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与伯德海姆教徒的接触
接下来的三天里，两人一直在西区的各个标记地点附近寻找机会。白天去招零工的空地、集市和赌场打探消息，晚上则到酒馆里收集情报。度过了毫无收获的三日之后，第四天夜晚，她们的运气终于到来了。lovZ2
今晚她们二人来到西区一家供应廉价麦酒的酒馆，与西城其他的酒馆一样，这里声音喧闹、气味繁杂，结束完工作的人们在这放肆地宣泄着。lovZ2
和第一次不同，都莉珂这次同丽洛特一样点了杯麦酒，仔细地从各人的话语中分辨出有用的信息。lovZ2
话语虽然各自不同，大多浸透了苦闷。坐在他们边上的两个大叔正在谈论家里媳妇的毛病，整日只知道伸手要生活费，连几个小娃娃都带不好，动不动就生病看医又是一笔支出。lovZ2
跟酒馆老板聊天的老头倾诉最近官员莫名其妙的税费又增加了，开个裁缝铺负担也越来越大。老板也点头称是，官员一般不怎么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吃饭，可恨的那些士兵，连个狗屁军职都没有却拽得不行，白吃白喝还没事就打人，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lovZ2
吧台边的三个年轻人在抱怨打工挣不到钱，攒了一年存不下多少，讨论是去参军还是回乡下老家。lovZ2
门框边的一桌四人则一边打着牌，一边聊着昨天一同过夜的女人。lovZ2
当然有客人注意到丽洛特和都莉珂两人的相貌，还算绅士地想要请她喝几杯，被丽洛特礼貌地拒绝了。他倒也没做纠缠，聊了两句便离开了。lovZ2
这时，都莉珂发现有一个身材矮小，头发油腻的男子凑到了吧台边上的年轻人身旁，压低声音道：“几位小哥，你们缺钱是吧？我刚刚听到了，我有个好活计，给钱还包吃住，要不要来试试看？”lovZ2
用手肘碰了下同伴后，都莉珂继续专心偷听那几人的对谈。lovZ2
“包吃住是不错啦。你这个活计是干啥？”年轻小伙问。lovZ2
“给一些无家可归者分发食物，照顾他们之类的，不难的有手都能干。”矮个子男人回答。lovZ2
这两句话彻底勾起了丽洛特她们的兴趣，两人站起身往矮个男人的位置走去。丽洛特咳了两声打断他们的交谈，然后说：“不好意思，刚才碰巧听到你们的谈话。我和我妹妹才从乡下来到弗奥利那，住处还没有着落。如果能介绍包食宿的工作可就太适合了。”lovZ2
“的确，照顾人什么的还是女子更适合干。我一大老爷们去看护别人总感觉怪害臊的。”年轻人哈哈笑道。lovZ2
另一人也附和说：“是啊，还是军队里好。听说军官喝的美酒吃的牛肉都是特供的。我有个亲戚就在专供军官的酒庄里干活，有次偷尝了口，美得像上了天堂啦！”lovZ2
像是发现了那几个年轻人兴趣寥寥，矮个男人转而面向丽洛特二人。他年龄三十岁上下，眼睛狭长，眼白有点浑浊，牙齿发黄，嘴角总是呈现一种讨好的笑。“这里吵闹，两位如果有兴趣，不妨到我家里吃杯茶，慢慢聊。”lovZ2
离开酒馆前往男人家里的路上，她们了解到对方的名字是林.佩，老家是尼隆那边的农村。lovZ2
“我也是乡村出身，想到大城市里发家挣钱。可惜遇上坏心肠的人，把我攒下的钱都骗走了。在我最贫困潦倒的时候，就是真神拯救了我。”lovZ2
本打算立刻追问真神的事的都莉珂被丽洛特阻拦，她只是顺着林佩的话附和说：“哎，城市生活不易。城里人都是人精，太奸诈了。”lovZ2
将两人请进了自己那杂乱的房间后，然后林佩便自己钻进了挂着帘子的一扇小门里。两人看着铺满地面的纸箱、报纸，对视着苦笑了一番，继续保持站着的姿势。lovZ2
不久之后，林端着两个茶杯出来了，将两杯茶水放在了一只似乎用来作为桌子的纸箱上面。茶水有些浊，下面沉积着像是茶叶的物质。两人出奇一致地没有碰那杯茶。lovZ2
丽洛特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您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们很希望能够得到这份工作。不过你也知道的，城里人都很狡猾。如果工作内容简单，待遇却很好，实在让人没法放心。我们姐妹都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所以只能多提防点。”lovZ2
“那简单，下次做慈善活动的时候，我带着你们去，干上一天，你们就会知道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了。报酬我也会向上面努力争取的，你们可得好好表现。”林佩回答说。lovZ2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林老师，您刚才提到‘被真神拯救’，果然这边是宗教组织吗？”lovZ2
林佩顿时陷入了犹豫，但后来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没错，是一个地方教派。因为我们一直以来都受到爱露西尼教徒的打压迫害，所以不愿公开活动。因此，如果两位是爱露西尼教徒的话，我的上司恐怕会拒绝聘用两位。”lovZ2
两人都摇了摇头，林立刻高兴起来：“那么就不用担心了，后天‘伯德海姆’就有安排慈善活动。我也需要招荐新人来升档。”lovZ2
这时，都莉珂咬紧嘴唇，显出瑟缩的模样问：“林老师，被爱露西尼教徒迫害，这我们可受不了啊。我们不过是乡下普通人，没钱也没权，最多是干农活有点力气。那爱露西尼教的势力可不一般吧？”lovZ2
“这点两位可以放宽心。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宗教组织。信仰真诚的教徒会受神力的守护。即使失去了生命，等到真神降临之时，所有的信徒都会复活，一切信仰者都会被赐予永生。”林骄傲又自信地说。lovZ2
