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也许放弃是更好的选择
没想到，这时候齐安站了出来作了回答：“路西亚阁下，费奥尼亚的发展会带来新的问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是重视问题不意味着停止发展，这是本末倒置的。”43966
然而，费尔南多闭着眼睛，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刚才那些都是平民和工人的态度，也是作为工人代表的费奥尼亚总工会强烈反对铁路建设的原因。和我们泊尔家没有直接关联。”43966
接着，路西亚右手随机打了个响指：“看得出在座各位对我们家族的态度有些误会。我在此表个态吧——泊尔家族支持费祖铁路工程建设，只要条件合适。”43966
“只是今天的几位小姐们，好像没有拿到谈具体条件的授权啊？”路西亚的敏锐目光依次扫过都莉珂、丽洛特和齐安，最后停留在齐安身上。43966
路西亚说的是事实，他敏锐地察觉出这点。因此齐安没有回答。43966
“泊尔家族今天愿意谈些实质内容，聊聊条件，可惜你们没有授权。”路西亚耸了耸肩膀。43966
感觉整个气氛被带得有些僵硬了，丽洛特随即打圆场道：“两位阁下，我们今天也是初次拜访，明白费祖铁路的事情需要持续的精力投入，不期望今天能够立刻取得突破……”43966
结果，路西亚却随即打断了丽洛特的话语：“哪里，今天齐安你带了这样的两位美丽小姐上门，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只是认个脸就空手而归呢？”43966
“泊尔家没有那种无礼之辈，今天我让你们带一份大礼回去吧！”43966
“只要铁路公司满足我们伯尼乌交通集团这两个条件，我们就愿意支持费祖铁路建设。费城总工会那边，泊尔家族可以摆平他们。”43966
“第一个条件，伯尼乌家族需要未来费祖铁路每年一半的利润分成。”43966
“第二个条件，费祖铁路祖部段的建设运营公司，交由我们伯尼乌交通集团控制。”43966
听完这两个条件，即便是对商业谈判一无所知的都莉珂，也明白路西亚.泊尔是在狮子大张口，给出费城铁路公司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条件。43966
都莉珂和丽洛特均没有发言，连同她们在内的现场众人都在等待。等着正闭眼思考的齐安的回应。43966
只见这位干练的职业秘书简练地答道：“好的。您的条件我会汇报给萨拉曼卡阁下。”43966
随即，都莉珂有些困惑地问：“路西亚阁下，要求利润分成我很好理解。可是，您为什么要祖部段的建设运营权呢？”43966
路西亚用指节轻敲着椅子扶手：“你问了个好问题，都莉珂女士。我们泊尔家族向来遵循‘珍视下属、照护平民’的家训。也正是因此，我们对于贵公司在铁路建设当中一些处理不太认同。”43966
随即，路西亚看向齐安：“齐安女士，你愿意为都莉珂女士解释一下，有关‘东部志愿者’的情况吗？”43966
听到路西亚口中这个词汇，向来冷静镇定的齐安居然也惊得瞪大了双眼。似乎像是，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起这件事。43966
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都莉珂看得出，脸色苍白的齐安正在经历剧烈的情绪波动，一言不发。43966
“齐安女士，如果你不愿意解释，不如让费尔南多来讲讲吧？”露出狡黠笑容的路西亚跟身侧的兄长示意。43966
“十多年前，帝国境内首条商业铁路费奥尼亚—弗奥利那铁路建设的时候，为了加快建设进度、压缩人工成本，铁路公司大范围地招募来自祖部地区的东方族工人。这批人被铁路公司冠以‘东部志愿者’之名。”43966
“东方劳工的确任劳任怨、勤奋高效。然而铁路公司不仅没有感激和珍惜东方劳工的辛勤付出，反而将他们的节俭质朴视作好欺负，尽力压榨他们。”43966
