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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冰山一角

  据艾安路的了解,即使在黑死病袭来前,阿布维尔的状况也并不好。3YByg

  这座城市在战前其实也算是在英格伦治下,而在英法开战后,这里就被法琅琳占领,却在前年见证了法王的溃败。3YByg

  1346年,英王爱德华三世欲在此渡过索姆河,阿布维尔的法国军队意图阻击英军却被击败,让英军得以渡河。3YByg

  法王腓力六世的大部队难以在森林中追击英军,准备绕道于前方拦截英军时,法军的斥候却说发现了英军的驻地,腓力六世决定冒险出击,不久后双方于阿布维尔北部的克雷西森林进行决战。3YByg

  战斗中,英军的法师与长弓手大显神威,在法军还未触及己方阵地之前就击溃了法军的雇佣兵,英军法师活用各种大范围法术打乱了法军重骑兵的冲锋,然后由长弓手收割,杀死杀伤3万以上的法军,并击杀了诸多参战的法琅琳方贵族。3YByg

  最终,人数差不多三倍于英军的法军惨败而归,近乎全军覆没,这场战役也就是著名的克雷西战役。3YByg

  在这场著名战役开始前,击败了阿布维尔守军的英王爱德华三世为了满足军队补给需求,在周边地区进行了大肆掠夺,给阿布维尔造成了重大打击,不是两年时间就能缓过来的。3YByg

  而如今这座一身疮痍的城市又惨遭瘟疫的蹂躏。3YByg

  城中横死的病人已经无人收尸,还算健康的平民都只低着头赶路,不愿和任何人交谈,哭声和喊声响彻艾安路和米莉尔丝的耳畔。3YByg

  一些人光着上身游行街道,一边忏悔自己的罪过一边鞭打自己,其中一人在片刻的沉寂后化为行尸扑食身边的人,然后很快就会被乱棍打死,成为又一具无人敢收的尸体。3YByg

  被火焰吞噬的房屋更是没人敢靠近一分,那些都是临时用来堆积尸体的房屋,本来应该在之后转移到城外的大坑中掩埋,但现在尸体产生的速度已经远快于挖坑的速度,来不及转移就只能一把火把堆尸屋烧了,而在火光无法照到的隐秘角落,蠕动着小小的鼠影。3YByg

  艾安路和米莉尔丝在这样的街道中行走,风险实在是不小,好像现在天气也较为寒冷,两人穿着几乎全密封的黑鸟套装防护服也只是感到一点闷,但艾安路看到阿布维尔这糟糕的街头,从入城开始他就总能问道奥利给的味道,以及各种难以形容的气味。3YByg

  这卫生状况难怪会爆发瘟疫,要不是他戴着鸟嘴面具,可能没走多久就会被熏晕过去。3YByg

  米莉尔丝凑在他身边,紧张地跟着他走着,这位少女应该也是很爱干净的类型,至少艾安路在之前的小屋那天共处时,没有闻到她身上有什么怪味;想必她看着现在这样的情景也是难以忍受的吧。3YByg

  砰砰!两人身边的一座房屋里传来砸门声和嚎叫声,这个在家中染病的人已经进入行尸阶段,在祸害完家人后试图冲出,但病变的大脑已经忘记开门的方式,只能无能狂怒的砸门。3YByg

  最后这位病人会越来越无力,倒毙于家中,只剩几只琢磨着脑袋的老鼠从下面的门缝挤过,向外边四散而去。3YByg

  而进城这数分钟来,两人所见的尽是这样的情形。3YByg

  米莉尔丝是从加莱登陆的,进城前艾安路也向她询问了一下加莱的瘟疫状况,她说加莱虽然也有感染,但多少还在控制中,人们至少还能正常作息...完全没有想象到,距离加莱60英里外的阿布维尔居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3YByg

  “艾先生...!”3YByg

  米莉尔丝忍不住和艾安路靠得更近一些,声音颤抖着小声道:“我们,我们能帮帮他们吗?”3YByg

  “现在不能”艾安路沉声道:“我们先和你的朋友汇合,与她们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不然会累死的,我知道米莉尔丝小姐你很难受,不过现在,还请忍耐一下”3YByg