“真神在远古时代被叛逆者封印在了现世界之外，需要依靠我们信徒的力量重新解放于现世。一旦真神的力量得以解放，那么他无穷的力量可以为我们带来所有的财富，以及允诺的永生。”lovZ2
丽洛特暗自给都莉珂传了一个眼神，然后接着问道：“真神是一人吗？叛逆者又是谁？”lovZ2
“真神是一，又是全，是有，亦是无。叛逆者是真神的造物，却又背叛了神的恩惠。他们并非具体的某个神明。在世界失去了真神的护佑之后，叛逆者篡取了权利，渗入了世界的深层，同时又尽全力将真神的存在抹去，将自己定为唯一的真神。”lovZ22
林此时像是进入了一种陶醉的境地，对两人的提问有求必应，讲述时候的语调也抑扬顿挫，听起来有些好笑。lovZ2
“难道说，是......”丽洛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lovZ2
“没错，就如你所想的。”林神秘地笑笑，没有明说，“不过不必怨恨，我们的真神宽容一切，只要重获信仰，那么过去的罪孽都能够消解。亦不必憎恶异教徒，他们不过是被叛逆者所欺骗的凡人们罢了。因此，我们只需要将他们引导到正确的信仰上来就可以了。”lovZ2
“怎么才能做到，”丽洛特的眼神忽地锐利了不少，“究竟要怎么让真神重新回到这个世界？”lovZ2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真神，还有使徒大人才能知道了吧。”lovZ2
林相当有耐心地继续解释：“使徒大人是我们组织的首领与领导者，同时也是我们和真神的链接。真神的本体被世界所驱逐，只有意志仍游离于世界之外。使徒大人有着超越常人的感知力，能够得到真神的神启，领导我们救世。”lovZ21
还想进一步追问的时候，丽洛特看出了都莉珂的急躁，示意制止了同伴。lovZ2
她对林佩鞠了一躬，恭敬地说：“今晚我们收获良多，这都归功于您，林老师。感谢您的信任。那我们后天再来拜访的。”lovZ2
“下午的活动，准备工作中午就开始，也会为大家准备午餐。所以只要十点左右到这里来就可以了。”林佩见到两人对茶水都没什么兴趣，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lovZ2
礼貌地告别以后，她们走出屋门。此时夜已深，西区的街道间也被寂静的月光所笼罩。时而划破宁静的是野猫和野狗的叫喊，每次都会引起都莉珂的强烈恐惧，直到两人平安地回到住所。lovZ25
“居然称爱露西尼是邪神啊，怪不得得搞得这么神秘。”一关上家里的木门，都莉珂立刻对丽洛特说。lovZ2
丽洛特轻拍了下女孩的后背，责备道：“你太急躁了。这次行动里你的许多举动都非常危险。假如那个家伙是装傻的话，一旦他察觉到你的那几句话，恐怕我们的潜入就会失败。”lovZ2
少女被丽洛特批评得冷汗直流，直到丽洛特回了一句：“算了，我对那个人的看法和你差不多，估计真的是个蠢货，所以倒也不用太过担心。”lovZ2
都莉珂点点头。她看的书籍里面有讲过宗教神话的内容。lovZ2
最初，世界空无一物，被混沌黑雾所笼罩。初始的母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驱散了混沌的黑雾。母神觉得世界寂寥空虚，便照着自身的模样造出原初的神明。lovZ2
原初神明又依照自身的念想，创造出日夜流转、四季轮回，创造出山川河流，飞鸟走兽。而爱教的爱露西尼则是智慧慈爱的女神，创造并守护着人类。lovZ2
“爱露西尼教的体系之中，女神爱露西尼和其他神明们居于天空深处的神殿，而爱露西尼则是守护奥利西斯人类和大地的女神。根据他们的说法，爱露西尼等就是所谓的叛逆者？那么真神又到底是什么？”丽洛特抛出了疑问。lovZ2
都莉珂的表情相当得凝重：“其实在艾格莱尼的古传说里，也有这么种类似的说法。最初统治世界的是一群巨大的怪物，有着可憎的面目和恐怖的力量。不过后来由于未知的原因，这群怪物突然地失踪了，然后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们才慢慢地开始建立起文明来。这么说起来的话，伯德海姆教里的真神和艾格莱尼传说里的这群怪物就有点相似了。”lovZ21
“你是说，很有可能这群人想要把那个怪物重新解放到这个世界上来是吗？”丽洛特的声音里渗透了一丝不安。lovZ2
“啊，那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所以也不必太过担心。”都莉珂的回答暂时打消了丽洛特的担忧。lovZ2
尽管来源都无法考证，事实证明艾格莱尼的古代文献往往有着很高的准确度。都莉珂的老师凯林伯恩翻译了大量的古代魔术，可古代魔术的回路与数式完全无法用目前通用魔术的规则解读。lovZ2
过去有次她偶然发现一种古代魂法的数式。根据翻译得到的记录，这是一种重塑灵魂的魂法。将施术者的灵魂从原本的身体上剥离，固定到不存在魂灵的人体上。lovZ2
凯林伯恩老师在尝试这种魂法时，一开始将信将疑。直到最后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要被剥离出肉体时，老师才不得不确信了这魔术的真实性，强行中断了数式。lovZ21
“今天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一下魂法的记录。这里应该足够安全吧？”都莉珂向丽洛特问道。lovZ2
“基本可以保证，那与协会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置办的。”丽洛特回答完，立刻又提醒道，“不过记得早些睡，我可不希望被打扰。柜子上层有铺盖，你自己收拾收拾打地铺吧。”lovZ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