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殿爆发下一次攻势时，路明非三人已经润到了游泳馆里。lqKox
“喂，我们是来游泳的么？”路明非说，“我以为我们是来避难的。”lqKox
“我们当然是来避难的，水对于火系言灵是最大的敌人。”芬格尔很严肃，“如果你学过言灵学你会明白，言灵的标志是一个五芒星，地水风火和精神五种元素是相互克制的，火系言灵可以穿过很多屏障，但是很难穿越水体，所以如果他是靠着某种火系言灵找到你们的，那么这里是最安全的，这是卡塞尔学院里最大的水体。”lqKox
“师兄你只穿着内裤在深水区踩水，却说着很学术的话，我就不太能理解你心理感受诶。”路明非说。lqKox
“继续踩水，要把你手里那柄PPK举出水面别湿水了，如果那家伙真的还是追来了，你就给他一枪。”lqKox
“可你刚才说如果那家伙追来了，我们就闭气藏进水里的啊。”lqKox
卡塞尔学院偌大的室内游泳池里，芬格尔、路明非、老唐三个人使劲地踩着水，看起来芬格尔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他们已经在这里踩水15分钟了，那个龙类没有再追过来，前几次无论找到什么避难处，不到五分钟那家伙就像闻到味道的狗似的追来了。lqKox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老唐。”路明非说，“这是我师兄芬格尔。”lqKox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路明非觉得可以说两句闲话打发时间了，小魔鬼说他最好不要在卡塞尔面前展示自己的全力，那等卡塞尔死绝了再全力出手也没啥问题吧，既然要等，还不如和这两位和自己有些相似的朋友摆摆龙门阵。lqKox
“我跟你说过我是个赏金猎人吧？我们这行有个网站，专门接有点灵异的案子。定期那里公布案子，雇主是不露面的，级别足够的人有权查看案子的细节，决定要不要接。如果雇主满意你的履历，你就会收到来信。做完之后，佣金自动打到你账户上。”lqKox
“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老唐有点羞涩，“我就是对于灵异的事情好像天生就有抵抗力，比如进古墓人家受影响，我就不会受影响，有些业内传闻很灵验的诅咒对我也没效果，所以我的级别还蛮高的，能接这种500万美金的大案子。”lqKox
“可是没想到是这么危险的案子，原先只说要来这个学院里找一件东西的，结果……早知道我就不来了，那样我还在纽约睡觉呢，虽然钱也不太够花，不过带你坐灰狗游美国这种事情还够的。”老唐说，“兄弟你够义气，我不会忘记你的。”lqKox
老唐的脸色忽然变了，“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他好像追来了。”lqKox
“没有吧？”路明非竖起那对灵敏的兔子耳朵，“没有听见，一点声音……”lqKox
他停住了，握紧了手中的PPK，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运动馆里，回荡着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好似只隔了一层墙板了，伴随着一个叫人头皮发麻的呼喊：lqKox
芬格尔的脸色也不轻松了，递给每人一个塑料袋，“别紧张，他现在的脚步声是环绕游泳池的，说明他意识到我们在这附近，但是因为水体的缘故判明不了准确位置。他猜到我们在这里也不奇怪，穿过英灵殿后直接就是运动馆。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现在露面反而会被发现。我们每人带一塑料袋空气潜下去，憋急了就吸几口，撑住几分钟，在我们整个被水体包围的时候，火系言灵已经彻底找不到我们了，他失去了我们的踪迹就会离开。我看他脑子有点不清楚，可能是个神经病的龙类。”lqKox
“真是龙类？到底为什么龙类会是个人的形态？”路明非问。lqKox
“龙生九种，你看跟恺撒对打的那个漂亮女孩没准还是个龙类呢。最后一次警告，千万不要紧张，紧张反而会露出行迹。水体会形成水封界，掩盖你们全部的气息，长江就是一个完美的水封界，否则青铜古城也不会隐藏那么久，要相信曾是‘A’级的我。”芬格尔说完，按着他们两个人的头没入水中。lqKox
路明非潜在水中，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开始有些冻人的水温渐渐暖和了起来似乎加热系统打开了，但很快就热得有点离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芬格尔进来的时候设错了温度，游泳池里几乎可以洗澡了。lqKox
路明非猛然从水中跳上了岸，金色的眸子扫视着周围，最后缓缓落在了泳池中的一个身影上。lqKox
爬上来的一瞬间，路明非愣住了，连手中的PPK都没来得及开枪，白汽里他看到的既不是芬格尔的脸也不是老唐的脸，而是一个清秀的少年，正在扶着扶梯爬上岸来。他看起来比路明非还小些，只有十六七岁，脸儿小小的，眉色很淡，一双黑得匀净的眼睛，眼神却空荡荡的，赤·裸的身体透着一种介乎苍苍的白色，因为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lqKox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我哥哥，你看见他了么？”少年问，声音飘忽遥远。lqKox
