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虞戚和白术的宏愿

　　“直到……你找到了真正的医方，也就是——我？”3tvHw

　　“……或许是吧。”澄黄的蛇瞳中带着坦然，白术斟酌着语句，开始诉说起自己的想法。3tvHw

　　“一般来说，人类身体中蕴含的生机并不恒定，无论是身染疾疫、遭逢意外，亦或者是过度劳累、沉迷烟酒、通宵熬夜……只要是与身体有损的事情，都会导致人体生机的折损。3tvHw

　　当然，这种折损多是暂时性的损耗，优秀的医师大多能以生机的变化，洞察病人身体的实际状况，而后对症下药，以合理的医方来调理身体，以此让生机自然恢复。3tvHw

　　而另一方面，人体生机的上限从某种程度上也可当作人类寿元的体现，每一次的疾疫、伤病，都会导致自身的寿元或多或少的折损。3tvHw

　　同时，就算是每日保持最为合理的生活起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体的生机上限依旧会不断减少，待到无法维持生命日常活动的损耗之时，便是寿终正寝之日。3tvHw

　　而在下这一脉在与长生签订契约后，所得到的秘法，便是以通过将病灶转移到自身为代价，强行治愈他人的病痛、伤毒。3tvHw

　　折损自身的生机，换来他人的安康。3tvHw

　　长此以往，哪怕有着长生的调理、哪怕自身的医术再怎么高明，医师自身的寿元，也在一次次转移病灶的过程中被不断消磨，直到最终寿尽而亡。”3tvHw

　　“想要继承这份契约，对心性也有着极高的要求，每代契约者皆是至纯之人。”抬头看了眼白术，长生血红的圆瞳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就如同曾经千百年来，望着那一代代契约者奔赴死亡时的眼神。3tvHw

　　“然而，越是良善之人，就越容易被这般忤逆生死的奇迹吸引，得此秘法，即便他们比谁都清楚结果会如何，但面对芸芸众生的哀呼，至亲挚友的生死，终究还是会选择动用这份非人的力量。3tvHw

　　……就如扑向灯火的飞蛾，明知会被火焰灼烧鳞翅，却追寻着那不可触及的光明。”3tvHw1

　　笑着安抚了一下长生，白术继续说道：“至于我，大概就是那只既想追寻希望，却又不想被烧着的蛾子了吧。”3tvHw

　　“我尊敬那些为了世人牺牲的师长，但我并不打算成为他们，也不希望这份契约继续流传于后人。”3tvHw

　　“……但是，阁下目前的状况，似乎与你所说的并不相符呢！”挑了挑眉，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逐渐能够掌握那份力量的虞戚，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白术体内那糟糕的状况。3tvHw

　　显然，如他的师长那般，白术也并没有少用那份秘法，已经往自己的身体中转移了不知道多少病症。3tvHw

　　对此，白术却并没有露出多少愁苦之色：“毒是什么？病又是什么？本质上，不都是能够影响人体的方式么？3tvHw

　　若是不同于『平常』的表现就能称之为‘病’，那么……『永生』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一种病，『不死药』又能不能称之为毒呢？3tvHw

　　穷究百病百毒，以达不死之境……这在常人看来有悖天理之事，对于在下而言，却是与先人尝百草以医百病，并无不同。3tvHw

　　我既不想让后来者继续因契约短寿而逝，也不想让长生因失去契约而亡，那么我的选择不就只有一个了么！”3tvHw

　　“原来如此……长生不死么！”已经逐渐理解了白术的想法，虞戚突然又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说辞，心中不由得一惊：“等会儿，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身上看到了『永生』的可能？”3tvHw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白术的目的……3tvHw

　　“并非如此，还请阁下放心，在下并非觊觎阁下的这份能力，也并没有想要以秘法将其转移到自己身上。”3tvHw2

　　面上露出一抹惭色，白术摇摇头道：“说来惭愧，在下在之前为阁下医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阁下身上的异状，因为需要了解阁下的身体状况，加之……心中好奇。3tvHw

