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趣马瀚和东阳的任务最后还是被顾星遥拿到了手里。lry9k
在把写稿子、印传单的任务交给紫藤花报社的屈卢平等人之后，他便离开了报社，在附近的旅馆里开了间房，打算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行动，现在还是大白天，暗杀的难度对顾星遥这彻头彻尾的新手来说还是太大了一些。lry9k
咚，顾星遥把自己的手提箱放到客房的书桌上，再去拉了窗帘，最后坐到床上，向后一躺，整个人都瘫在了冰冰凉凉的凉席上面。lry9k
“甜甜圈你会不会觉得顺利过头了？屈卢平他们可以信任吗？”顾星遥可不想再被二五仔出卖了。lry9k
“抱歉……我不知道，虽然可以通过微表情和脑波确定屈卢平先生等人暂时没有太过偏激的想法，但我一向算不准变幻莫测的人心。”甜甜圈从顾星遥的风帽里飘了出来，在他身边投影出了自己的虚拟形象，和他一起躺着，侧脸看他。lry9k
“也是，在这方面不能指望你这笨蛋甜甜圈，”顾星遥打了个哈欠，“不过用不着担心，我的超知觉一直开着，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开关，大概是常驻的被动特性，没有人能在我观察范围之内接近我们。”lry9k
半径一百米的观察范围听起来小，但放在草之原完全能笼罩一个居民区，借着密集房屋的掩护和超知觉的预警，顾星遥能保证自己和甜甜圈不会被任何人逮住。lry9k
“嗯……”顾星遥抓起身上的衣服，嗅了嗅，虽然是新衣服，但自己毕竟在烈日之下走了那么久，身上出了些汗，让它们有了些汗味，“洗。”lry9k
说着，顾星遥就起身脱起了衣服，潘尼席琳也去清洗起了客房角落放在屏风后面的浴缸。lry9k
哗啦——再一次，顾星遥在潘尼席琳的搀扶之下坐到了浴缸里面，但这次泡着他的并不是热水，而是能让他满身的暑气一扫而空的冷水。lry9k
正体不明的α波就像是某种放射性元素放出的射线一般持续不断地向外扩散，让顾星遥看到了旅店之内正在发生的一切。lry9k
一楼的店长似乎正在跟他的情人和老婆吵架，二楼四个房间里面有人，201的男女正在白日宣淫，202的单身汉正在贴墙偷听，204的老人坐在床边一动不动，206的三个壮汉交头接耳像是在密谋什么东西。lry9k1
‘不对，都没什么好看的！可恶！谁想偷看别人打炮啊！为什么这α波都关不掉的？’lry9k
顾星遥已经发现了，自己现在像是变成了一大块放射性物质，放射出去的就是α波，虽然可以通过未知的原理靠意志给构成身体的所有元素‘升频’——也即是‘充能’，放出能级更高、能量更多的α波，但目前似乎真的只能做这样的‘加法’，做不到将α波收回来、乃至关闭的‘减法’。lry9k
‘收回来，收回来……’顾星遥试着控制无拘无束向外释放的α波，将它收回自己附近，但收效甚微。lry9k
即便有种‘能做到’的感觉，也不是他现在就能做到的。lry9k
‘算了，就当做看A片了，反正没有声音，人也只是两团白色火团而已，现在还是保持警戒要紧。’lry9k
哗啦，哗啦，此时潘尼席琳已经用牵引光束拿起了毛巾，帮坐在浴缸里思考的小家伙洗起了澡。lry9k
“甜甜圈你会唱歌吗？”顾星遥靠在浴缸旁边，问这一直照顾着自己的银发修女大姐姐。lry9k
“我的数据库当中拥有六万四千六百首具有理疗功效的歌曲和纯音乐，您想听的话，我可以给您放。”lry9k
“不是你给我放，是你给我唱，作为一个拥有意识的超级人工智能，你应该是可以唱歌的对吧？”lry9k
“唱歌么……因为没有人类的发声器官，将‘唱歌’这个概念移植到我身上的话，也只能是调整发声程序，为我的语音加上更多声调和节奏的变化，这样也没有关系吗？”lry9k
“当然没关系，能有什么关系？随便给我唱个舒缓一些的流行音乐，别唱得太大声就行了，省得把麻烦的家伙引过来。”lry9k
潘尼席琳的甜甜圈本体之上发出了轻柔的女性歌声，因为要求和眷顾，这歌声只萦绕在顾星遥的耳边，让他身心一片放松，在浴缸里渐渐睡了过去。lry9k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顾星遥在床上清醒过来之时，旅店外面的声音明显比睡前静谧了许多，还多了许多虫子的叫声，附近大部分的人形火团也都躺在下去，应该是在睡觉。lry9k
“现在是晚上多少点钟了？”顾星遥从床上爬起身，摸摸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顺便问身边依旧拿着蒲扇给自己扇风的潘尼席琳。lry9k
虽然街上还有些一看就不是良家的家伙游荡、去酒馆等场所找乐子，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大部分的普通人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自己要在这时候行动的话，阻力远小于白天，不过……lry9k
