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路途上，耳边依稀能听见商场广告屏放出的声音，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激情澎湃，机械即便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还能正常运作下去。f1vhb
而就在那黯淡的商业区角落，离这里大概两三百米的地方。f1vhb
红黑色阴影以近乎泥泞般的状态，正在高空中翻腾着，一条条支流，交织成复杂的漩涡。f1vhb
那绝对是某种不祥的物质，阴影之中点缀了许多透明的光点，仿佛掺杂了不纯净物质的浊流，还在尽可能地往两侧延伸，去亵渎另一片纯净的天空。f1vhb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两个人来到了红黑色阴影笼罩的边缘。f1vhb
“看来前面就是‘虚灵外衍’的发生地点了，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呢。”f1vhb
“是啊，我来卡米洛亚的第一天就见到这个，感觉像是被送了一份大礼。”f1vhb
他不禁想起在姐姐房间里的“骚灵现象”，当时初次见到的时候感到很兴奋，可是，把那个和眼前这宏伟的景象相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f1vhb
“我也在思考这件事，以前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f1vhb
“难道不是因为你坐在后面，擅自想了一些恶心的事，导致以诺能紊乱让术式瓦解了？”f1vhb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有在那里乱想了，不打自招了是吧？”f1vhb
“没有没有！我可是正人君子，你不能凭空污人清白。”f1vhb
饱受着塞西法的灵魂拷问，他禁不住涨红了脸，心里大声喊道：f1vhb
自己可是身心健康的青春期男生啊，看到了她那么没有防备，有这种自发的行为能怎么办？f1vhb
难道要用「创造祈愿」具现化出外衣给她披上吗？就这么轻易地暴露术能属性也太蠢了。f1vhb
疯狂运转思维之后，希维丝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道：f1vhb
“那么，有请‘正人君子’解释一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f1vhb
“首先，我声明一点，我的追踪术式是那种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类型，它就是为了这个而被创造出来的……请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f1vhb
“咳，所以啊，因对方破解术式而失去标记这种事近乎不会发生。f1vhb
“现在的情况是，标记在作用时间内主动地失去了效果，我思前想后，原因大概有两种可能。f1vhb
“第一种可能，追踪的对象‘扭曲之裟德’本体已经遭到了祓除，它可能遇见了身在危机圈的术能使，然后被人家好好地‘送’走了，术式因追踪目标的死亡自动瓦解了。f1vhb
“第二种可能，这个虚灵种现在离开了现实世界，我们和它不在一个基准的空间中，方向变得毫无意义，用‘灵感’所搭建的联系也就不存在了，术式因此暂时失去了作用。”f1vhb
听完这段话，塞西法便理解了所有的状况，轻轻颔首说道：f1vhb
“这么说的话，这两种都很有可能呢，前者不放在考虑之中，我更加在意的是后者——‘异空间’。f1vhb
“在这种虚灵外衍大面积覆盖的区域，现象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扭曲，出现“异空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也是最不可控的一种情况。f1vhb
“因为‘异空间’独立于现实世界，当中的时间流动有异于我们正常理解的方式。f1vhb
“‘扭曲之裟德’如果进入了其中的话，很大可能以现实世界的方式无法观测和共感，也就是说，它再从‘异空间’出来就不一定到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半个小时后，也有可能是两天后。”f1vhb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去制裁那个家伙，就必须主动出击，解决掉制造出‘异空间’的虚灵外衍。f1vhb
“不过，若是这么做的话，我们估计得亲自踏入‘异空间’，这基本上等同于‘自投罗网’。如果不能破坏‘异空间’的核心，我们就永远也回不到现实世界。”f1vhb
他说到这里，富含深意地看了塞西法一眼，接着他从少女那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没有丝毫畏惧的坚定光芒。f1vhb
