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爆竹般的微弱枪声响起，一簇簇橙金色的火花在枪口处闪耀溅射。3sEcy
在F2000R突击步枪黑灰色枪身包裹有的那能够高效吸收震动与声音的特殊橡胶材料效果下，枪声并非是那种嘹亮刺耳的“嘭！”或“哒！”，而是压抑沉闷的“呯！”。3sEcy
炽烫的5.56mm口径子弹划过一道道令空气模糊的轨迹，密集性的射击向了相隔约七八米远的白发少年的头部，尤其是集中在眼部位置。3sEcy
第9978次的实验目的为，当一方通行遭遇到针对性攻击人体暴露在外的最脆弱敏感的感官器官部位——双目眼球时的因应战术。3sEcy
而对于密集射向自己面庞，尤其是自己那双赤红眼眸的子弹攻击，白发的少年只是咧嘴狂笑着，根本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歪头躲闪反应，甚至就连闭上眼皮的本能反应都没有。3sEcy
他反而在那一刻睁大了眼睛，脖子向前伸，几乎是故意地把自己的脸庞与双眼主动撞向袭来的众多子弹上。3sEcy
沉闷的子弹撕裂肉体组织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串串殷红色的血液飞溅在黑夜的幽暗半空中……3sEcy
比起身体各处神经传递的猛然剧痛反应，以更快速度优先传递到御坂9978号脑海中的是……困惑与茫然的情绪。3sEcy
究竟是为什么……每次子弹和电流射向的是他……受伤流血的，却是御坂们……3sEcy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御坂9978号已经被强劲的冲击力推动着撞飞出去两三米远，以身体后仰的姿势摔倒在灰暗的碎石路面上，扬起一片朦胧尘埃。3sEcy
贯穿与撕裂性质的神经痛觉信号直到此时才让脑神经作出了反应，令御坂9978忍不住咬牙呻吟。3sEcy
顽强地努力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躺倒在地的身体，观察肉体损害情况。3sEcy
腹部中了两枪，足以窥见破碎肠道的洞状卷曲伤口周围，鲜血涌出流淌将内部的洁白衬衣连同外面的夏季用薄毛衣给染红了一大片。3sEcy
左腿膝盖也中了一发子弹，直接将纤细娇小的膝盖骨连同皮肉撞成碎片。3sEcy
左大腿与左小腿之间的关节处几乎完全被贯穿断裂，在持续喷溅流淌血液令暗红色血泊在地面扩散开的同时呈现出扭曲的畸形弯折角度，仅留下鲜血淋漓的几条近乎撕裂开的殷红肌肉还连接着两者。3sEcy
而前几秒还握在双手间举着的黑灰色突击步枪，现在也变成了四分五裂的残破碎块零件飞溅散落在四周。3sEcy
骇人的剧烈痛苦刺激着神经系统，令全身肌肉颤抖着，再加上迅速且量大的血液流失，让御坂9978号面色变得虚弱惨白。3sEcy
御坂9978号忍痛看向前方相隔数米远的一方通行，军用护目镜的莹绿色镜片视野内，自己与对方之间的电磁波全都可视化。3sEcy
枪械虽然被摧毁，但是只要能看到电磁波，那她的Level2能力【缺陷电气（Radio Noise）】就还能继续使用。3sEcy
御坂额前茶色发丝刘海间闪烁腾跃起蓝白色的电弧，并将这道电弧如弩箭般发射向了一方通行，在空气中亮起青色的闪光。3sEcy
可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情况，蓝白色电弧明明是发射向一方通行的身体，但是在转眼之间，被电弧所击中并破坏摧毁的……却是自己面目佩戴着的军用护目镜。3sEcy
随着清脆而又令人绝望的声音，被毁坏的军用护目镜四分五裂，黑灰色与莹绿色的碎块与残片散落四周。3sEcy
御坂的脑袋也因为电击袭来的冲击力被撞地后仰，后脑勺砸在灰暗碎石地面上，额头与眼眶周围的皮肤破裂渗出血滴。3sEcy
失去了突击步枪与军用护目镜，使子弹射击与电气发射这两种攻击方式现在全部被废掉了。3sEcy
但即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像个破烂的布娃娃般狼狈地躺在地上，御坂仍在为了实验目的而如机械程序般强行维持理智思考着。3sEcy
……血流了好多……四肢没有力气……头好晕，站不起来……这样状态下格斗体术也无法使用了……3sEcy
……没有反抗手段了……生还概率演算为零……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3sEcy
但是……在死亡之前……至少要知道他的情报……我是很擅长思考与联想的御坂个体……这是我的优点……3sEcy