“还是再等两个小时好了，午夜之后活动的人应该会更少。”顾星遥重新躺到了床上。lry9k
西门后趁着夜色翻过院墙，潜入向日葵骑士团驻扎在水之心的骑士营地之内，趁着大部分骑士在熟睡，少部分站岗的骑士在摸鱼，悄悄摸进了营地的档案室里面，翻找起了加勒特和艾普丽尔这两个二五仔的情报。lry9k
很快就得知他们已经被秘密押运去了净土的衔尾蛇教会总部。lry9k
去净土杀人比并不难，去净土杀衔尾蛇教会总部点名要的人却难如登天。lry9k
反正他一个孤立无援的家伙是绝对做不到的，拼命也做不到，除非能觉醒力量超规格的嬗兽……lry9k
‘不，绝对不能放弃，先去净土待着，或许还有转机……’lry9k
那两个叛徒绝不可能永远处在衔尾蛇教会的保护之下，只要自己死死盯着他们，总能找到机会要了他们的狗命！lry9k
想通这一点，西门后便放下手中的档案，再悄悄溜出档案室，最后……掏出挂在大衣之下的燃烧瓶，用火柴点燃，再狠狠砸到了档案室的木门之上，在爆燃的声响当中迅速冲向众骑士的宿舍，再往这宿舍砸了三个燃烧瓶，便在营地之内升起的熊熊烈火和惊恐呼声当中迅速潜逃。lry9k
‘你们这些玷污了骑士之名的肮脏家伙，就算杀你们一千遍也不过分啊！’lry9k
凌晨，顾星遥换了身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肩上披着一个黑色的小斗篷，用风帽掩盖头上的甜甜圈，用黑色领巾蒙蔽自己的半张脸，最后在腰带上挂上另一个枪套，插入另一把白色涂装的圣徒，合上手提箱，趁着四周无人注意，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悄悄下楼。lry9k
三楼本身只有他一个人住，潜行难度最低，很快就让他完美通过。lry9k
二楼所有待在房间里的客人都睡了，那三个密谋了一整天事情的壮汉不在，虽然有些好奇他们干什么去了，但现在还是干自己的事情要紧，顾星遥就没有在意，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二楼，进入一楼。lry9k
旅店的店主依旧坐在柜台后面，一边用蒲扇给自己扇风，一边在台灯之下看报纸，看起来在短时间里没有睡觉的打算。lry9k
但问题也不大，在潘尼席琳用全息投影给他套了一层隐形遮罩之后，虽然因为扫描四周环境并实时调整全息投影需要的算力大得离谱，潘尼席琳并不能让顾星遥在快速运动当中实现隐形，但让他慢慢挪到楼梯口那边的窗户面前还是轻而易举的。lry9k
‘下次或许可以在二楼往外丢东西，把老板吸引过去看，我就趁着这个时间下楼翻窗跑出去……’lry9k1
在感觉自己的潜行经验不断‘+1’、‘+1’之时，也趁着店主不注意，悄悄翻出敞开的窗户，离开了旅店。lry9k
而离开旅店之后，顾星遥就不需要潘尼席琳的掩护了，他能看到方圆两百米之内除微生物之外的所有活物的动向，找到一条无人关注的道路并不难。lry9k
趣马瀚穿着一身昂贵的丝绸睡衣，坐在自己的床边，伸手从床头柜上的冰桶里面拿了一瓶红酒，再拿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晃了晃，再喝一口，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lry9k
不止是这口红酒，近日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让他的心情美妙得很。lry9k
把酒瓶子放回冰桶里面，趣马瀚再拿起放在床头柜另一边的一封信。lry9k
这是今天下午紫藤花报社送过来的信，里面写满了向他服软的话。lry9k
看起来再过不久，草之原其他几家卖红酒的酒厂就要因为铺天盖地的丑闻而倒闭，他的趣马酒厂将一跃成为草之原最大的酒厂，借草之原作为阔土贸易中枢的优势，他完全可以把趣马酒厂产出的葡萄酒卖到阔土各地——lry9k
‘虽然东阳那家伙想让我干的不是这件事，但……他也没说什么时候处理这些救赎教派的异端啊，反正都是死，让他们在死前为这个社会创造更多价值不是更好？’lry9k
趣马瀚玩味地笑了笑，为自己废物利用的天才想法感到自豪。lry9k
“哈——”打了个哈欠，趣马瀚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发现如今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视察酒厂，便把杯子里剩下的两口红酒喝完，放好手中的东西，最后躺回床上，闭眼准备睡觉，却没发现……lry9k
嚓，门锁轻响，但在夜色之下完全淹没在了洋馆外面的虫鸣声当中，嗒，嗒，嗒……有人关上门，走到了趣马瀚床边。lry9k
“唔！”嘴巴里被强硬塞了一团毛巾的趣马瀚立即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却是贴着自己眉心的枪管。lry9k
