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通信上面实在困难,否则知道你要回来的话,我们可以好好准备一场宴会为你接风。希洛那冒失孩子盼你回来已盼了不少时日了,正巧我们这里新添置了一间酒馆,用于庆祝再好不过。”3ZU0e
阿米迪亚斯和他并排漫步着。作为聚居地德高望重的长辈和指导者之一,海王大人很自然地嘘寒问暖,好让因分开了个把月而略有疏远的关系再度拉近。但他有所不知的是,渴望如此的并不只是他。3ZU0e
冒险者眯了眯眼,秋老虎徘徊不去,这里的阳光似乎有些太热烈了,他下意识伸出手臂想要遮挡。他的小动作瞒不过海王大人,他连忙说:“我们把新的建筑都看一遍,就去找希洛吧,之后我们可以到酒馆里慢慢聊。”3ZU0e
卡瓦斯欣然同意,阿米迪亚斯指向河边,孤零零立着的小棚屋:“那棚屋属于你刚才看到的小孩子,他叫西蒙,是一名渔夫。那两个孩子之前去斯塔提斯的北海边发现了他。因为他无家可归,他俩就把他带回来了。”3ZU0e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西蒙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差,他于是淡淡地说,“他那份目中无人的自大只差骑到别人脸上了。”3ZU0e
“没错,就算是孤儿所以缺乏教育,这臭小子的性格也太过恶劣了。他每天都以玩乐为目的大量捕鱼,对水里的生命缺乏尊重。他刚来这的时候设了陷阱整蛊别人,之后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把臭味鱼偷偷扔进来,前些日子又把食人鱼的牙齿刺进了别人的椅子,简直无法无天!”3ZU0e
“那干嘛把他留在这?”卡瓦斯听着就觉得头大,他生怕这个顽童整蛊整到他头上来,连带着自己的真实面貌也被他揭露。假如真有那一天,把他扔进硫磺海里喂捣鱼都算他慈悲为怀了。3ZU0e
“因为他在菈库恩和希洛面前都表现得很乖巧。”这位曾英明一世的海王为此损愁了眉头,“总之,抱歉让你一回来就被他冒犯,孩子。我以后会更加严厉地管教他。”3ZU0e
不知何时,几颗过分粗壮宽大的树拔地而起,变异生长的木质结构在几棵树中间托起了一个宽敞的空间,于是形成天然的小树屋。而且,即使在万物凋零的深秋,上面的蔓藤和树叶依然茁壮生长,作为树屋的天然屋顶。3ZU0e
卡瓦斯佯装惊讶:“树妖?!他们不是已经在五百年前的封月大战中灭亡了吗?”3ZU0e
“现在看来,他们留下了最后的火种,正是这位小姐——塔尼娅,她不太喜欢被闲人打扰。不过孩子,塔尼娅对你很感兴趣,也许你很快就能收到她的邀请。要是对她有什么好奇的话,可以当面问她。”3ZU0e
拐弯,沿道路来到建筑群内部,左手边是一栋平平无奇的尖顶小屋,“这间小屋属于从兽人联邦来的动物学家——阿扎莉亚,菈库恩那孩子指名道姓要她搬来,让她帮忙记录和研究各种动物和怪物。”3ZU0e
她居然已经来了?卡瓦斯有些诧异。想从兽人联邦安全地来到斯塔提斯境内,耗时可不比从希尔瓦出发少多少。3ZU0e
“这位动物学家待人谦逊有礼,也有着年轻人该有的热情。”阿米迪亚斯补充道,“就是……尽量不要在满月或者血月的时候招惹她。”3ZU0e
女性在血月来临时会变得非常暴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满月是为什么?3ZU0e
卡瓦斯任由这个话题过去,这种事只要回去问问灾厄就能迎刃而解。3ZU0e
向前数步,紧挨着的是一间宽敞的大房子。房门口挂着一个红十字的标志,这建筑的用途和归属也不言自明。3ZU0e
“斯塔提斯那里来了一位护士,名为海瑟,她会有偿负责我们聚居地的医护工作。此外,据她所说,她还有一位男友,未来也会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3ZU0e
冒险者呼吸一窒,他的心脏刚刚好像不克制地抽痛了一下。3ZU0e
她是军火商多米尼克的女友,在旧世界支持他们到最后的人之一。虽然她最后活了下来,爱人多米尼克却因为造物主的干涉而牺牲。无论如何,卡瓦斯很感激她,只可惜……没有机会再对那个世界线的她道谢了。3ZU0e
当然,有这身“蛋壳”的遮挡,他隐晦的真情流露并未被察觉。3ZU0e
再往前就是希洛和菈库恩翻新之后的家,对面则是卡瓦斯的。两个房子中间的区域则留下了一片类似广场的空置域,空地上插着个告示板一样的设施。3ZU0e
“为了方便居民们的生活,希洛那孩子提议建造了这个公告板。正面是一些公告;居民们有什么委托,就会把告示张贴在反面,并声明对应的报酬。这对你来讲好处不少吧?孩子?毕竟这里可没有冒险者公会。”3ZU0e
阿米迪亚斯无奈地摇摇头:“的确,居民太少了,想来人口充实之后才会有所改善。它被建好之后的时间里,上面贴得最多的就是西蒙那臭小子的委托。清一色全是让人去找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鱼,什么‘泥土鱼’‘兔子鱼’‘克苏鲁之鱼’都来了……唉,荒谬至极。因为受不了他的恶作剧,现在他被禁止使用公告栏了。”3ZU0e
“公证人呢?”卡瓦斯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也许现在人口稀少无所谓,等以后居民多了,总有人会偷奸耍滑的……呃,您知道当今冒险者的格局吗?”3ZU0e
“自然如此,我从姬瑟那里了解了很多这个行业的事情,但恐怕仍有许多不足。”阿米迪亚斯转过身,诚恳而严肃道:“孩子,有些当今世界的事情,我还需要请教你。”3ZU0e
卡瓦斯看了看这位和蔼的(曾经的)君王的脸,这张曾和他悲喜与共的脸。最终,他无力地移开了视线,小心翼翼地用手遮挡。3ZU0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