“那我去找他了，再见。”少年和路明非擦肩而过，他的身体滚热，热气直扑到路明非脸上。lqKox
这声音似曾相识……路明非一滞，这就是那个怪物？但是感觉他对自己并无恶意……lqKox
他再次环视泳池，却看不见老唐和芬格尔的身影，只好往他们可能逃走的方向走去，可他明显感受到安全出口那里有着奇特的气息，默默将PPK对准门口，路明非推开了门。lqKox
门前站着一个老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头整齐的白发，一身黑色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lqKox
看面容他应该很老很老了，可是看那站姿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年轻人。lqKox
路明非被校长引着上楼。他们脚下是从教堂侧面的铁梯，沿着这座已经快成废墟的建筑折叠而上。lqKox
钟下的阁楼外，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阳台，阁楼里乱七八糟的，一个老牛仔正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这家伙在下面两个疯子以“君焰”对攻的时候怎么能那么安若泰山。lqKox
“嗨！昂热，这是我们新的‘S’级么？”老牛仔对着路明非举手打招呼，“你好，小伙子。”lqKox
路明非回礼，他似乎明白小魔鬼话语里的意思了，看重路明非的是昂热，而为他带来合适武器的也是昂热，现在，屠龙宝剑即将送到屠龙勇士手里，他也该启程屠龙了。lqKox
校长拉着他来到阳台边，当着他的面打开手提箱，从里面组装出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递到路明非手里。路明非默默地接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没有人说一句话。校长又取出一个圆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给路明非看里面的东西，那是一粒修长的子弹，弹头是暗红色的，仿佛一块简单打磨过的红水晶，里面有血一样的光泽在流动变化。lqKox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校长说，“炼金弹头，弹头以纯粹的精神构造，只有它能够击毙龙王，要珍惜子弹，很难得。”lqKox
他把子弹填入弹仓，“咔嚓”一声上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lqKox
他又指着校园，各个小队正在向着英灵殿的方向汇集，英灵殿顶的雄鸡之上，站在一个光明耀眼的人影，是那个龙类，他正对着整个校园发出嘶哑的呼喊。奔跑中的学生们对着他射出弗里嘉子弹，如血的烟雾把他彻底笼罩起来。他挥舞着手臂遮挡自己的脸，继续呼喊。lqKox
“那就是龙王，我会为你破开他的防御，一会儿你会看见一只转动的眼睛，他的第三只龙眼，那是他的要害，瞄准他的额头，用这枚子弹射击他。”校长说，“做得到么？”lqKox
路明非看着自己手里的狙击步枪，是一支顶级的枪，带着红外激光瞄准镜，不过就这个距离，哪怕他手上是支三八大盖也能直接打中敌人的要害，名为路明非的男人就是有着这样的枪法。lqKox
“你可是独一无二的‘S’级！只有你，才能免疫我的‘言灵·时间零’。”校长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柄折刀，那是一柄造型古老的大号折刀，考究的嵌铜木柄，微微呈弧形的刀身上是扭曲的纹路，那是一柄极其罕见的花纹钢刀，在古代这些珍贵的陨铁只用来打造英雄的佩刀而已。lqKox
校长注意到了路明非在看他的刀，“这就是我的武器，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尔用他折断的刀头为我打造了这个东西，很好用。”lqKox
他转身下楼，“一会儿看我的表演，其他的交给你了，路明非。”lqKox
老唐奔跑在草坪上，想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他有点愧疚，刚才不知怎么的，怕得要死，那个脚步声像是在他脑海里响着，他觉得藏在水里没可能躲过，忍不住就悄悄上岸溜了。lqKox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路明非，但是那种恐惧感真是太可怕了。lqKox
“别跑！别跑！”芬格尔在他后面遥遥地追，“你这么跑躲不过的！他……”lqKox
芬格尔扭头看向英灵殿的上方，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了。显然那个龙类已经察觉了他们的位置，浑身骨骼发出震耳的爆响，后背的皮肤被撕裂，一对原本贴在背后的膜翼猛地张开，上面鲜血淋漓。lqKox
校长出现在草坪上。他豹子般下蹲，以一个年轻人的姿势蓄积了全部的力量在腿部。龙文吟诵声横穿校园，高处的龙类也低头看着这个老人。lqKox
言灵·时间零。lqKo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