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自己的守护天使，而这位守护天使目前还是队伍的队长，说话比她还有分量：“嗯，我觉得，这次是阿怜赢了。”kXuwb
得意的弧度爬上司徒怜的嘴角。她看向王诗琪，眼神挑衅。kXuwb
王诗琪噘着嘴，重新把登山包放在了地上，说道：“那我以后也多拿些工具好了。原材料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kXuwb
柳雯继续说道：“至少在现阶段，原材料确实没什么用。等这里人多了，有了更大的储水、储物需求，甚至得等到建好了高温熔炉，这些不锈钢水管才有意义。”kXuwb
“赢不赢又不重要，反正又没有奖励，只要小芸你满意就行。”司徒怜得了便宜还卖乖，惹得王诗琪更加不满了。kXuwb
但秦芸赶紧打断了她俩：“已经到中午了，先吃饭吧。等吃完饭，还要继续出去搜索东西的……”kXuwb
“既然大家很有精神，那我和小芸就发布个任务好了。”柳雯说道，“工具确实找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不够。锯子或者切割器，还有电钻，现在需要这些。用来铺床的布料和填充物也是越多越好。沙发之类的东西先算了，等需要了再去拿就行。”kXuwb
“好！今天下午我可就不会输了！”王诗琪握着拳头，下定了决心，一点都不觉得累。kXuwb
午餐掌厨的人依然是柳雯。这次就简单多了，是一顿西班牙海鲜饭，还加了不少培根。在做饭的过程中，整个防空洞很快就布满了响起。等到做好时，所有人都被这香气刺激得很饿。kXuwb
饭太好吃了，吃起来就很快，除了柳雯其他人都意犹未尽。kXuwb
等吃完了饭，王诗琪问道：“其实说起来，咱们几个是不需要吃饭的，对吧？”kXuwb
“错了。不是不需要吃饭，而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是食物。”司徒怜回答道，“树木，杂草，土壤本身，我们都可以直接吃进去，然后转化成对应的能量。觉得不用吃饭，只是因为我们在呼吸的时候，会自动摄取一些离散能量，能够满足日常活动而已。但如果进行战斗，或者做体力活，东西还是要吃的。”kXuwb
“啊！”秦芸想起来了什么，立刻从一旁拿出法术书，找到了一个很基础的法术：“果然有这个……”kXuwb
“有一个神术，也是0级的，叫做‘净化粮食’。说是可以净化受到污染的事物。但没说能不能让过期的食物恢复正常。如果这也可以，将来我们还能继续吃好吃的了。”kXuwb
安藤爱忍不住说道：“这、这个应该是不行的……我去便利店看了，完全没办法吃了……呃，很恶心，反正就是不能吃了，不算食物了……而且其实也没多少，都被拿走完了。”kXuwb
“是啊，毕竟当年是有秩序地撤离嘛，肯定是能带走的都带走了，特别是吃的喝的。”王诗琪补充道。kXuwb
秦芸没有回应。她觉得这种事情只有真正试了，才知道答案。不过她也没有围绕这个话题继续，而是继续努力学习法术。kXuwb
无论是低级还是高级，亦或是神话级别的10级法术，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作用。正因此，法师这个职业从DND中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万能的标志。kXuwb
实际上，秦芸还记得，DND的创造者加里·吉盖克斯，他所扮演的就是法师。那些铭记在法术名称上的名字，比如魔邓肯、谭森、毕格拜都是老爷子在当初跑团时所扮演的角色。也因此，魔法之神永远是最强的神灵之一，无论哪个世界，这是DND的基调。kXuwb
在奥术的学习中，没有老师，没有可以交流的对象，秦芸只能通过晦涩难懂的龙语，将其抽丝剥茧，理解被谜语和比喻埋藏起来的底层逻辑。不停地尝试、修正，管中窥豹，盲人摸象。kXuwb
“水藏匿于大地之中，是生灵之血。咸与淡诞生于始，螺旋于终。感知大地的脉络，洞察天空的面纱。吟唱古老之歌，诵读久远之诗。于是，水从黄金中涌出，从白银中渗出，盛在黄铜器皿内，有了温度，有了形态，可以被眼看见，可以被手触动。”kXuwb
