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天……收到了教皇大人的信，紫藤花报社和救赎教派的关系是他在信里面告诉我的——”42Zvg
东阳草战战兢兢地说了段话，却突然顿住，只因为看到了顾星遥手中缠着白色绷带的焦黑手枪，42Zvg
顾星遥因为他的话眉头深皱，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他死死盯着‘未来’的异样举动。42Zvg
“它……它怎么会在你手里？”东阳草脸上既有怀念又有恐惧，表情矛盾得很。42Zvg
可惜顾星遥看不见，他此时看见的只有东阳草剧烈燃烧的火团，隐约能感受到他那癫狂的情绪。42Zvg
“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东阳草突然发了疯，浑身放射出了剧烈的红光，顾星遥也看见他的火团放射出了更为剧烈的光芒，“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我逃到了阔土你也不打算放过我吗？——未来！——”42Zvg
“你又在发什么颠？”顾星遥退后两步，随手开枪打断了东阳草朝自己抓过来的两只大手。42Zvg
“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出卖你们！——”东阳草又连忙收手回去，在磨盘边上蜷缩成了一团，声音里都是崩溃的味道，“我该死——不、我不该死——我不该死啊！谁想跟你们这些疯子一起去死啊！——”42Zvg
“现在所有人都过得这么好！没有人缺衣少食！你们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啊！你们才是该死的东西！你们才是——”42Zvg
“不对不对不对——谁也不该死！谁也不该死！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42Zvg
“你这条死狗一样的东西，给我好好说话！”顾星遥对这种明显做过什么亏心事的精神病可没什么耐心。42Zvg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然而东阳草像是彻底崩溃了，一时间除了‘别杀我’之外就没了其他的话语。42Zvg
“他的病情正在恶化，如果不及时注射镇静剂，他的理智将会在四到六分钟之内流失殆尽，彻底沦为只有动物本能的失控嬗变体。”潘尼席琳在顾星遥头上轻声说话。42Zvg
“但我手上又没有镇静剂。”顾星遥摸了摸被黑色蒙面巾藏起来的下巴。42Zvg
“而且我也不打算救这家伙，甜甜圈你也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对吧？”42Zvg
顾星遥现在最讨厌的东西就是二五仔了，这种人落到他的手上别指望能有什么优待。42Zvg
“可如果他一直是这个状态，对您收集情报的工作很不利。”42Zvg
“唔……这倒是留他狗命的一个理由，我还想知道他跟那个狗屎教皇的关系的……”想了一下，顾星遥就走上前，用手中的‘未来’当做锤子，抡起来，咚一声砸到了东阳草的脑袋上面，再让他的脑袋撞到磨盘上，让他瞬间因为脑震荡而失去了意识。42Zvg
“虽然没有镇静剂，但物理镇静我还是蛮拿手的。”顾星遥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地叉起了腰。42Zvg
“虽然‘物理镇静’确实能够阻止嬗变体病情恶化，但如果您想让他透露更多情报，还是寻找镇静剂让他恢复原状为好。”42Zvg
顾星遥歪着脑袋想了想：“那这家伙大概会昏迷多久？我可不想费尽千辛万苦拿着任务道具回来，发奖励的NPC却提前翘辫子了。”42Zvg
甜甜圈从顾星遥的风帽底下飘出来，用白色的光束扫了扫东阳草的身体，主要是脑袋。42Zvg
“按照计算结果描述，该个体在三十分钟之后醒过来的概率为百分之二十六，在一小时之后醒过来的概率为百分之四十九，在一小时三十分钟之后醒过来的概率为百分之七十七，在——”42Zvg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既然有三十分钟的话，那我就出去帮他找一支镇静剂好了。”42Zvg
镇静剂其实不难弄，因为是新亚洲除骑士之外所有人都需要的生存物资，所以在各个商店都有得卖，而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教会还会按时给所有人发放基础份额的镇静剂。42Zvg
因此，即便顾星遥因为身上的可疑打扮不能进商店买镇静剂，随便潜入某个全家都已熟睡的家庭里面，还是能搜到一两支的，留下足够买新镇静剂的钱，应该也不算是偷窃，不会让人良心不安。42Zvg
