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检查室离开的时候，佐伊觉得恍惚间似乎已经过了一整天，当自己躺在那狭窄的躺板上，唯一做的只能呆滞地盯着磁共振机器，仍由疯狂跳动的心脏撞击着胸廓，仍由噪音从耳中钻入，搅乱她本就仿佛一团乱麻的思绪。lrb5c
“佐伊·伍德？”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工作间，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教授亲自打电话来交代的，要尽快把报告给你。”lrb5c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还算冷静地从对方手中接过报告，一眼就看见了写在最底端的结论：lrb5c
佐伊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却又后知后觉地仍残留着些许不安。lrb5c
“至少检查出来暂时没有发现器质性的损伤，”似乎是看出了佐伊仍旧不放心，医生补充道，“一次发作不能作为诊断癫痫的依据，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做一个脑电图，但是考虑到……，”医生顿了顿，“可能也有心因性的关系。”lrb5c
医生点点头，“如果要出门，最好找一个人一起，以防万一如果真的有再次发作，身边有个人更加安全。”lrb5c
“谢谢。”佐伊收起报告，朝医生略显勉强地笑了笑，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希望查出了什么，还是不希望查出什么。lrb5c
“别过于关注了，有些东西，越是担心，越容易发生。”医生安慰地拍了拍佐伊的肩膀，便转身回到了工作间。lrb5c
佐伊站在原地良久，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不远处的急诊室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一群人突然冲了过来。lrb5c
好奇心作祟，佐伊朝急诊室的方向探了探头，便看见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挤在一起，路上似乎还有点点血迹，佐伊下意识地在那些人中寻找。lrb5c
这些人穿着制服，应该是巡逻的，跟那个人应该不是一个部门……lrb5c
佐伊正这么想着，正打算离开，却在因为医生介入而散开的人群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对方依旧是穿着白天时见到的服装，只是此刻她原本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外套袖口已经被染成了深色，光是从远处看着，佐伊都好像闻到了血腥的气味。lrb5c
有什么仿佛在胃部深处翻涌，佐伊用手捂住嘴，恶心感在胸口堆积。lrb5c
她其实并不晕血，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觉得鼻尖的气味似乎格外的强烈，令人感到恶心。lrb5c
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去，凯茜似乎并没有受很重的伤，至少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对比另一个躺在床上，连呼吸都难以捕捉的人来说，要轻多了。lrb5c
凯茜面色严肃地和医生交代着什么，即使她的手已经鲜血淋漓，医生也建议她尽快处理，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地指挥着其他警察。lrb5c
直到其他人都陆续离开，急诊室再一次变得相对安静下来，凯茜才对自己身上的伤露出了隐隐吃痛的表情。lrb5c
佐伊没有离开，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虽然她与这位警司只有几面之缘，还都是因为公事，但佐伊依旧下意识地为对方担心，大概是她那种尽职的精神让佐伊感到敬佩。lrb5c
似乎是没想到会在医院里见到熟人，当凯茜看见不远处的佐伊时，她的眼中闪过了一瞬的惊讶，但又很快被手臂上的疼痛夺回了注意力。lrb5c
“刀伤唯一的好处的就是伤口边缘很整齐，也相对干净，按照警司您的情况，可以做一期缝合。”lrb5c
全副武装的医生虽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语气中却又掩不住的阴阳怪气。lrb5c
“抱歉，我也没想到——嗷！”凯茜忍不住叫了一声，“你就不能轻点吗？”lrb5c
“我还以为你忙着看外面的美女，一点都不在乎手疼不疼。”医生虽然这么说着，还是下意识地让自己手下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虽然你爽约了我的晚饭，但我一点都不像在值夜班的时候碰见你。”lrb5c
医生叹了口气，“永远都是工作第一，你可真是那群人里的异类。”lrb5c
“现在说好话可晚了，”医生的动作很娴熟，眨眼间就已经结束缝合，进入到包扎环节了，“那个人，那个站在门口的人，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最先发现不对劲的？”lrb5c
正在收拾用具的医生的口罩下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么肯定？不是说没有证据就不说绝对吗？”lrb5c
“我相信她，”凯茜的脸上也露出不解的神色，“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她。”lrb5c
“或许你的直觉会带领你找到真相，祝你好运，警司，”医生褪下手套，走到洗手池边，“对了，虽然我觉得你已经记住了，但是，伤口不要碰水，过两天再来换药。”lrb5c
医生摆摆手，不再理会凯茜，径自走进了抢救室继续别的工作。lrb5c
就在佐伊盯着鞋尖发呆的时候，凯茜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地上有什么有趣的吗？”lrb5c
“只是发现这里地砖上的花纹很有意思。”佐伊自然地接话到，随后才抬起头。lrb5c
此刻的凯茜已经脱下了被血染尽的外套，她的袖口卷起，露出手臂上一截白纱布，里面似乎隐隐有渗血。lrb5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