“那绝无可能，我反而是有机会进入传说中的‘异空间’，正激动得全身发抖呢。”f1vhb
“话说，我们两个这么快就能在想法上达成一致，说不定我们之间很有默契呢。”f1vhb
塞西法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露出一副很是困扰的表情。f1vhb
“别说这种蠢话了，和你有默契……不敢想象，那可太糟了！”f1vhb
本来想跟她把关系打好一些，不料却听到这样的回答，百分之一百亿的错付了啊！f1vhb
“啊，你……你唔、这咕（毒）色（舌）铝（女）……”f1vhb
塞西法看着他滑稽的举动，努力地憋住笑意，鼓着脸打断了他烫嘴的台词。f1vhb
希维丝想着“好男不跟女斗”，做了个深呼吸，捋直舌头说道：f1vhb
“由于我的术式只能标出目标的水平距离，它所在的竖直距离不得而知，既然处于建筑物之间，它很有可能在建筑高层的某一个地方。”f1vhb
隔了几秒钟的空白，引擎再度发出了低吼声，黑色机车正式驶入了红黑色阴影遮蔽的区域。f1vhb
两个人都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把体内的以诺能调节到最佳状态，保证可以随时应对突发的危险。f1vhb
而在跨越了那条边界之后，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了，或者说是剥离出去了。f1vhb
视野忽地变灰，仿佛冰冷的颜料不停地流了进来，但异常的微光充斥着周围，能见度还是很可观的。f1vhb
希维丝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脚边爬了上来，不协和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全身。f1vhb
这是因为他体内的以诺能正在对抗高程度的虚灵外衍，带来了这样的排异反应。f1vhb
在这片危机圈的深处，虚灵外衍卷起了大大小小、不停旋转的漩涡，在半空中若隐若现，还不时放出惨白色的闪光，那是正在呼吸的破坏意图，仿佛有生命似的在脉动着，许多现象因此发生了不合常理的变质。f1vhb
生锈的自动售卖机，斑驳的建筑物，枯萎凋零的行道树，倾斜的信号杆，老化报废的私家车，头顶纠缠在一起的电线，无不显现出一片衰颓的景象。f1vhb
想象得出来，在虚灵外衍降临之后，热闹的余韵一瞬间消除不见，带来的是悲怆的空虚感。f1vhb
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希维丝仔细地环顾周围，总算是看清楚了阴影中无数的透明光点。f1vhb
它们伴随着无处不在的漩涡，如同纷纷扬扬的飘絮一般，漂浮在建筑物的间隙之中，在虚灵外衍的牵引下，更有“浮游灵”成群结队地游巡，所到之处随时会引发骚灵现象。f1vhb
这副光景，俨然是进入了另一个投影世界，可以称之为“魔境”了。f1vhb
作为了解过神秘学知识的术能使，希维丝不禁联想到了远古欧洲传说中的“狂猎骑士团”。f1vhb
这类虚灵种引领着旅程中的亡魂，一起在夜空中穿梭，在星影下聆听夜莺的歌唱，于黎明来临之前进入沉睡，去往无拘无束之地。f1vhb
类似的联想还有远古日本传说中的“百鬼夜行”，只不过，这些都与此处的虚灵外衍没有太大的联系就是了。f1vhb
希维丝确定自己没有听闻过这个生涩的词汇，好奇问道：f1vhb
“虚灵外衍这种东西，在世界上的分布极不均匀，然后，依照分布的地点，各自拥有不尽相同的表现形式。”f1vhb
“在卡米洛亚，虚灵外衍具备了‘广延性’的特点，一旦发生了高强度的灵异现象，就很容易以其为核心，引发一系列新的连锁性的灵异现象。f1vhb
“波及区域中通常会模拟夜晚的情形，吸引周边的虚灵种，令其做出有一定趋向性的行动，这就叫做‘灵连游夜’。f1vhb
他从塞西法的话中，想象到了“灵连游夜”的可怕之处。f1vhb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虚灵外衍会不断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其影响的范围不断扩大，直到最后眼前的虚幻世界全部变为现实，无法逆转。f1vhb
因此，才会有这么多秘法结社存在于此，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镇压虚灵外衍，阻止“灵游连夜”的诞生。f1vhb
希维丝在感叹之余，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扭曲之裟德”来到危机圈的动机。f1vhb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之前的推理就全部被推翻了……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f1vhb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下了摩托车，像是可疑分子一样开始左顾右盼。f1vh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