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覆灭的伊比利亚大舰队（一）
铺天盖地的恐鱼群，震耳欲聋的嘶鸣声，幽绿色的海水裹挟着致命的威胁向着伊比利亚最引以为豪的大舰队扑面而来。44pm3
“...这，这真的是人力能抗衡的东西吗？”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大副，此时却一屁股坐在舰桥的地板上，看着远处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绝望。44pm3
“......”阿方索此时也默不作声，尽管他是最有才能的、最年轻的、前途不可限量的怒风号船长，以往面对任何海盗或者海怪都信心十足的他第一次脸上布满了苦涩。44pm3
是啊，远处如同移动天灾般的“大静谧”，真的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吗？面对这样的敌人，伊比利亚又能拿出什么来应对....44pm3
阿方索不知道，或许脚下的怒风号在扩大十倍，或许整个大舰队的数量再扩充十倍，或许当伊比利亚的“黄金舰队”真正成型之后，他们才有一丝机会去直面这样的恐怖。44pm3
但因为蝴蝶扇动的小小翅膀，这场发源于深海中的“大静谧”，比原定时空中更早也更加猛烈地袭向伊比利亚的国土。44pm3
尽管提前一步召集了大舰队，尽管上岸的阿戈尔人早已协助伊比利亚建造了大量先进舰船和海上堡垒，但人类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面对“祂”的伟力稚嫩的人类第一次迎来了前人留下的考验。44pm3
“所有炮口调整方向，对准恐鱼群自由开火，我们的身后就是家乡，决不能让这些恐鱼踏上半步！”来自总旗舰的命令通过源石设备很快传遍了整个大舰队，数百艘人类智慧的结晶、阿戈尔工匠的杰作向着天边发出沉闷的怒吼！44pm3
数千门火炮喷出的火舌划过天空，几秒之后重重轰击在那恐鱼群组成的海潮之上，与舰娘们的舰装攻击完全不同的爆炸掀起波澜，肉眼可见被攻击的地方一个个金黄色的“云团”升起。44pm3
轰轰声不绝于耳，每一个士兵都在为了自己、为了家乡而战斗，他们无法想象这样的“浪潮”如果冲上陆地将会让多少伊比利亚人流离失所，将会让多少土地被这片污染的海水吞没，他们绝不能后退！44pm3
军官咆哮着、指挥着士兵们不断为源石炮补充弹药，士兵们沉默着拼尽全力将一枚枚炮弹送入炮管，随着阵阵浓烟让炮弹带着他们的意志去阻挡大潮的步伐。44pm3
但在自然的伟力面前，在无尽深海孕育出的庞大族群面前，人类的反抗如同螳臂当车。44pm3
幽绿色的海啸在阿方索的眼中不断接近，他似乎都已经闻到那些恐鱼身上令人作呕的海腥味，他已经可以看清，每一只恐鱼海菊花一般头颅，以及头颅之下狰狞的獠牙。44pm3
“所有人准备迎接冲击！”舰队司令的声音在整个通讯频道中回荡。44pm3
尖啸从远处传来...逐渐临近，恐鱼的浪潮与伊比利亚大舰队如陨星撞地球般碰撞，然后——破碎！44pm3
最好的木材制作的船体在恐鱼的镰足面前像豆腐一般被切开，拥有铁甲的几艘军舰也被幽暗色的海水腐蚀得摇摇欲坠，大潮吞没了这支海上舰队，就像是吞下微不足道的甜品一般。44pm3
但它们的目的依旧不是这里，它们也不会为了这样一小口点心放弃即将到手的大餐，当它们遵循着本能，遵循着大群的意志，追随着海神的步伐，它们将组成成这片大路上最恐怖的移动天灾般的海潮。44pm3
“船长小心！”一只富营养收割者趁着阿方索砍倒对手喘息的时候飞扑而来，锋锐的镰足直取他的胸膛，千钧一发之际，怒风号的二副冲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收割者的攻击，镰刀般的足肢狠狠划过二副的后背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44pm3
“加西亚！不！”阿方索目眦欲裂，将一直陪伴自己征战的二副护在怀中，用手中的战刀狠狠砍下偷袭恐鱼的头颅。44pm3
