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猛地抽回自己的意识,灵魂里还回着最后听到的那句‘舍不得’,缠绕着解不开的哀伤,一遍遍清晰在灵魂里,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心声。X6x6P
“汝是阳神山的巫女?”X6x6P1
桔梗轻挑眉梢,听山风的口气,阳神山的巫女应该很特殊,但在她记忆里从未有过有关这座山的印象。X6x6P
不等桔梗回声,山风就否定了自己的惊讶,桔梗看着祂从自己脸上落下视线,不禁也跟着看过去。X6x6P
“真是闻所未闻…竟然还有人的灵魂能进入他人的灵魂里。”山风感慨道。X6x6P1
像是听到了惊讶的样子,山风虚弱一笑,“就算是快消散,好歹也还是个神灵。”X6x6P
“啊,听得到。”山风向后一仰,坐了下来,看着桔梗的心口问道:“汝是阳神山的巫女灵魂吗?”X6x6P
“不是阳神山的巫女?那汝怎么会看取?”X6x6P2
“对…”许是竭力了的样子,山风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接下来话,“看取是独属于阳神山巫女们的能力。”X6x6P
“受山的特殊性,在经过特殊的修行后,可以通过触碰或是拥抱看取他人最深刻记忆,灵力强大者甚至能直接通过他人的眼睛,就看取对方记忆。”X6x6P
“不…若是灵力比汝强大,汝就无法看取他…”山风苦笑了下,“若不是吾失去了信仰,汝也无法看取吾…”X6x6P
与光随即想起翠子,在面对面见到翠子的时候,她就没有看到对方的记忆。X6x6P
而戈薇和里陶她们,很可能是因为当时连活下去都勉强的缘故,才看不到她们的记忆。X6x6P
至于桔梗…应该是残留魄里的力量没有多少,之后又是在桔梗的灵魂里,否则也应该是看不到记忆。X6x6P
思至此,与光追问句:‘阳神山的巫女们,为什么要修行这种能力?’X6x6P
看取他人的记忆,连带残留记忆里的感情一并看取,如果没有坚韧的意志,这种能力对于看取者本身而言,弊大于利。X6x6P
在桔梗被人围住的时候,被迫看取一堆记忆、承接感情的与光深有感触。X6x6P
‘很糟糕。’与光坦率自己的想法,‘记忆也好,还是藏在记忆里的感情,都独属于一个人,是那个人的过去。在未经同意就看取别人的过去,太糟糕了。’X6x6P
就算不是故意,被看取的人也没有追究,也改变不了窥视了他人秘密的糟糕。X6x6P
“听起来确实很糟糕…”山风缓舒了口气,“但不这么做的话,阳神山就会变成座怨灵山了。”X6x6P1
“变成怨灵山还是小事,严重的话整个世界都会遭受威胁。”X6x6P
山风笑了笑,便意味深长看着桔梗心口处好一会儿。与光能感觉出来,祂是在透过桔梗看自己,看她够不够祂说出接下来的事情。X6x6P
“之前我就说过,看取能力是受山的影响。在阳神山的山顶有一座湖,名为彼岸湖。湖底沉积着来自黄泉的黑泽。”X6x6P1
“受黄泉之水影响,凡是看到这座山、有着死之意念或是将死之人,都会受到死亡的引诱上山。而这些人心中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痛苦或是执念,这些人一旦死在山上,其痛苦、执念就会受到黄泉气息影响,化作怨魂徘徊山间,袭击进山之人,致使他们死于非命。”X6x6P
“如此反复,山上怨魂就会骤增,湖底的黄泉水也会因此增溢涌出彼岸湖,溢往山下。”X6x6P
“于是,阳神山的巫女们就利用阳神山的特殊性,创造了独属于阳神山巫女的能力——看取。以承接将死之人、寻死之人的痛苦、秘密、罪恶等记忆,为其分担,让他们没有遗憾的离开。”X6x6P
‘也就是说,看取的意义并非是看活人的过去,而是替死人承接痛苦,延续他们存在过的痕迹。’X6x6P
“某种意义上,看取也是一种超度的手段。”桔梗接了话。作为巫女,她也曾面对过不少人的死亡,超度过他们。X6x6P
“说是超度也不差。”山风叹了声,“但看去的目的,并非只是超度,更是为了让看取的巫女们接近死亡。”X6x6P
山风解释道:“这么做是为了镇压住从缝隙溢出的黄泉水。”X6x6P
“黄泉水来自黄泉,是死亡之国的水,触碰它相当于触碰死亡。一旦黄泉水溢出阳神山,此世就将为黄泉水淹没。所以,必须要通过结界将黄泉水压制在湖底。”X6x6P
“而结界需要通过灵力不断的维持,维持结界的人就是阳神山巫女。”X6x6P
“但维持结界之人,如果没有强大且坚定的意志,即使灵力再过强大,也会因为无法承受徘徊死亡边缘的痛苦,而无法将黄泉水长久的压制在湖底。”X6x6P
“阳神山的巫女们就通过看取分担将死、寻死之人死亡的痛苦,以接近死亡,作为强大自我意志的修行。”X6x6P1
随着话落,破败的神社便陷入无言的安静,只有从山林里吹过的风穿过的呼声。X6x6P
也曾徘徊过死亡边缘,最后经历死亡的桔梗很清楚,死亡所带来的恐惧究竟有多可怕。X6x6P
山风看着她们的沉默也没再说下去,尝试恢复自己的力量。X6x6P
山风睁开双眼,眼中浮现无奈的悲悯,“迄今为止,只有巫女能做到。”X6x6P
山风轻叹:“知道,也有人承受不住那种恐惧,逃离了阳神山,但大部分人将它视作使命。”X6x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