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房门口传来的询问声让佐伊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她循声看向门边，恰好看到正用手扶着门框的凯路，对方看上去是刚回到家里，甚至还没有换下工作装，素色的外套搭在臂弯里，没有被束起的黑发微微散落，眉宇间是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淡淡担忧。lpz20
两人的目光相触的瞬间，凯路脸上的担忧立马转变成的调侃，她的双眉挑起，嘴角微微上扬：“怎么，终于发现沉迷游戏不是件好事了？准备要把你的宝贝砸掉？我还以为你唯一会带进坟墓的就是这玩意儿。”lpz20
佐伊也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虚弱，用两人平时打闹的语气回到：“而你会是那个帮我把它放进我的坟墓的人。”lpz20
凯路依然笑着，眼中却没有了笑意，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默默翻涌，直到退潮后留下些许的悲伤，“我不会为你举办葬礼的，你知道的。”lpz20
佐伊赤着脚站在房间内，她看向仍旧站在房外的凯路，好像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lpz20
佐伊还记得，以前她们之间还曾讨论过希望自己的葬礼会是什么样的，佐伊当时说希望自己的骨灰被洒在海里，但当她问起凯路时，她只是淡淡地说：lpz20
“我应该看不到那一天，到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你身边了。”lpz20
从那天起，佐伊就知道凯路有一天会离开，但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在自己身边。lpz20
佐伊本想让自己显得洒脱一些，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变得贪心了。lpz20
对方祈求般的目光让凯路似乎回到了过去，当她抱住那个哭泣的女孩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这样的表情。lpz20
凯路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被佐伊冷落的拖鞋，“然后出来吃饭。”lpz20
“你还做了饭？”佐伊听话地趿拉着拖鞋跟在凯路身后，离开房间时，也不忘将电视关上，音乐戛然而止，凯路用深沉的目光看了眼佐伊的动作，又在对方转过来时转移了目光。lpz20
相对无言地坐在餐桌前，客厅里一时只有餐具碰撞的声响。lpz20
打破沉默的是凯路，她定定地看着佐伊，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心事。lpz20
佐伊咀嚼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拿起手边的水杯，温热的水划过喉咙，似乎带走了些许凉意。lpz20
这次愣住的轮到了凯路，但她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她搅动意面的手无意识地继续着这个机械的动作，装作不在意地继续问：“感觉怎么样？”lpz20
“我不清楚，”佐伊低着头，用叉子玩弄着盘子里的蘑菇，“不过其实我们并没有说很多关于我的事情。”lpz20
“嗯，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是有关于之前孤儿院的，所以我们没来得及聊一些有关于我本身的事情……”lpz20
“我晕倒了。”佐伊像是自暴自弃般地突然说到，然后将那块蘑菇塞进了嘴里狠狠地咀嚼。lpz20
“我也不知道，”佐伊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对此一无所知，“我完全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医生说我当时的症状很像癫痫，但我从来没有过这个病。”lpz20
“总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佐伊咽下了本来要说的话，“我已经回到家了，我打电话过去问了，但布朗医生说我是自己回的家。”lpz20
凯路沉默不语，她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而她的沉默让佐伊更加不安。lpz20
凯路抬起原本低垂的眼眸，里面是佐伊看不懂的复杂，“我不知道，佐伊，我不知道……”lpz20
意识到自己的胆怯似乎影响到了凯路，佐伊立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我应该去做一个检查之类的吗？头部的磁共振？”lpz20
“当然，”凯路似乎才听到佐伊说的话，立刻点了点头，“我帮你联系好。”lpz20
一边说着，凯路就拿起手机开始找联系人，“需要我陪你去吗？今晚应该就能做。”lpz20
“不，”佐伊下意识地拒绝到，“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你去忙吧，我没问题的，只不过是做个检查而已，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lpz20
凯路盯着佐伊的双眼良久，才点点头，“好，不过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都可以找我。”lpz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