至少要解开一方通行的能力谜团……将记忆情报上传到御坂网络……让未来参与实验战斗的御坂妹妹们能够知道……3sEcy
同时，她的另一个源于自私面的心理思维也发出了不甘的答案。3sEcy
……从实验开始到战斗结束……连几秒钟都不到，我就濒死战败了……好丢脸……3sEcy
在一段发散性的联想思考之后，重伤躺地的御坂一边用右手捂住腹部那皮肉卷曲的血洞伤口徒劳地尝试停止鲜血流淌，一边推测出某个可能性。3sEcy
“……呼…呜……推测……一方通行……能力……咕呜……是空间系能力者……”3sEcy
“将……攻击自己的物体与能量……通过空间转移到另一个目标身上……御坂……如此猜想……呜呜……”3sEcy
正在感到无聊，困倦地打着哈欠的一方通行在听到濒死御坂说出的那气若游丝的轻声细语后，露出了感到意外的惊讶表情。3sEcy
“啊，总算有个稍微聪明点，更会动脑子的人偶了啊……不过很可惜，答案错误。”3sEcy
“我的能力可不是空间系的啊，但是你所说的能力运用方式也算是比较接近正确答案了，比以前进步多了……人偶们，下次要继续再接再厉哦。”3sEcy
一边用懒散随意的语气说着，一方通行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着悠哉地步伐向躺倒在血泊间的御坂9978号走过来。3sEcy
白发少年垂眸看了看濒死喘息着的御坂9978号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右手挠了挠头发。3sEcy
“不过啊，这次实验也太短暂太无聊了……我甚至都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3sEcy
“虽说我现在有些困，很想早点回家睡觉……但是就这样回去的话，又感觉有些亏了，毕竟我在这次实验中可是因为你的迟到而多等了十几分钟时间啊……”3sEcy
垂头思索片刻后，一方通行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脸上浮现出一丝恶趣味的笑容。3sEcy
躺在冰冷的灰暗碎石地面与黏稠暗红血泊间，原本已经因剧痛折磨加严重缺血而惨白虚弱地要闭眼昏迷过去的御坂9978号，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自脊背传来的毛骨悚然的寒意预警，重新睁开了双眼，眼眸恐惧地颤抖。3sEcy
从御坂网络的过去9977次死亡记忆中来看……这个男人每次露出这个可怕的笑容……当时的御坂就会遭遇更加残忍痛苦的死法……3sEcy
已经够疼了，疼到受不了了……我已经快死了啊……这还不够吗？……求求你……别再继续了……3sEcy
但是，无比自私的“求求你饶了我吧……”这句话，身为御坂妹妹这仅仅单价18万日元的实验动物身份的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3sEcy
如果这句话说出口，让一方通行他听到的话，可能之后的结局就会完全不同了吧……3sEcy
而此时的一方通行，仅仅是在用看着非人的【一次性消耗用玩具物品】的态度盯着御坂9978号。3sEcy
那种眼神，就像是发现了一种摧毁玩具的新方法与新乐趣的带有纯真恶意的坏孩子。3sEcy
一方通行靠近过来，双鞋踩在不断流淌弥漫的殷红血泊间屈膝蹲下身，白发少年的那双赤红双瞳俯视盯着御坂9978号那双被阴影笼罩的惊惧颤动着的暗淡无光双眸。3sEcy
“喂，人偶，你就当成是对你迟到12分钟的惩罚游戏好了……”3sEcy
“给我讲笑话吧，看看你们那通过学习装置获取的记忆资料里有没有什么娱乐性的笑话知识？我挺好奇呢……”3sEcy
“你们这些人偶的笑话能让我想笑的话，作为游戏奖励，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让你马上解脱……”3sEcy
“但要是不好笑，作为游戏惩罚，我会破坏你的一部分身体，在确保你还能继续开口发声的情况下让你将笑话接着讲下去……”3sEcy
“如果超过一分钟你讲不出来一个笑话，那后果和笑话不好笑时相同……”3sEcy
“现在，第一个笑话的倒计时一分钟……开始了哦……”3sEcy
白发少年那张说出了极端残酷的话语，神情戏谑且疯狂的梦魇般咧嘴笑容，永远地铭刻在了御坂9978号的脑海里。3sEcy
御坂妹妹们是以学习装置急速形成的人格，用来理解并表现憎恨的“人类的情感处理方式”还不完全。3sEcy
一方通行看着呆呆发愣，瞪大着那双暗淡无光双眸，毫无反应的人偶玩具，微微皱起眉头。3sEcy