这还只是文字表象。龙语是冗余极高的分析语，一个词有几十种意思。光是“水”这个词，就有柔软、附着、搅拌、同化等含义。龙语和手势、咒语连接起来，更是难上加难。kXuwb
像是在做一本永远不可能做完的卷子，可是参考答案却没有过程，只有个孤零零的一个答案。很多时候，秦芸都很好奇，黑魔女本人当初是在怎样的心情下，记录了这些法术。看似整本书只有四千多页，实际内容相当于四万页都不止。kXuwb
这让秦芸想起来了国内的教材，过度精简，让人看不懂。相比之下，国外的教材就厚的多，各个都是板砖，但读起来却轻松很多——这本书就是过度精简的结果。kXuwb
归根结底，法术书不是教材，而是备忘录。每一天起床时，法师们都要用法术书强化法术的记忆，免得出错。必要的时候还能空余出来一些记忆，临时抱佛脚，记录特定的法术。kXuwb
这在游戏规则中表现为法术位。为了平衡职业强度，法术位有了限度。但实际上，无论是法师，还是强行从法师中切割出来的、使用血脉施法的术士，使用的都是类似体力的魔力。kXuwb
魔力在每个世界都有细微的差别。今天在托瑞尔需要借助魔网，明天在阿塔斯就要压榨世界的生命力，后天在葛拉利昂则需要从位面的缝隙抽取魔力。这也是秦芸苦恼的根源，也是托马斯先生曾经告诫过她的内容。kXuwb
她不得不从最基本的“魔法印记”开始，无数次地引申和解释，试图掌握“造水术”的真正奥秘——但是都不行。kXuwb
张了张口，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秦芸才不甘心地说道：“嗯……被‘造水术’困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施展。”kXuwb
看了看全文，柳雯想了想，说道：“小芸还真喜欢在难题上死磕啊……不过也对，你就是这样的性格。但这样是不行的。”kXuwb
“你想，既然是晦涩难懂，但又非常简短，说明肯定是后期记录下来的吧？这书自带排版功能，所以才在最前面。而且你也说了，这是神术，不是奥术。黑魔女肯定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破解了神术吧？所以，这个谜题应该很高级，不是你刚学了魔法印记的人能破解的。缺乏对应的知识，再聪明也不行的。”kXuwb
试图用纯粹的数学去破解另一个领域，那就必须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工具——也就是微积分。kXuwb
从物理角度来说，这是基础中的基础，初中就学了。但对于数学领域，这是大学才开始学的内容。kXuwb
她没有因此而变得开心，反而更失落了——就这还是最聪明呢！笨死了！简直牛皮吹破天！秦芸再也不信这个说法了！kXuwb
那个蓝神也是个烂神！别的神都给了最好的身体，还排忧解难，生怕过去的阴影还在受宠者的心中！就这个蓝神是个乐子人，一点都不像善神，反而像邪神！kXuwb
就这样，秦芸的心中积蓄着众多的不满，让她放下了书。kXuwb
柳雯微笑着，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先别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次元袋里不是还有游戏机吗？拿出来玩一玩，切换一下心情吧。这么一直苦恼下去，也不是个办法。”kXuwb
“……不行，我一定要学会造水术，哪怕用另一种方法！”kXuwb
“因为是说过的话，我一定要完成。前方有南墙，那就爬上去，不行就把南墙拆了。前方有高山，无论如何也要越过去，宁可学会飞翔也不走弯路。什么事都走弯路，那就没路可走了！”kXuwb
这时，两条手臂在秦芸的腰间合拢，把她抱了起来。然后，仿佛是对待猫一样，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kXuwb
