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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灵游连夜

  塞西法放慢了摩托车的速度,抬头望向前方。3vCzC

  空无一人的路途上,耳边依稀能听见商场广告屏放出的声音,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激情澎湃,机械即便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还能正常运作下去。3vCzC

  刻意的和平与安宁,反衬出惨白的冰冷感和僵硬感。3vCzC

  而就在那黯淡的商业区角落,离这里大概两三百米的地方。3vCzC

  红黑色阴影以近乎泥泞般的状态,正在高空中翻腾着,一条条支流,交织成复杂的漩涡。3vCzC

  就像是巨大的红眼睛,冰冷地俯视着卡米洛亚。3vCzC

  那绝对是某种不祥的物质,阴影之中点缀了许多透明的光点,仿佛掺杂了不纯净物质的浊流,还在尽可能地往两侧延伸,去亵渎另一片纯净的天空。3vCzC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两个人来到了红黑色阴影笼罩的边缘。3vCzC

  塞西法停下了摩托车,将末端微卷的短发往后拢了拢。3vCzC

  “看来前面就是‘虚灵外衍’的发生地点了,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呢。”3vCzC

  希维丝附和地点了点头。3vCzC

  “是啊,我来卡米洛亚的第一天就见到这个,感觉像是被送了一份大礼。”3vCzC

  他不禁想起在姐姐房间里的“骚灵现象”,当时初次见到的时候感到很兴奋,可是,把那个和眼前这宏伟的景象相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3vCzC

  塞西法转过头来,问道:3vCzC

  “所以说,‘扭曲之裟德’的标记为什么会消失?”3vCzC

  希维丝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3vCzC

  “我也在思考这件事,以前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3vCzC

  “哦?”3vCzC

  塞西法探过头来,露出略为嫌弃的表情。3vCzC

  “难道不是因为你坐在后面,擅自想了一些恶心的事,导致以诺能紊乱让术式瓦解了?”3vCzC

  “这怎么可能啊哈哈哈……”3vCzC

  希维丝避开了塞西法的视线,干笑了几声。3vCzC

  “毕竟我的术式和我自身的状态没有任何关联。”3vCzC

  塞西法稍稍瞥了他一眼,咋了咋舌说道:3vCzC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有在那里乱想了,不打自招了是吧?”3vCzC

  “呜咕……”3vCzC

  希维丝顿时慌了神,露出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3vCzC

  “没有没有!我可是正人君子,你不能凭空污人清白。”3vCzC

  “是嘛,你真的没有想过……那些下流的事情?”3vCzC

  “……真的,这个真没有。”3vCzC

  “你刚才好像犹豫了一段时间啊。”3vCzC

  “那、那是你的错觉啦。”3vCzC

  饱受着塞西法的灵魂拷问,他禁不住涨红了脸,心里大声喊道:3vCzC

  自己可是身心健康的青春期男生啊,看到了她那么没有防备,有这种自发的行为能怎么办?3vCzC

  难道要用「创造祈愿」具现化出外衣给她披上吗?就这么轻易地暴露术能属性也太蠢了。3vCzC

  疯狂运转思维之后,希维丝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道:3vCzC

  “那个,我,我已经知道标记消失的原因了。”3vCzC

  塞西法察觉了他想要岔开话题的意图,哼了一声说道:3vCzC

  “……行,暂且先放过你好了。记住是暂且!"3vCzC

  “那么,有请‘正人君子’解释一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3vCzC

  唉,世界如此和平,为什么非要搞得这样剑拔弩张呢?3vCzC

  希维丝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说道:3vCzC

  “首先,我声明一点,我的追踪术式是那种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类型,它就是为了这个而被创造出来的……请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3vCzC