“已经二十秒过去了，再不说出一个笑话的话，我就动手惩罚了哦。”3sEcy
听见一方通行口中的倒计时，御坂慌乱地深呼吸一口气，绞尽脑汁思考。3sEcy
御坂努力用从未接触过这个未曾设想领域的脑回路，花费了十几秒左右时间构思出一个自认为质量勉强的笑话，再度深呼吸一口气恢复点力气，用虚弱语气胆怯地轻声讲述道。3sEcy
“……在动物界的……石头剪刀布大赛的决赛……陆地动物冠军与海洋动物冠军开始对决……”3sEcy
“陆地动物冠军猴子很惊讶……因为出现在面前的海洋生物冠军，竟然是海螃蟹……”3sEcy
“猴子疑惑地问……海螃蟹，你在玩石头剪刀布时，那双钳子只能出剪刀……为什么你还能赢得海洋生物那边的比赛冠军？”3sEcy
“海螃蟹回答说……在海洋生物的比赛中，我的对手全都是鱼类生物……”3sEcy
“它们的鱼鳍只能出布……所以我用钳子比出剪刀把它们全赢了……do，海螃蟹骄傲地对猴子说道……”3sEcy
“这就结束了？好无聊……人偶们记忆资料里的笑话只有这种水准吗？”3sEcy
接着，原本屈膝蹲着的一方通行双手插着口袋站起身，抬起左脚，用已经被流淌血泊染上殷红血液的鞋底，狠狠踹在躺地濒死的御坂9978号的左手手臂上。3sEcy
一瞬间，伴随着诡异且巨大的野蛮力道，御坂9978号自左肩以下的整条左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旋转成了麻花状。3sEcy
皮肤与肌肉一节节撕裂和手臂骨骼一段段破碎的嘶啦噼啪作响声像一串爆炸般响起，鲜血像绽放的花朵般渗出喷溅。3sEcy
除了惨绝人寰的剧痛之外，御坂9978号勉强维持着的心理防线也彻底绝望崩溃，面色惊恐地发出了沙哑的痛嚎声。3sEcy
“好吵啊喂，人偶，别喊了，游戏还在继续着呢，第二个笑话的倒计时开始，继续给我讲笑话啊。”3sEcy
疼的满头汗水的御坂9978号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暗淡眼眸，大口大口喘息着，思考片刻后虚弱的咬着牙，一边时不时呻吟一边轻声道。3sEcy
“……有……呜……有两个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疯子……他们去炸鸡店吃饭……”3sEcy
“……就在这时……咕……炸鸡店对面的银行……发生了抢劫案……”3sEcy
“正吃着薯条与炸鸡的两名疯子……善良正直的他们想去帮忙……”3sEcy
“其中一个疯子……呜……他掏出了左轮手枪……把薯条当成子弹，填塞进了左轮手枪的弹巢中，给手枪上膛……”3sEcy
“第二个疯子喊道……你疯了吗？那是薯条，不是子弹……呜……”3sEcy
“然后……咕……第二个疯子喊着：还是看我吧，看我炸死他们！……然后他举起炸鸡腿当成手雷……往抢劫银行的劫匪间甩了过去……”3sEcy
“还是不行啊，这笑话完全不想笑……遗憾，游戏惩罚继续。”3sEcy
听见这句话，御坂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着即将袭来的又一轮痛苦折磨。3sEcy
一方通行垂视着闭上双眼的御坂，好似想到什么，再次屈膝蹲下身来微笑着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尖按在御坂那柔软白皙的脸颊肌肤表面。3sEcy
“喂，怎么闭上眼了？闭上眼多无聊啊……我又有个新主意了，你之前不是想猜测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吗？”3sEcy
“给个提示吧，我的能力只需要碰到你的皮肤，就可以让你的两颗眼球从你的眼眶内侧像子弹一样高速弹射出来……”3sEcy
“就像是美国卡通片里的人物神态夸张表现一样，在巨力弹出两颗眼球的同时，还能不损伤到你颅内的脑组织让你可以继续说话，我的能力可以做到这么精巧的事情呢。”3sEcy
“来，用这个惩罚游戏实际体验一下我的能力吧，嘿。”3sEcy
接着，御坂感受到自己的眼皮明明闭紧着，但是眼眶内测的双目眼球却在某种诡异力道的撕扯下不受控制地向外凸起。3sEcy
又是两串血珠在夜空中喷溅，两颗血淋淋的小巧球体向着上空夜幕弹射了数米之高，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女那凄厉绝望的哀嚎声。3sEcy
“快点，人偶，该讲第三个笑话了，我也不是喜欢虐杀的人，这种惩罚游戏我也差不多觉得腻了……”3sEcy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