  “唔...嗯!”3YByg

  两人入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因为看守的卫兵都不见了,但他偶尔还能看到有卫兵在城中巡逻,击杀那些化为行尸的病人,也有一些浑身罩着白布的人把尸体搬走,这是个不错的迹象,至少说明阿布维尔的行政机构还没有崩溃。3YByg

  而两人这身医生制服也起了一点作用,米莉尔丝用法语问路时,这里的法国人都是很快回答,但当他们问什么时候能制止这场瘟疫时,米莉尔丝也只能说他们在努力了。3YByg

  他们此时又路过一个广场,可以看到广场中央的行刑台上光着数个男男女女的尸体,尸体的脖子还都挂上一个写着法语的牌子,艾安路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着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词,于是皱着眉拉着米莉尔丝快步离开。3YByg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一栋靠河的房屋,在艾安路又用烟熏火烤法简单消毒后,米莉尔丝赶紧小跑上前敲门:笃笃笃3YByg

  “Qui?”3YByg

  门后的人用法语问了一句,米莉尔丝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高兴道:“珍妮,是我!米莉尔丝!”3YByg

  “米莉尔丝?!”3YByg

  门后的人惊呼一声,一连串的跑步响声后,门被打开,一位看起来大约20多岁的金发漂亮女士出现在两人面前:“你终于来了...嗯?这位是谁?”3YByg

  她警惕的目光看上了艾安路,正当艾安路和米莉尔丝准备解释时,金发女士珍妮摇了摇头:“算了,等会再说,你们赶快进来!”3YByg

  “唔嗯,好的”3YByg

  两人立刻进了屋,珍妮也是赶紧关上了门,好像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3YByg

  “呼...!”米莉尔丝摘掉面具擦了把汗水,然后笑着给珍妮介绍道:“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珍妮,这位是艾昂...艾阿...艾安路先生”3YByg1

  她喉咙打转了两次才把艾安路的名字念对:“他拯救了我的生命,还是一位强大的男巫,更厉害的是,他还掌握很多防护瘟疫的知识!”3YByg

  “他救过你?”珍妮怀疑的看着艾安路,后者也是刚把面具摘下来喘口气,然后转过头,把珍妮吓了一跳:“你,你的脸...你是哪里的人?”3YByg

  艾安路观察着四周,确认这里应该没有被瘟疫污染或老鼠出没的痕迹后,他回过头观察这位名叫珍妮的金发女士...当然只是观察她的法力波动。3YByg

  珍妮的法力储量不少,已经和目前有5万美元加持的艾安路相当了,显然也是个施法者。3YByg

  他一边观察一边回答:“我从遥远的东方来,上正好撞见了米莉尔丝小姐,她当时,正在被病人围攻,我就上去帮助了她一下,相互结识后,就跟着她一起来到了阿布维尔”3YByg

  米莉尔丝脸色微红,不知是不是想起艾安路当时纯洁的姿态:“嗯...就是这样,然后我们逃出来后就想来阿布维尔找你们,啊,说起来...”3YByg

  她也看了看周围,疑惑道:“塔莉娅呢?她不在这里吗?”3YByg

  “塔莉娅正在港口那边给人看病”珍妮叹了口气,走到椅子边坐下:“你...叫艾,艾昂...”3YByg

  “艾安路”某人抽了抽嘴角,他的名字有这么难念吗?3YByg

  “好,艾安路先生,虽然我不知道的来历和来意,但既然米莉尔丝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就在此感谢你拯救了她”3YByg

  珍妮向艾安路颔首致意,然后严肃道:“然后,你们两位,在这里最好不要用英语说话”3YByg

  “什么?”米莉尔丝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能用...?”3YByg

  艾安路抿嘴沉默,他已经大概明白珍妮的意思。3YByg

  “这里的法国人已经快疯了”3YByg

  珍妮后靠在桌边,语气疲惫的说道:“听说这座城市已经快死了一半人,想要跑出去的人也基本都死了,每个人都害怕死神下一刻就降临他们头上,而此时这种恐惧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他们迫切需要一些可供发泄的地方”3YByg