秦芸有一种感觉，自从自己的武器型号是GM6 LYNX（山猫/猞猁）后，周围人对她的态度都和对待猫一样。甚至于她的性格都有猫化的倾向，一样的倔，一样的擅长忍耐，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除了认可的人以外不给其他人任何好脸色看。kXuwb
心中的随便嘀咕了一句，秦芸闭上双眼，安静地依靠在柳雯的怀抱中，用那份温暖和安心浇灭心中的烦躁，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和对未来的规划。kXuwb
“小芸很聪明，能完整记住自己看到过、听到过的任何东西。但是，能够把信息记录下来，不等于能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对吧？小芸是最聪明的没错，毕竟蓝神没反对。但是小芸还是缺乏经验和教训，没能成长起来。”kXuwb
顿了一下，柳雯继续说道：“没必要和自己作对，相反应该和自己和解。如果做不到这点，将来的学习之路只会更加痛苦哦？学不会造水术也没关系，将来用其他方法获得水不就够了？这个世界没有人类了，河流、地下水肯定也会很干净吧？”kXuwb
秦芸很想说，想要养殖螺旋藻，需要非常干净的水环境。但是感觉说了也没用，肯定还是会被柳雯当做又钻牛角尖了。kXuwb
深吸一口气，秦芸说了个请求：“雯姐，我……我能多待一会儿吗？”kXuwb
于是，秦芸就像爬上人双腿的猫一样，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其实只是贪图温度而犯懒打盹。柳雯的下巴贴着她的头顶，将她整个身体都锁在自己的怀抱里，就像是冬天里的被窝。kXuwb
思来想去，权衡利弊，秦芸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学会这个造水术是不行的。黑魔女有实现方法，不等于秦芸自己不能再自创出另一套方法——那么，以“魔法印记”作为源头，该如何延伸和扩展出复杂却又可用的结构呢？kXuwb
“古老之诗”这个词组浮现在秦芸的脑海中。然后词组扭曲、变化，变成了一副画，然后又扩展成了三维立体形象。kXuwb
诗这个字在华语中源自于祭祀，是指人对天地神鬼的祷词。而在龙语中，诗这个词的表达则更注重格式、韵律、情感，因为本身是一个延伸词，本意是蜘蛛织网这个动作。kXuwb
按照回归性原理，既然魔法印记是所有奥术的源头，那么按照诗的原初含义，所有的法术都可以抽丝剥茧，回归最初的丝线。只要在拆解的过程中记住顺序和流程，就可以将其复现。kXuwb
于是，她抬起手，施展魔法印记。印记拉成细丝，细丝螺旋扭转而纺成线，经纬交错而织成布，同时在心中回忆起造水术那咸与淡、歌与诗、起始与螺旋的感觉，布料立刻如刺绣一般展现出秦芸的心相画卷。kXuwb
大地干涸，生灵枯萎，巫女张开双臂，向天空祈祷，唱出歌，颂出诗。天空没有降下雨水，而是魔力在巫女双手中聚集，变成水流洒在地上。于是巫女脚下的草木开始生长，大地有了恢复的迹象。kXuwb
然而在画卷的尽头，在海洋之中却出现了一个漩涡。原来魔力并不是变成了水，而是将海水抽取、淡化，变成了生灵的血，出现在施法者的双手之中。这是天地共同的作用，巫女以奥术的形式对天地进行祈祷，天地降下奇迹，实现了巫女的神术。kXuwb
化繁为简，变成秦芸更加熟悉的阴阳五行，结果就是——kXuwb
悠远的太古华文从秦芸的口中诵出，刺绣而成的魔法丝绸瞬间解开，收拢到纤细的右手五指上，又瞬间弹出，纺出一个淡蓝色的竹筒，细微的水流从竹筒中倒出，缓缓洒落在地上。kXuwb
秦芸睁开眼睛，眼睛看着那由丝线编织而成的竹筒，又看着真的出现在地下防空洞的水流，不由得发愣。kXuwb
柳雯满脸笑容，立刻站了起来，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秦芸抱了起来，迅速走到那竹筒旁边。kXuwb
——如同慈爱的父母，欣然答应了孩子的请求。kXuw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