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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劳拉的海娜

  “我就是海娜,海娜·菲力克!”她很坚定地回答,并且将小海娜的手挪开。“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lhKe1

  但是小海娜绝不会相信这所谓的巧合:“两个人长得很像,叫做巧合。两个人名字相同,也叫做巧合。两个人长得又像名字又一样,这就不叫巧合了——”lhKe1

  “那还能是什么?”大海娜反问。lhKe1

  “……反正绝对不是巧合!”小海娜更大声地说道,情绪有些激动——遇到一个有九成相似的人妄想取代自己,换做谁都冷静不下来的吧。lhKe1

  虽然大海娜只想早点离开这,离她远一点,但她因哥哥的失踪而异常紧张的情绪,成功让她误会了对方。“还有!别想用什么双胞胎、失散姐妹来糊弄我!双胞胎年龄差异的计量单位是秒不是年!我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姐姐!”lhKe1

  小海娜说出自己“从来没有过姐姐”时,有一丝犹豫。lhKe1

  但此时的重点已不是她的这一丝犹豫。lhKe1

  “我没想说我是你姐姐还是你的谁,而且我想我也没有向你解释我的名字的义务。看看你的行为吧,因为两个无聊透顶的原因将一个陌生人拦了下来,还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如此蛮横且无礼。”lhKe1

  大海娜撒了个谎。lhKe1

  不……她撒了很多很多的谎。lhKe1

  其中最大的一个,关于她的名字。lhKe1

  她的名字不属于她,是她从一个人身上剽窃来的。那个被剽窃的人正一脸愠色地站在她面前,质疑她们的重名不是巧合——lhKe1

  这当然不是巧合,这是她用来欺骗自己的谎言。lhKe1

  为了应付弗里茨的问题,她借用了海娜的姓名,并以对方为原型,编造了一个被哥哥从小欺负到大,被父母从小轻视到大的可怜女孩的人生。lhKe1

  然后,自己扮演那个角色,直到今天。lhKe1

  她演得很好,演得很入戏,演到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海娜·菲力克”的程度。甚至在生日蛋糕前许下了愿望:忘记从前不愉快的一切,作为“海娜·菲力克”,在哈伯府里陪着劳拉弗里茨,平平淡淡地生活。lhKe1

  但再完美的伪装,也只是伪装而已。阿道夫触动了它,玛丽安撼动了它,穆勒击破了它,海娜粉碎了它。她的伪装已经一丝一毫不剩,尽数吹散在风中,随着远去的夏天消失不见。lhKe1

  连带着她那个可笑的,也是真心的梦。lhKe1

  这有什么办法?前三人都知道她的过往。第四人甚至就是她的过往之一。她能把她的妹妹,从小到大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的亲妹妹,当作是陌生人吗?lhKe1

  不。lhKe1

  不能。lhKe1

  不可能。lhKe1

  她不会那样做,她心底十八年的残影,不会允许她那样做。lhKe1

  她想现在就扑上去,抱住海娜,告诉海娜她才不是什么陌生人。lhKe1

  可她不能——她心底尚存有的理智,不会允许她那样做。她心中的牵挂也让她不会那样做——她不能就这样跟海娜回家,因为她是劳拉的“小海娜”,因为她是弗里茨的“小姑娘”。lhKe1

  因为她不是海娜的哥哥,海娜的哥哥不是她。lhKe1

  也许她们有机会再次相遇,也许她们不可能再度重逢。但无论如何,名为“纳尔·菲力克”的少年,已经永远无法回来。像1930年的夏天一样,永远离开,无法再见哪怕一面。lhKe1

  世界上所剩下的,只有一个曾经是母亲的儿子、妹妹的哥哥的,悲伤女孩。lhKe1

  相遇,重逢,也都是她相遇,她重逢,不是“他”。lhKe1

  这有什么办法?lhKe1

  没有办法。lhKe1

  只能说,我们终将重逢。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今天。她有她未完了的愿望,她需要时间,与她的新生活告别。或者与旧生活永别。lhKe1

  “你还要拦着我吗?”lhKe1

  “我……我……”lhKe1

  海娜往后退了半步,她哑口无言。的确,她以无聊的缘由拦住了对方,还有些恶意的揣测。比如说对方刻意以她的面貌、她的名字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可告人的阴谋。lhKe1