  “啊”米莉尔丝的反应也很快,她捂住嘴难以置信道:“我和艾先生之前路过行刑台时,看到那边吊着一些人那边,难道...?”3YByg

  “那是瘟疫传播过来后,滞留在阿布维尔的威大利亚商人,他们被认为是传播瘟疫的罪魁祸首,被暴民打死后吊在那里了,还有几名旅行来的英格伦人也遇害了,”3YByg

  金发女士又站起身来,走近两人身边小声道:“所以在这里,最好还是别让人听到你们在用法语以外的语言,我和塔莉娅目前也是一直用的法语交流,尤其是这位...艾先生,你的脸也最好不要被看到,不然不知道那些法国人会发什么样的疯”3YByg

  “这里的领主也认为我们是法国人,不然我和塔莉娅估计早就被赶出城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薪水不少,一天就有两个利弗尔”3YByg

  “居然会如此...”米莉尔丝表情虽然难受,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是艾先生他...”3YByg

  “但是,我不会讲,法语呀”3YByg

  艾安路一脸蛋疼,玛德这算啥,不准说英语?话说为啥连威大利亚人都遭殃了?这段时间和法琅琳打过仗的不是就只有英格伦和低地诸国吗?3YByg

  唉,果然还是要早点和贝丝小姐学好法语才行啊。3YByg

  “这...确实是个问题”珍妮狐疑的看着艾安路:“但既然你不会法语,那为什么还会来法琅琳?而且恕我直言...你的英语也有些奇怪”3YByg1

  咋滴?瞧不起歪果仁?3YByg

  “艾,艾先生本来跟着商队在马赛中转,但是商队突遭瘟疫,他也只能暂时留在法琅琳了”3YByg

  米莉尔丝帮着艾安路解释:“而且他是从遥远的赛里斯国来,对我们这里的语言生疏也算正常...吧?”3YByg

  “赛里斯?”珍妮惊讶道:“你,你是赛里斯人?”3YByg

  “你们这些西方人,对我的国家,有不少称呼,赛里斯只是其中之一”3YByg

  艾安路扶着额头说道:“总之,照你说的话,我在外只能,尽量不说话?连脸都不要露出来”3YByg

  “最好是这样...不过既然你说你是赛里斯人,说不定会有些另外的效果?”3YByg

  珍妮捏着下巴询问道:“还有,刚才米莉尔丝说你还会对抗瘟疫的知识?”3YByg

  “至少要比你们的好一些”艾安路点了点手中的鸟嘴面具:“你们在防护服上,还算有点建树,但在治疗方面,太奇怪了”3YByg

  “奇怪?你这是什么话?”珍妮直接皱眉:“我们使用的可都是医学院和教会推崇的方法,怎可能算奇怪?”3YByg

  “等等,艾先生”米莉尔丝见有争执的苗头,急忙道:“这些之后可以再论,珍妮,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呢?”3YByg

  “暂时就这样”珍妮瞪了一眼艾安路,对米莉尔丝说道:“我们需要搞清这种瘟疫的真面目...英格伦距离大陆仅相隔一个海峡,一旦有任何一个恶魔渡过海峡,英格伦也将遭受它们的攻击”3YByg

  “唉”艾安路听到对方的话后又唉声叹气:用这种充满宗教意味的方法,能挡住才怪呢。3YByg

  只是在他准备提醒对方时,突然感觉到一丝法力的波动从远处扩散过来,他咦了一声,静下心来去细细感知。3YByg

  另一边的米莉尔丝还在和珍妮讨论:“有什么我能帮助你们的吗?啊,我在村庄那边的器材也都带过来了,或许我们能调制也一些草药出来?”3YByg

  “我们试过了”珍妮摇摇头:“我们还试着从教堂借了一些‘圣水’,但还是没有作用,塔莉娅会一些治疗法术,但是施法后病人已经是患病状态,直到塔莉娅魔力耗尽也没有好转...最终还是逃不过死亡”3YByg

  “怎么会这样...”米莉尔丝情绪低落。3YByg

  “不过我们也有了些应对措施”珍妮笑道:“我们发现把一些醋酒洒在瘴气弥漫的地方,能比较有效的...”3YByg

  哗!3YByg

  艾安路突然迅速的站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跳,米莉尔丝面露疑惑:“艾先生?”3YByg

  “外面有奇怪的魔力波动”艾安路急道:“是不是你们的朋...!”3YByg

  砰——3YByg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声略显沉闷的爆炸声,所有人都齐齐一愣,然后跑向屋外,看到的是一团浓烟从远处的建筑群中升起。3YByg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