趣马瀚立即举起双手，目露惊恐地看着身边这浑身黑色的蒙面人。lry9k
“现在，”顾星遥在趣马瀚恐惧的目光当中打开了白色圣徒的保险，“我问，你答，声音大过我就死。”lry9k2
一脚踩在床上、一手用枪顶着趣马瀚脑袋的顾星遥扯掉塞住趣马瀚嘴巴的毛巾，低头看着他。lry9k
“……”趣马瀚脸色一白，慌张得什么话都没办法说出口。lry9k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东阳草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我的！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谁！”lry9k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还想用这个秘密胁迫——不，不是胁迫，是……是……”lry9k
“东阳草是谁？有什么特征？住在哪里？”顾星遥觉得这个趣马瀚没用了。lry9k
“他……他是大教堂的教士，头发……头发是金色的，喜欢在脖子后面扎一个小辫，住在教堂……”lry9k
无声的子弹射穿了趣马瀚的脑袋，让他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下了地狱。lry9k
顾星遥再用他的床单擦了擦枪口沾上的一点血花，便起身离开了他的房间，顺手把门带上，像是个无人能看见的幽灵一般从许多巡夜仆人的视觉四角处走过，很快就离开了趣马洋馆，像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朝城镇中心的大教堂走过去。lry9k
草之原的大教堂比风之冢的教堂大了许多，也宏伟了许多，在宿舍区足足住着三百个教士，当顾星遥来到这边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脸色自然十分差劲。lry9k
他的α波可看不清那些人形火团的脸，倒不如说在α波带来的超知觉当中，所有人都是没有脸的，浑身就只有火焰燃烧的轮廓，所以他不可能在这么多人当中精准找出那个喜欢扎小辫的金毛。lry9k
潘尼席琳倒可以，但她那副笨蛋甜甜圈的憨憨样子，真的适合放她出去当侦察机吗？lry9k
“甜甜圈……”顾星遥压低声音跟潘尼席琳说起了自己预想当中的计划。lry9k
听了一会儿，潘尼席琳再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如此了呢，不过您无须担心，只是寻人的小事而已，我不会——”lry9k
“别竖旗啊笨蛋甜甜圈！”顾星遥连忙打断了笨蛋甜甜圈的话。lry9k
“因为遥遥很担心我，所以我就想说一些让您安心的话，这样也不行么？”lry9k
“……”顾星遥不说话了，想说‘才不是担心你’这种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说不出口。lry9k
“早、早知道不让甜甜圈你把外壳的刃口磨圆了，”顾星遥扭头到一边，也转移起了话题，“不然等一下要是见到了那个东阳草，你也可以当场变成血滴子锯掉他的脑袋……”lry9k
“请不要说这样血腥的话，毕竟我只是个医疗人工智能罢了。”如果可以的话，潘尼席琳并不想伤害任何人类，那都是她职责当中的保护对象。lry9k
“而且……外壳的刃口有可能伤到您，所以这是万万不能留下的。”lry9k
潘尼席琳知道顾星遥很喜欢抱着她睡觉，哪可能给自己开刃？lry9k
“啧。”顾星遥双手抱胸，不爽了。lry9k1
夜色更浓，顾星遥独自蹲在教堂宿舍外面的小花园里，借着灌木丛的掩护，等待自己的甜甜圈带着情报飞回来。lry9k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看到甜甜圈用牵引光束抓着一个家伙从宿舍楼的窗户里飞了出来，再飞回自己的身边。lry9k
虽然这人的表情，顾星遥却也能听到他惊慌的呜呜声，像是嘴巴已经被堵住了。lry9k
“走吧，找个偏僻的地方拷问一下。”顾星遥站起身，带路走入深夜。lry9k
甜甜圈也抓着完全动弹不得的人跟上顾星遥，跟他一起消失在了教堂这边的夜幕当中。lry9k
顾星遥拿来麻绳，把名为东阳草男人绑在磨盘上，再让潘尼席琳撤去了对他的控制。lry9k
顾星遥一脚踹在了东阳草的肚子上，硬底的皮靴让他吃尽了苦头，一时间除了干呕之外就顾不得做其他事情了。lry9k
“东阳草对吧？”顾星遥抽出弹巢上面缠着白色绷带的焦黑‘未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紫藤花报社跟救赎教派有一腿的。”lry9k
站在顾星遥身边的潘尼席琳歪了歪脑袋，总觉得这小家伙的问题有一些怪。lry9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