　　所以在下便深入探究了一番，意外发现阁下的生机却出人意料地……顽强！”3tvHw

　　“顽强？”听到这个词，虞戚担忧之余，却也来了兴致：“能仔细说说么？”3tvHw

　　“是的，顽强！”白术点了点头，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神情中带上了一抹惊色：“按理来说，阁下当时身染重病，再加上身体被元素力侵蚀，生机应当是十分微渺才对。3tvHw

　　但是，当我仔细检查之后，却发现阁下的生机看似孱弱，被各种病灶不断消磨的同时，又以一种极为稳定的速度不断地恢复着，连带着阁下的体质也在不断的增长！3tvHw

　　即便没有在下出手帮助，阁下也能不药而愈，而这份恢复的源头似乎是与阁下的呼吸有关。”3tvHw

　　说到这里，白术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起来，还好长生发现了他的异样，抬起头用微凉的蛇鳞蹭了下他的脸颊，这才让他清醒过来，低声致歉：“抱歉，在下有些激动了。”3tvHw

　　深深吸了口气，白术稳定了一番自己的情绪，说道：“这种情况自然是让在下颇为惊异，由此又有了另一种灵感；故而在经过一夜思虑之后，才冒昧向阁下提出了如此无礼的请求。”3tvHw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的打算是？”迷茫的眨了眨眼，虞戚这会儿却有些弄不懂白术的意图了。3tvHw

　　“所以，在下希望阁下能允许我观察你的身体变化，从中寻找到发生如此情况的根源，不知可否？”3tvHw

　　“这……”神情有些迟疑，虞戚为难的看着白术，问道：“但是，万一白先生你研究不出来什么呢？总不能让我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供你观察吧？”3tvHw

　　“哈哈，这倒不会；当然，倘若阁下愿意，在下自是求之不得。”微微一笑，白术补充道：“据在下所知，阁下与香菱姑娘约好了要一起回璃月港，正巧在下这两天也要返回璃月港，此番路途约莫需要花费半月光景；便以此时间为限，如何？”3tvHw

　　“……这样，倒也不是不行。”犹豫着点了点头，虞戚看了眼帐篷外，说道：“但首先要得到香菱小姐的同意。”3tvHw

　　“这点在下稍后自会和香菱小姐分说。”3tvHw

　　“然后，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么？我怎么听来你并不是想要从我身上寻找『永生』的可能？”3tvHw

　　“……”沉默片刻，白术抬头看向头顶，顺着帐篷的缝隙，他凝视着那片澄澈的天穹，眼中带着深切的向往：“药医不死病，纵然是长生的秘法，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转移病痛罢了，并不能减少世间的疾苦。3tvHw

　　我先前试图寻求不死，也不过是为了让我这条性命能够挽回更多人的生命；但仔细想来，我终究不过一人之力，纵然此生不死，又能挽救多少人呢？3tvHw3

　　但阁下身上的变化却不同，若是能够寻得这份‘异常’的根源，加以解析，最后将它作为‘病症’传播到天下的每一个人身上，让世人尽皆患上这样能够自行增长生机的‘病症’。3tvHw14

　　那么，在下的使命或许也将彻底圆满了吧！”3tvHw

　　“再也没有病痛产生，疾疫也将就此消除；若天下人人安康，哪怕我这份契约传递给后人，也不需要他们折损生机来挽救他人！3tvHw

　　如此，我的夙愿、先辈师长们的夙愿，也算是彻底达成了啊！”3tvHw

　　“这……”一脸震惊的望着白术，虞戚完全没有想到他的想法居然会是这样，根本不像他猜测的那般狭隘。3tvHw

　　“白先生，你这个想法还真是……”3tvHw

　　“哈哈哈，阁下也觉得我在异想天开是吧，事实上，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白术的眼神却格外的坚定：“我其实也并没有奢望过一次就能成功，但总归是要试试的。3tvHw

　　比起寻求长生不死，有更好更便捷的可能摆在眼前，不试试我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3tvHw

　　“好吧。”点点头，虞戚并没有觉得白术是在开玩笑，略带敬意的说道：“白先生你说服我了，这样吧，不止这段时间，等到了璃月港中，我安定下来之后，有空就去白先生你那边配合你的研究吧。”3tvHw