  “咳,所以啊,因对方破解术式而失去标记这种事近乎不会发生。3vCzC

  他顿了一下,抚摸下巴说道:3vCzC

  “现在的情况是,标记在作用时间内主动地失去了效果,我思前想后,原因大概有两种可能。3vCzC

  “第一种可能,追踪的对象‘扭曲之裟德’本体已经遭到了祓除,它可能遇见了身在危机圈的术能使,然后被人家好好地‘送’走了,术式因追踪目标的死亡自动瓦解了。3vCzC

  “第二种可能,这个虚灵种现在离开了现实世界,我们和它不在一个基准的空间中,方向变得毫无意义,用‘灵感’所搭建的联系也就不存在了,术式因此暂时失去了作用。”3vCzC

  听完这段话,塞西法便理解了所有的状况,轻轻颔首说道:3vCzC

  “这么说的话,这两种都很有可能呢,前者不放在考虑之中,我更加在意的是后者——‘异空间’。3vCzC

  “在这种虚灵外衍大面积覆盖的区域,现象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扭曲,出现“异空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也是最不可控的一种情况。3vCzC

  塞西法语气深沉地说道:3vCzC

  “因为‘异空间’独立于现实世界,当中的时间流动有异于我们正常理解的方式。3vCzC

  “‘扭曲之裟德’如果进入了其中的话,很大可能以现实世界的方式无法观测和共感,也就是说,它再从‘异空间’出来就不一定到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半个小时后,也有可能是两天后。”3vCzC

  希维丝打了个响指,说道:3vCzC

  “Bingo!3vCzC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去制裁那个家伙,就必须主动出击,解决掉制造出‘异空间’的虚灵外衍。3vCzC

  “不过,若是这么做的话,我们估计得亲自踏入‘异空间’,这基本上等同于‘自投罗网’。如果不能破坏‘异空间’的核心,我们就永远也回不到现实世界。”3vCzC

  他说到这里,富含深意地看了塞西法一眼,接着他从少女那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没有丝毫畏惧的坚定光芒。3vCzC

  塞西法淡然地说道:3vCzC

  “怎么?你因为害怕想要退却了吗?”3vCzC

  希维丝低笑了一声,说道:3vCzC

  “那绝无可能,我反而是有机会进入传说中的‘异空间’,正激动得全身发抖呢。”3vCzC

  他顿了一下,说道:3vCzC

  “话说,我们两个这么快就能在想法上达成一致,说不定我们之间很有默契呢。”3vCzC

  “哈啊?”3vCzC

  塞西法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露出一副很是困扰的表情。3vCzC

  “别说这种蠢话了,和你有默契……不敢想象,那可太糟了!”3vCzC

  “你……”3vCzC

  希维丝感到心都碎了一地,用胶布都贴不回来。3vCzC

  这算什么?!3vCzC

  本来想跟她把关系打好一些,不料却听到这样的回答,百分之一百亿的错付了啊!3vCzC

  他想把气话甩到对方的身上,但一着急咬到了舌头。3vCzC

  “啊,你……你唔、这咕(毒)色(舌)铝(女)……”3vCzC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3vCzC

  “咕噜……”3vCzC

  “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3vCzC

  塞西法看着他滑稽的举动,努力地憋住笑意,鼓着脸打断了他烫嘴的台词。3vCzC

  她接着回归正题:3vCzC

  “‘扭曲之裟德’最后消失的地点在哪里?”3vCzC

  希维丝想着“好男不跟女斗”,做了个深呼吸,捋直舌头说道:3vCzC

  “正北方向,距离这里有400米左右的位置。3vCzC

  “由于我的术式只能标出目标的水平距离,它所在的竖直距离不得而知,既然处于建筑物之间,它很有可能在建筑高层的某一个地方。”3vCzC

  塞西法对准了方向,随即说道:3vCzC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过去吧。”3vCzC

  隔了几秒钟的空白,引擎再度发出了低吼声,黑色机车正式驶入了红黑色阴影遮蔽的区域。3vCzC

  两个人都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把体内的以诺能调节到最佳状态,保证可以随时应对突发的危险。3vCzC

  而在跨越了那条边界之后,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了,或者说是剥离出去了。3vCzC

  视野忽地变灰,仿佛冰冷的颜料不停地流了进来,但异常的微光充斥着周围,能见度还是很可观的。3vCzC

  希维丝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脚边爬了上来,不协和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全身。3vCzC

