群，就算当场拟定一份书面合同，还能找到公证人，以实玛利也不奢望对方一定会履行承诺。可话说到底，就算他给骗了，到底也没什么亏损。可要是她真的遵守了约定，相当于他以轻微的代价换取可能是相当重要的情报。lhTIW
只看交易本身，一切对他都很有利。然而，和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家伙交易，他自己也会不可避免地落下把柄。而一旦把柄掌控在了别人手中，别人也就有了迫害甚至控制他的权力。lhTIW
她的行为固然让人动容，但她协同这孩子偷袭他也是真，他肯定不会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lhTIW
“你应该知道，我能用我的威望让这孩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也能凭此把这一切都收回。”他装作很有余地地作出陈述，话语中威胁的意味毫不掩饰，“你说的情报对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假如拿不到，我也不觉得很可惜。”lhTIW
印第安娜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摆烂地叹了口气。谁让她玩脱了，主动权在人家手里呢？lhTIW
“是是是，我，印第安娜，保证会给你那玩意的情报，也答应不会把你的身份，还有这笔交易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前提是你小子也别出尔反尔，否则你别想从我这得到任何东西！”lhTIW
保持着钳制的姿势，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侧慌得六神无主的男孩子身上。和悼会那天截然不同的冰冷视线，从食人生番一样的面具底下透出来，小孩子不禁畏缩地退后了数步。lhTIW
男孩咬着嘴唇，顶着满头冷汗点了点头。以实玛利随即松开禁锢盗贼的手，倒退着出了事务所的门，冲他招招手：“跟我来吧，有个地方或许需要你。”lhTIW
他不安地望向印第安娜，后者也不顾自己姿态狼狈，满含笑意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别怕，小家伙，姐姐我变个装跟你们后头。要是他想害你，指定没他好果子吃！”lhTIW
踌躇再三，他还是战战兢兢地跟到冒险者后头。两个人一言不发，在令人尴尬的低气压中一路行至冒险街的赫菲丝工坊。lhTIW
“怎么？你觉醒了和普罗维登斯的那帮神父一样的癖好吗？”工匠小姐停下手中的锻造工作，那只无机质的蓝色瞳孔古怪地看着他和他身边几乎要把头埋到地里的小男孩，“我对此深感遗憾。”lhTIW
“我也对你腌臜的思想致以惋惜。”以实玛利当仁不让地回呛，“这孩子是璞玉事务所的人。”lhTIW
赫菲丝无趣地耸了耸肩，她对这家事务所的印象并不正面：“就是那帮一来就来八九十多个，每次都只看不买的人吧？我听说这家事务所的其他人在寄生事件中全军覆没。那么，你像个人贩子一样，带着这乳臭未干的小孩跑来我这，想干什么？”lhTIW
“你每次都说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为了减轻你的负担，我给你把学徒带来了。”lhTIW
学徒制度是当代流行的制度。手艺人会把自己的技艺传授给学徒，提供他们的食宿，并支付给学徒微薄的薪资。作为交换，学徒不仅要给师傅打工干活，做家务、处理杂事也是不可推脱的工作内容，这样的生活将持续到被师傅承认出师为止。lhTIW
不管是技艺多精湛的匠人，终有衰老死去的那天，他们自然不会希望自己引以为傲的衣钵无人继承。像赫菲丝这样，自诩卓尔不群的傲慢家伙，理应更不能容忍她这门精妙的手艺被时光所摧毁。lhTIW
“多管闲事。”铁匠小姐不爽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不知所措的小家伙，问：“提问：我付钱给他还要教他技艺，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我的忙都帮不上，他能干什么？”lhTIW
“你再怎么自命不凡，也逃不过肉身最根本的需求。你也不是铁打的，总得吃饭和更衣吧？有个学徒照顾你的起居，能为你省下不少时间投入工作——效率是成功的核心关键，这是你的原话。”lhTIW1
赫菲丝欲言又止，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lhTIW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