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Clear！”43b1y1
拉斐尔垂下枪口，慢慢从餐厅走出来，朝外面呆滞的警员说道：43b1y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寒冷空气顺着鼻腔进入体内，体内温度传感器的读数骤然下降，瞬间激活了身体设定的程序。外在动作就跟人类一样——打了个寒颤。43b1y
“我讨厌这个问题，”拉斐尔想了想，伸手从插板战术背心内侧的小包里抽出证件，扔到那名头发花白的警长怀里，“这是我的证件，满意了吗？”43b1y
那位警长稍微看了一下，内容暂且不谈，至少从证件手感、质量和编号规律来看，应该具有一定的真实性。43b1y
任谁处在目前的状况都会谨慎相待，他不想把“友善”的武装人员送到对立面。亲手制造敌人的感觉可不好受，这是他从警二十多年收获的宝贵经验。43b1y
“抱歉，冒犯你了，中尉。”警长握手说：“非常感谢能得到帮助，这两天纽约的治安变得更差了。”43b1y
“别戳我的痛处了。你知道，我们无法维持正常的治安秩序后，就意味着城市就要完蛋了。作为26分局的局长，我夜里都睡不好觉，因为罪恶感无处排解。43b1y
带着自己仅剩的部下出警，尝试平息骚乱，我的心里总是别扭的。万一让他们染上病毒怎么办？如果在枪战中受伤了怎么办……”43b1y
“别沮丧，警长。“拉斐尔说：“这话也许不该由我来说，但你有这么好的部下，一两次挫折算不了多坏的事。”43b1y
她朝外围半警戒状态的皮洛兹勾勾手指，等他走过来之后才说：43b1y
“事情是这样的，你的长官现在有些沮丧，麻烦请你告诉他，你选择留下来的动机是什么。”43b1y
他把手伸进警服的口袋里，掏出几页密密麻麻写着字、字体清楚的纸来。这是一份家信，他在绿钞病毒爆发第一天就写好了……但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43b1y
皮洛兹把这几张纸递给局长，“本来该发出去的。邮局已经完蛋了，而且外面的安全区，不会让疫区的东西出去。”43b1y2
局长塞缪尔·约翰逊根据自己的感受判断了信件承载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43b1y
皮洛兹的信念使塞缪尔感到羞愧难当，他以前只是习惯性地从局长的角度上患得患失。43b1y
不过这种感觉跟自卑感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相反，这是一种倍感高尚的感觉，与高尚的人共事，让他倍感荣幸。43b1y
绿钞病毒的爆发让他如同其他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感到措手不及。43b1y
突如其来的大死亡给他尽然有序的生活画上了句号，电视台播音员嘶哑的声音响遍整个城市：城市开始崩溃了。43b1y
生活一下子被肢解为两个没有联系的部分：一部分是死亡浪潮开始前，那是美好的旧日时光；一部分就是现在。43b1y
现在的大家似乎都在等待死亡，可是在死亡真正降临之前，有些人站起来，决定要做些什么。43b1y
塞缪尔觉得今天好像说了比以往多得多的“抱歉”，不过心情却变得很好。他把几张纸重新叠整齐，一巴掌拍在皮洛兹的胸口，假装成不满意地说道：43b1y
“你的信，还是由你自己收拾好交给家人吧。我这里不收这个。”43b1y
等到餐厅里拍照记录的两名警员回来后，塞缪尔才感到一阵疲倦，刚才的枪战掏空了中年人的体力储备，这短短十来分钟的枪战就让他在生死之间走了不止一遭。43b1y
紧张加疲惫瞬间抽空了他的身体，他顾不得那么多，靠着警车坐在地上。43b1y
兴许是肾上腺素屏蔽了痛觉，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身上一阵疼痛。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防弹衣，上面两个孔，至少两枪。43b1y
他呲牙咧嘴的把防弹衣解下来，左胸和腹部位置分别嵌着两枚黄澄澄的弹头。局长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还好，没有血，这防弹衣的质量还不错。43b1y
刚才那阵枪战，发生在面对面的距离上，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就很好了。43b1y
“中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塞缪尔嘴里叼着根香烟，含混说道。43b1y
“我要去呃……”拉斐尔望着城市北边升起的灰色烟雾，“帝国大厦附近看看，那场爆炸……嗯，我很在意。”43b1y
“先天免疫者，绿钞病毒的基因在我体内无法进行表达。”43b1y
拉斐尔拆下突击步枪的弹匣看了看，没有更换的必要，又重新插了回去。只是把步枪的保险拨至“开启”（保险生效）档位。43b1y
这是用生物材料覆盖全身，并塑造成人类年轻女性样貌的仿生机器人（披着人类外皮的铁疙瘩，确信），甚至在生育模块的功能模拟也大差不差……43b1y8
心智以她无法理解的形式运转，进而诞生“人格”，从而赋予了这具机体意志。43b1y
直到现在，她都没明白心智里“寻人启事：爱波·凯勒赫”条目出现的原理，只是隐隐觉得完成它会得到好处。43b1y
这就跟“仿生人会梦到电子羊”一样值得讨论，值得探究。电子羊讨论的是人工智能或机器人是否能够拥有与人类一样的意识、情感以及其他看似只存在于生物的特征。43b1y
这不像计算公式那样，带入确切的数值就可以通过既定的运算规律和数学公式就能得到准确的结果。43b1y
最简单浅显的道理就是，只需让摄像机（眼睛）、觇孔和准心完成三点一线，就能确保子弹击中任意被线条瞄准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43b1y
那些由心智运算产生的“情感”，属于对人类行为的模拟，还是作为“人形”的本我意识自然产生的情感波动，拉斐尔现在无法给出准确的判断。43b1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