  这是因为他体内的以诺能正在对抗高程度的虚灵外衍,带来了这样的排异反应。3vCzC

  在这片危机圈的深处,虚灵外衍卷起了大大小小、不停旋转的漩涡,在半空中若隐若现,还不时放出惨白色的闪光,那是正在呼吸的破坏意图,仿佛有生命似的在脉动着,许多现象因此发生了不合常理的变质。3vCzC

  眼前所见之处受到了虚灵外衍的侵蚀,变得极不稳定。3vCzC

  生锈的自动售卖机,斑驳的建筑物,枯萎凋零的行道树,倾斜的信号杆,老化报废的私家车,头顶纠缠在一起的电线,无不显现出一片衰颓的景象。3vCzC

  想象得出来,在虚灵外衍降临之后,热闹的余韵一瞬间消除不见,带来的是悲怆的空虚感。3vCzC

  “这也许是个寻宝的好地方啊。”3vCzC

  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希维丝仔细地环顾周围,总算是看清楚了阴影中无数的透明光点。3vCzC

  原来是漫天飞行的“浮游灵”。3vCzC

  它们伴随着无处不在的漩涡,如同纷纷扬扬的飘絮一般,漂浮在建筑物的间隙之中,在虚灵外衍的牵引下,更有“浮游灵”成群结队地游巡,所到之处随时会引发骚灵现象。3vCzC

  这副光景,俨然是进入了另一个投影世界,可以称之为“魔境”了。3vCzC

  作为了解过神秘学知识的术能使,希维丝不禁联想到了远古欧洲传说中的“狂猎骑士团”。3vCzC

  这类虚灵种引领着旅程中的亡魂,一起在夜空中穿梭,在星影下聆听夜莺的歌唱,于黎明来临之前进入沉睡,去往无拘无束之地。3vCzC

  类似的联想还有远古日本传说中的“百鬼夜行”,只不过,这些都与此处的虚灵外衍没有太大的联系就是了。3vCzC

  而就在他漫无边际地遐想的时候,塞西法开口说道:3vCzC

  “你知道不?这就是所谓的‘灵连游夜’。”3vCzC

  希维丝确定自己没有听闻过这个生涩的词汇,好奇问道:3vCzC

  “那是啥?”3vCzC

  “简单的说,就是灵异现象的相互叠加。”3vCzC

  塞西法抿了下嘴唇,解释道:3vCzC

  “虚灵外衍这种东西,在世界上的分布极不均匀,然后,依照分布的地点,各自拥有不尽相同的表现形式。”3vCzC

  “在卡米洛亚,虚灵外衍具备了‘广延性’的特点,一旦发生了高强度的灵异现象,就很容易以其为核心,引发一系列新的连锁性的灵异现象。3vCzC

  “波及区域中通常会模拟夜晚的情形,吸引周边的虚灵种,令其做出有一定趋向性的行动,这就叫做‘灵连游夜’。3vCzC

  希维丝喃喃地说道:3vCzC

  “原来如此,卡米洛亚的特殊之处就在这里。”3vCzC

  他从塞西法的话中,想象到了“灵连游夜”的可怕之处。3vCzC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虚灵外衍会不断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其影响的范围不断扩大,直到最后眼前的虚幻世界全部变为现实,无法逆转。3vCzC

  因此,才会有这么多秘法结社存在于此,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镇压虚灵外衍,阻止“灵游连夜”的诞生。3vCzC

  希维丝在感叹之余,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扭曲之裟德”来到危机圈的动机。3vCzC

  那家伙难道也是被“灵连游夜”吸引过来的虚灵种?3vCzC

  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巧合?3vCzC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之前的推理就全部被推翻了……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3vCzC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下了摩托车,像是可疑分子一样开始左顾右盼。3vCzC

  他们正处于邻座高楼之间的较为宽阔的空地上,面朝着是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侧门。3vCzC

  这里就是“斩不断的连结”最后标记的位置。3vCzC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