心中下了决定，顾星遥便在四周找起了像是大户人家的家庭。42Zvg
那种人家里囤的镇静剂一定不少，丢了一两支问题也一定不大，不会造成需要救命的时候少了救命的东西的可悲局面。42Zvg
二十五分钟之后，顾星遥拿着一支‘买’来的镇静剂以及一支同样是‘买’来的崭新注射器回到了风车磨坊当中。42Zvg
看到东阳草还没有苏醒，便在甜甜圈的帮助下把镇静剂冰冰凉凉的蓝色溶液抽到了注射器当中，再给东阳草翻了个身，随随便便就把注射器扎到了他的屁股上，把镇静剂注射到了他的体内。42Zvg
“完事。”把注射器拔出来随手丢掉，顾星遥再抡圆了胳膊，给东阳草扇了个大耳光，直接把他扇醒。42Zvg
一脸懵的东阳草睁开眼睛，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痛，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42Zvg
“现在，我问，你答。”顾星遥再次用缠着白色绷带的焦黑‘未来’指着东阳草。42Zvg
这次他虽然还是因为这把枪而产生了极为动摇的情绪，却没有失控，可以回答顾星遥这‘法外狂徒’的问题了。42Zvg
‘镇静剂真好用啊，明天得多搞几支放在身上备用才行……’42Zvg
深沉的夜色之下，顾星遥便一边放飞思想，一边拷问东阳草，获得了许多令人在意的情报，最后随着一声子弹入肉的闷响，今晚的猎杀活动也到了尾声。42Zvg
顾星遥一边潜行回旅店，一边跟头上的甜甜圈说悄悄话。42Zvg
“以目前获得的情报来看，那个狗屎教皇似乎只给这个二五仔东阳草送了信，想做的，无非就是看他够不够识相，能不能放弃以前的感情，卖掉屈卢平这些在某种意义上跟以前的他们走在同一条路上的家伙。”42Zvg
东阳草是一名神学家，虽然在绝对唯物的潘尼席琳看来，如今新亚洲的‘神学’只是无稽之谈，但……东阳草竟真的借这些七拼八凑的知识研究出了名为‘聚合化’的技术，并将其交给了风之冢的里昂教士。42Zvg
让这曾经大姐头的爷爷做他的实验体，验证他是否重现了传说当中的‘聚合体’。42Zvg
“甜甜圈，聚合体是什么？”顾星遥有些好奇，先前他听潘尼席琳说过‘聚合特性’，却没深究，现在再听到相关的词汇，就不能把它当耳旁风了。42Zvg1
“当嬗变体的理智归零，他们就会在本能的驱使之下进行‘聚合’，聚合形成的不可名状之物，就是所谓的‘聚合体’了。”潘尼席琳柔声解释。42Zvg
“他们的力量远胜于嬗变体，却盲目痴愚，没有任何理性，南门二事件发生之时，新亚洲就因为数量众多的聚合体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尤其是拥有五千万居民的生态圈。”42Zvg
所以新亚洲控制室把生态圈完全封闭起来其实是很好理解的行为。42Zvg
“之前那个里昂是不是聚合体？”顾星遥摸摸下巴，“我感觉他还有一些理智，连话都还能说几句。”42Zvg
“至少不是完全的聚合体呢，只是拥有一些聚合特性而已。”曾亲眼目睹聚合体肆虐生态圈的潘尼席琳并不会把里昂那种半吊子当做聚合体。42Zvg
‘虽然看起来会变成没有理智的疯子傻子，但只要身边有人就不会死的能力……还挺让人在意……’42Zvg
不久之后，顾星遥回到了自己的旅店房间里面，把衣服换回全白的一身，再躺到床上，在潘尼席琳摇着扇子的服侍之下进入了凉风吹拂的梦乡。42Zvg
‘公元2411年，金盏花与远征之月（4月），18日，昼，10时12分。’42Zvg
‘趣马瀚和东阳草的死亡事件发酵了几天，反响却不大，毕竟现在白天的最高气温已经升到了四十一、四十二摄氏度这样子，即便是骑士也不愿意顶着这样的高温四处调查他们的死因。’42Zvg
‘现在我只担心那个神神秘秘的教皇再发一封信过来，捅穿屈卢平他们的身份。’42Zvg
‘屈卢平他们这几天三班倒，拼命印刷传单，十万份传单的印刷任务即将完成，我也在草之原打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如果属实的话，接下来发传单的任务应该会轻松很多。’42Zvg
“遥遥，这样就可以了吗？”潘尼席琳停下笔，问身下骑马赶路的顾星遥。42Zvg
此时她正用牵引光束拿着顾星遥的日记本和铅笔，把他口述的内容转写到日记本上。42Zvg
“嗯，可以了。”顾星遥拍了拍挎在自己身边的手提箱，把它打开一些，让潘尼席琳把日记本和铅笔放回去。42Zvg
把东西放好，潘尼席琳的甜甜圈本体再飘回顾星遥的脑袋上面，静静跟随。42Zvg
顾星遥回头看了看身后，虽然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形火团了，他却知道草之原就在自己后面。42Zvg
在出来之时，他在路上见到的行人明显比前些天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在屋子里乘凉或泡凉水。42Zvg