听见船长的怒吼，周围仅存的士兵们也逐渐靠拢过来，拼命抵挡着已经登船的恐鱼们的攻击。44pm3
怒风号上八百多名士兵，此时仅剩下阿方索周围的三十人不到，其余的要么战死，要么已经被登船的恐鱼给围困在不同的船舱中，在穹甲被奇特的海水腐蚀破坏之后恐鱼们或是用自己锋利的镰足攀登船沿，或是直接突入怒风号的薄弱点在船舱内和士兵们战斗。44pm3
残酷的近身战是这群士兵们未曾经历过的，他们往往只是凭借着船坚炮利，在源石炮射程之内便彻底消灭对方，很少有接舷战的经验。44pm3
而此时处在舰桥的这几十人，都是一直跟随阿方索战斗的老兵，他们经历过最初的木质风帆战舰时代，也见证了“伊比利亚岛民”技术支持下铁甲舰的兴起，更是阿方索能够掌控怒风号而不成为贵族手中傀儡的重要底气。44pm3
如今，每一个老兵的身上都带着许多伤势，甚至有右手被恐鱼咬断之后左手依旧紧握战刀为船长而战的勇士。44pm3
所有人都在尽力拼杀着，但源源不断的恐鱼如同无穷无尽一般，从船沿、从舱门内，从一切地方不断冒出朝着众人嘶鸣着袭来。44pm3
“为了船长！为了伊比利亚！”他们怒吼着，哪怕明知道已经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也要用自己的身体掩护船长到最后一刻，阿方索曾经给予的恩情，伊比利亚海军的荣耀，此时此刻都在他们的胸膛中熊熊燃烧，就连毫无理智的恐鱼群感受到这股气势一时间都被震慑住。44pm3
短短十几秒后，以三十名老兵为中心，周围数米的恐鱼都被清理一空，而更远处的滑动者、收割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围攻过来。44pm3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们却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肩碰肩、手抵手他们以自己的身躯拱卫着最后的空间，护卫着自己的船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44pm3
“船长，我真的很荣幸能够与您并肩作战这么多年。”加西亚看着船长的眼神中满是温柔。44pm3
“不，你不会有事的，我们有船医，我们有哥伦比亚的药品，有岛民带来的医疗技术，坚持住，你一定可以得救的！”这个坚毅的男人，此时却如同害怕被抛弃的小孩一样，眼中流出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两道轻痕。44pm3
“...我的船长...距离上一次我们回家已经是多久了？”44pm3
“我记得那还是您被公爵封为伯爵的时候吧，虽然您不是黎博利，但我一直相信您有朝一日也是能获得与那位公爵一样的地位。”加西亚的手在阿方索的脸颊上轻抚着，这位远离家乡的丰蹄男人硬是凭借自己的力量与智慧在伊比利亚获得了一席之地。44pm3
加西亚回想起当初那小心翼翼来自己家中拜访寻求支持的少年，原本俊气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岁月的痕迹。44pm3
那时候的他侃侃而谈，靠着理想与梦想获得自己父亲的支持从一名普通的士兵一跃成为大副，而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被他的话语所吸引，隐瞒着家人选择参军入伍成为他手下的一名普通士兵。44pm3
十余年的征战，让他们两人结下了身后的情谊，怯生生的加西亚也终于成为了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二副，也成为了他最信赖的人...44pm3
“我的船长，您的道路还有很长，您绝不能忘记当初的承诺，要活下去，千万别放弃。”44pm3
“你，你怎么？”阿方索惊讶地看着加西亚，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过往，而加西亚又是如何知道的？44pm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