　　“果真？！”面色一惊，继而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白术再度起身冲着虞戚深深拜倒：“白术在此谢过虞戚先生！3tvHw

　　请放心，我白术以岩王帝君之名为证，立下契约！3tvHw

　　从今日起，关于虞戚先生您的一切状况，绝对不会透露给他人分毫，若违此誓，甘受食岩之罚，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3tvHw2

　　白术的话语似乎很轻，但虞戚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诚恳，而就在白术话语落下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戚耳畔恍惚间想起了一个沉厚有力的嗓音。3tvHw

　　“契约、已成！”3tvHw

　　心脏砰的一紧，虞戚恍惚了刹那，而后猛地反应过来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3tvHw2

　　大地上的神明执政，同时亦是璃月的主宰——岩王帝君·摩拉克斯！3tvHw

　　不仅是虞戚，白术与挂在他脖子上的长生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响起的声音，面色全部都是一惊！3tvHw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简单的立下了契约，居然会真的引来了契约之神的瞩目，这样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当场愣住，尤其是虞戚，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恍惚。3tvHw

　　一点轻浅的微光，似乎在呼应那道声音一般，在他的眼底微微闪烁。3tvHw

　　短暂的惊讶过后，白术脸上又猛地露出了狂喜之色，连神明都因此而投下了目光，甚至亲自见证了他们之间的契约，那岂不是说明，他的这个想法并不是单纯的妄想，而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期望了么！3tvHw6

　　一想到这里，白术瞬间就觉得动力满满——完全没有，毕竟他对此本就充满了动力，只是变的更加安心了而已。3tvHw

　　看着似乎有些迷茫（？）的虞戚，白术想到他异世界人的身份，解释道：“刚才那道声音虞戚阁下也听见了吗？那是我们璃月的神明岩王帝君大人，同时祂也是契约之神，由他见证，相比阁下也能相信我所立下的誓言了吧！”3tvHw

　　“自然。”点了点头，虞戚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心口，神情有些莫名。3tvHw

　　就在他张口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帐篷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香菱抱着一大碗米粥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边的白术，说道：“白先生，早饭做好了，您出来吃吧，虞戚先生这边我来就行了。”3tvHw

　　背后，锅巴顶着一碟小菜，在‘噜噜’的叫声中欢快跑了进来，手脚麻利的爬到了虞戚的床头，好奇的看着他，眼中不知为何带上了一抹亲近与回忆。3tvHw

　　疑惑的看了眼锅巴，不明白它的态度为啥和之前变化有点大，但很快，虞戚的注意力就被一旁端着粥坐下，似乎想要喂自己的香菱吸引了过去。3tvHw

　　看着伸到自己嘴边的勺子，他赶忙摇了摇头，同时伸手要接过香菱手里的粥：“不用不用，我没那么虚弱，自己来就好了。”3tvHw

　　“额，那好吧。”看着面色红润的虞戚，香菱不只是开心还是遗憾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坐着看他三下五除二的就着小菜将粥全部喝完。3tvHw1

　　“还要吗？我那边还煮了好多呢。”伸手接过虞戚手中的碗筷，香菱追问道。3tvHw

　　“不了，吃这么多就够了。”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的缘故，一股倦意涌来，让虞戚忍不住打了个哈切：“我早上饭量一般都很小的，而且你自己也还没吃呢，快去吃饭吧。”3tvHw

　　“那虞戚先生你好好休息，有事千万记得叫我！”3tvHw

　　“嗯，一定一定。”3tvHw

　　“噜噜~”3tvHw

　　目送着香菱离开，虞戚抬手和冲自己摆手的锅巴摇了摇，而后便一脸倦怠的缩回了被窝中，眯起了眼睛。3tvHw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3tvHw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很困的虞戚却始终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床上转圈，反倒越来越精神了。3tvHw

　　“啊，睡不着啊！”口中小声嘀咕着，虞戚摆正身体，抬起手臂放在眼前，一点元素的光辉在他的指尖浮现。3tvHw

　　“是因为你的缘故么？浮舍……不知道你过去是什么人呢！”3tvHw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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