城镇里也流传起了田里全部的庄稼已经被热死、今年绝对会闹饥荒的恐怖消息。42Zvg
也有许多人跑去大教堂祈祷，却看不见丝毫神迹，即便是最虔诚的信徒，此时对‘轮回之母’的能力——甚至是真实性也有了一丝丝的怀疑。42Zvg
这是顾星遥乐见其成的，但一想到再过几天，难免有人被活生生热死在街头，他就乐不起来了。42Zvg
啪！顾星遥转头回来，用力抽了一下缰绳，也用靴子后面的马刺踢了踢马肚子，让它立即在草之原通往附近一个小村子的石子公路之上撒腿狂奔。42Zvg
黑色的战马像是风暴一般压倒了路边半人高的野草，自然长度的鬃毛像是一面黑旗，差点拍到顾星遥脸上，但好在还差一点，现在顾星遥只能感受到拂面的狂风，并无碍事之物到其眼前扫兴。42Zvg
早上十一点左右，顾星遥就来到了一座充斥着颓然之气的小村子里面。42Zvg
他能理解这村子里的气氛是怎么来的，毕竟这村子主要的经济作物就是在如今这春耕时候种到地里的水稻，而因为气温非正常地升高，地里的野草都被热死了，刚刚种进去的那些苗子又如何能幸存？42Zvg
啪嗒，顾星遥翻身下马，先把马拴在了村口的苹果树上，再拉了拉头上的风帽，朝一个蹲在屋檐下拿着大碗喝水的人走过去，在他警惕的目光当中走到了他的面前。42Zvg
“你好，”顾星遥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十块钱的钞票，递给这喝水男，“我在草之原听说这个村子里有一个‘鸟人’，把他的位置告诉我，这十块钱就是你的了。”42Zvg
“这好说，”喝水男一把抢过顾星遥的十块钱，再捧着碗站起身，打量打量面前这小小只的白斗篷神秘人，“你想找司空那家伙对吧？我带你过去，不过跑腿是不是也有……”42Zvg
“老板大气！老板身体健康！”喝水男欢呼起来，再从墙上摘下自己的草帽戴到头上。42Zvg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司空那家伙玩那些东西的时候需要个大地方，村子里没地方划给他，而且其他人都害怕他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砸坏他们的房子，就把他赶到了村子外面的小河边上。”42Zvg
“哦，那等一下，我去牵马。”顾星遥可不放心把自己的马放在这边。42Zvg
不一会儿，顾星遥把自己的纯黑战马牵了过来，跟着喝水男往村外走去。42Zvg
“这马真威风啊，浑身上下一点杂毛都没有，黑溜溜的，皮毛就像是城里那些老爷穿的丝绸一样会泛光。”喝水男满眼艳羡地看着顾星遥牵着的战马。42Zvg
“哦。”看不到这匹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顾星遥就只能发出敷衍的声音了。42Zvg
“老板是骑士？这么好的马其他人可骑不了。”喝水男再看顾星遥，能看到‘她’那前者缰绳的白嫩小手。42Zvg
“我不是骑士，勉强算是个赏金猎人，”顾星遥抬手摸了摸马脑袋，“这匹马是我从某个黑帮头子手里抢过来的。”42Zvg
虽然看‘她’小手白白嫩嫩的样子，很怀疑‘她’说的赏金猎人和自己理解当中的赏金猎人是不是有什么参差，但他很会看脸色、读空气，在‘她’的话中可读不出什么骗人的味道……42Zvg
“快了快了，还有五六百步这样子。”喝水男连忙回答。42Zvg
“对了，老板的名字是什么？待会儿用不用我帮老板介绍给司空听？”42Zvg
“嘶——单姓？这更少见了，听说只有净土的一些名门望族才会有单姓诶——”42Zvg
“你好像很懂啊？”顾星遥可不觉得一个乡下的庄稼汉能懂这些事情。42Zvg
“我当然很懂，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虽然没干成什么大事，但论见识，这村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我多——咳，不算司空那家伙。”前面还很牛气的喝水男说到后面就萎了下来。42Zvg
顾星遥歪了歪脑袋，莫名对那个叫做‘司空’的鸟人有了些许好奇。42Zvg
五六百步之后，牵着马的顾星遥就和喝水男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上。42Zvg
虽然顾星遥看不见，但趴在他头上的甜甜圈也通过骨传导把四周的环境详细地跟他描述了一遍。42Zvg
所以他知道这里有一个坐落在河边的工坊，工坊有水车，似乎需要带动什么加工道具。42Zvg
而在工坊面前，有一个土地被夯实的小广场，在这小广场旁边则有一排遮雨棚，棚下放着两架主体为木头和帆布材质的螺旋桨飞机。42Zv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