  不过,一个出生、起名都比她早的人,怎能预料到她的相貌、她的名字,并以之为目标而改变?她的怀疑与揣测,不合理。lhKe1

  不过……海娜还是过于年轻了。lhKe1

  人的相貌可以改变,名字则更加简单。一个人长现在这副模样,她就真长这样吗?一个人说自己叫这个名字,她就真叫这个名字吗?lhKe1

  “我走了。”少女从海娜的身侧绕去。lhKe1

  “你……”lhKe1

  “怎么?”lhKe1

  她冷漠的眼神让海娜心底莫名发凉。仿佛是在畏惧,又仿佛在悲伤。“你走吧……今天的事,十分抱歉。”lhKe1

  “嗯。”lhKe1

  再见。她在心底说。lhKe1

  真的只是巧合吗。她在心底问。lhKe1

  ——lhKe1

  劳拉骑着摩托,逐街逐巷地寻找海娜的下落。lhKe1

  本来她跑起来,完全可以在海娜逃出铁门之前逮住那小丫头,可她没这么做。lhKe1

  她大概知道楼上的房间发生了什么——能让堂堂铁血帝国海军元帅如此兴师动众、亲力亲为的,只有那件事。lhKe1

  关于海娜原来的身份。lhKe1

  而自己精心经营的一切被措不及防地毁灭后,那种悲伤,她懂。lhKe1

  所以她给予了海娜很多时间。lhKe1

  从几秒变成几小时。lhKe1

  当然,不能给再多了。海娜的早餐就没好好吃,早点也才吃了一点点,午餐的时间刚刚过去……要是再错过下午茶或晚饭,她的小海娜就会饿扁,变成小扁娜。lhKe1

  摩托又停在一个无人的路口,劳拉向左右寻找海娜的身影。lhKe1

  左边,空无一人,空无一物。这一片居住区的是工厂工人,工作日的白天里想见到行人会有些困难。他们上下班时除外。lhKe1

  右边……啊,找到了。lhKe1

  劳拉只一眼便认出了朝自己走来的人,海娜。lhKe1

  已经给够时间了的话,就稍微用一点点强制手段吧。劳拉想道。lhKe1

  于是,劳拉就这样停在路口,等海娜走来,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喂,海娜,该回家了。”lhKe1

  而以海娜视角来看,这整件事就有些令人哭笑不得:好好地走在路上,结果莫名其妙就被人用指节敲了脑袋。痛得要死不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却被叫出了名字,还要她跟着上摩托车“回家”。lhKe1

  海娜没有捂住被敲到的地方,而是警惕地扬起脸,并观察起四周的状况。结论是糟糕透顶——这边像是鬼城一样半个人都没有,要是对方是什么新型飞车拐人案件作案分子,她这条小命就要交代了。lhKe1

  “我不认识你。”lhKe1

  “别闹,你连午饭都没吃。”劳拉现在还以为她是在赌气,“而且,惹你生气的人也已经走了,回家去吧。”lhKe1

  “……你……”lhKe1

  海娜揉揉被敲疼的部位,“是不是认错人了?”lhKe1

  这种自来熟的语气很难不让她联想到之前离开的那三个青年。自顾自地就说起了话,自顾自地就想对她做些什么——无论是向她道歉,还是给她钱,还是现在这个想带她去某个地方的女人。lhKe1

  嗯……早知道就接受了,不然那一纸包钱都是我的呢……lhKe1

  这边的海娜陷入了懊悔,那边的劳拉则陷入了疑惑。lhKe1

  标志性的,完全无法混入人群的灰发灰眸,熟悉的,精致动人的五官面容。扬着小脸的少女身上每一个像素点都在散发出“你好,我的名字是‘海娜·菲力克’”的气息。不是赌气是什么?眼前的少女不是海娜还能是谁?lhKe1

  唔……似乎……好像……lhKe1

  仔细对比过后,劳拉将目光放在了少女的突出部。lhKe1

  也许……也许,这位是真正的海娜?lhKe1

  作为全能女仆长,劳拉对自己的记忆及观察能力十分自信,她的海娜本来并不叫“海娜”这件事,她也猜得十分准确——现在,她判断,眼前少女确实是海娜。lhKe1

  但不是她的小海娜。小海娜可没那么小。顶多叫“小小海娜”。lhKe11

  “好像……确实是认错人了呢。呵呵~”lhKe1

  ——lhKe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