“据称，费奥尼亚—弗奥利那铁路工程一共招募了一万四千名东方劳工。他们忍受着户外极其糟糕的生活条件，简陋危险的工作环境，拿着比西伦斯族同行低得多的报酬，还经常收到监工的歧视与殴打。”43966
“他们中的十分之一死在了铁路建设期间，许多的尸骨被埋在了费纳加纳平原和内瓦的群山之间。”43966
“因为受到你们的蒙骗，最初签订的是‘志愿者协议’而非‘劳动合同’，这批东方劳工甚至没法获得应得的足额酬劳和伤残补偿金”43966
“你们通过金钱收买媒体和个别工人代表，将这段故事逐渐隐没在历史中。可惜，总有正直的人没法被这金钱收买。”43966
费尔南多说完以后，都莉珂看得到齐安的面色愈发惨白，称得上骇人了。43966
路西亚再次做了总结：“齐安女士，你们在赞颂铁路带来的伟大贡献之时，应该没有忘记他们吧？”43966
铁路公司的秘书小姐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们……没有隐瞒。他们得到了补偿。那次的教训也给了我们经验，保障工人权益跟提高工人福利。”43966
“那样自然是最好的。但令人遗憾的是，最近我们泊尔家就恰好得知了一件事——费祖铁路祖部段的工程，好像又招募了‘志愿者’，是吗？”路西亚刺出了最致命的一剑。43966
作为胜利者的路西亚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摊手：“我们提出第二个条件，就是打算取得祖部铁路公司的经营权。以我们家族的信用担保，‘志愿者’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我们会给予工人真正的权益保障。”43966
感觉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聊不下去了。无论是都莉珂还是丽洛特都有同感，更不用谈已经陷入自闭领域的齐安。43966
“感谢路西亚阁下、费尔南多阁下的招待。今天我们会将您这边提出的条件传达。”见状，丽洛特决定还是先回程休整。43966
泊尔家两兄弟也没有多做挽留。结束礼仪性的告别程序后，都莉珂、丽洛特和齐安搭上了回程的马车，离开了泊尔家的庄园。43966
返程的马车上，丽洛特看着一言不发的秘书齐安，叹息着问：“路西亚说的那些，都是真事？”43966
赤发魔术师再叹了一声，说：“你说泊尔家两兄弟不好对付，我可是真真正正地领教了。”43966
“他们可以说毫无破绽。想要说服他们，不交出些利益，感觉是办不到的。”都莉珂也认同地说。43966
不知道回去以后，萨拉曼卡会怎么看待泊尔家提出的贪婪条件。43966
等到齐安下车回公司之后，丽洛特拉着都莉珂来到铁路公司外面，一个冷僻的墙角边。两人确认周边无人后，开始低声讨论接下来跟萨拉曼卡交涉的策略。43966
墙壁周边，都莉珂拨弄着一缕浅灰色的发绪，专注地思考着有关委托的所有事情。43966
丽洛特双手交叉捂在额头前，身体倚在建筑外墙上。凝望着搭档的眼睛，丽洛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也询问了搭档的态度。43966
两人都认为，萨拉曼卡事先隐瞒铁路工程里劳工伤亡情况的举动，令她们此刻的局面非常被动。43966
“要不还是回绝算了。知道发生了那种事以后，我感觉铁路公司都是一帮冷血无情，只认利益毫无良知的黑商人，没法再接受跟他们的合作了。”都莉珂坦言道。现在再想起萨拉曼卡给她们的优渥条件，只觉得厌恶反感。43966
铁路公司为她们置办的高级酒店套房付的钱，不也是从那些待遇极低的东方劳工身上压榨出来吗？43966
丽洛特倒是摇了摇头：“做这一行，有良知可不是好事。我们还是就事论事，讨论委托本身吧。”43966
她们一同分析了几方势力的态度。不难察觉，目前反对派联盟中，泊尔家的态度处在核心位置。如果想要完成委托，费城铁路公司必须与泊尔家谈判达成一致意见。相应的，铁路公司方面应当出让一定的利益。43966
最后，她们决定依照下午萨拉曼卡的回应确定己方对策。如果萨拉曼卡的配合态度好，那么有跟泊尔家谈判的余地。439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