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十二层的大型商业设施，希维丝舒缓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的顾虑一下子烟消云散了。438ss
在他看来，同样是闯进某个地方，比起普通的私有土地，进入公共的消费场所显然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438ss
这种意识还是非常重要的，虽然那些住宅或是大楼如今没有人在，但他们不应该随便进去别人的私人领地去寻找自己的目标，做出那种事其实和闯空门没什么两样。438ss
“一层一层地去排除，如果在前几层还好说，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目标，可是，碰上最坏的情况，我们是要到最顶部么……”438ss
希维丝直截了当地说出心里的话，然后忽地感到了塞西法身上一股很重的寒气。438ss
“事实上，那只是最粗浅的表面现象，逛街的目的从来就不在于逛街这件事上。”438ss
“唉，虽然长得像是那么回事，但你丝毫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呢。”438ss
她明明没有说出充满恶意的发言，但希维丝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比被塞西法率直地说出“没出息”还要难受。438ss
或许是因为他被无可争辩的大实话正中红心，渴望做到却做不到的心情发作了的缘故吧。438ss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说得好像对我有过期待一样。”438ss
“对于男生来说，理解女孩子的心思实在是太困难了，恐怕比‘泛函分析’都难上了好几个等级。”438ss
“我只觉得你身上散发着一股靠后的负气场，快给我让开。”438ss
塞西法绷起了脸，她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肯定会听到令人不爽的话，于是主动地终结了话题。438ss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向前踏出几步，看那个势头是打算进入购物中心的第一层。438ss
而就在下一刻，塞西法的右手被后面的希维丝一把紧紧地攥住了。438ss
“虽然这个国家奉行着‘女士优先’的礼仪，但我不愿意让你打头去试探这么危险的地方。438ss
“就算塞西法作为术能使再强，我也不会允许这种事。”438ss
她心里想道：这家伙……倒是还能做出这种意外的事情嘛。438ss
然后，在少女的注视下，希维丝以一种及其直接的方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门，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438ss
由于对他的行动存有疑虑，塞西法没来得及阻止他的行动，现在她已经懊悔得想要狂抓头皮了。438ss
在这栋可能存在异空间的大楼里，每个地方都需要他们高度注意。438ss
其中，这个大门就很容易成为异空间的入口，如果是那样的话，外来者一踏入就会以某种形式强制与外界隔离。438ss
至少要先借用外物来探测一下情况，但令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压根就没有这么考虑过，他就像是推开大门，自主地把头探进了烘烤到温度极高的烤箱里。438ss
购物中心的门厅中央，希维丝转过身来，兴奋地对着不安的塞西法挥了挥手。438ss
既然他能对门外的声音有所反应，而且两端的景象是连贯在一起的，这说明大门内外还在一个空间里。438ss
塞西法黑着脸，像是走夜路一样，慎之又慎地来到希维丝身边，然后狠狠地给他的头顶来了一拳。438ss
“就这么神经大条地走进来了，你以为这是你家吗？万一‘唰’地一下发生空间跳跃怎么办？”438ss
“从外面看，这个大厅里的痕迹很不一般，看起来凌乱不堪的样子，四周弥漫的虚灵外衍，也明显地表现出一种虚弱的状态。438ss
“由此，我认为肯定有哪位秘法者来过这里，而且他跟虚灵种展开过激烈的战斗。438ss
“既然这位秘法者能够安然地站在这个地方，就可以得知，从门口进入不会被传送到异空间。”438ss
塞西法听了这话，皱了下眉头，随后环顾起周边的环境。438ss
购物中心的一楼原来是散发着高级感的珠宝专卖场，但现在，到处都是混凝土碎块、玻璃碎片、砂砾以及焦黑的木头，离他们最近的是垮塌的电动扶梯，还有裸露出钢筋的承重柱。438ss
空气中飘荡着硫磺的味道，地板上的某些地方明显的发黑，那是因为产生的热量或放射性的照射，使其表面氧化形成了黑色的外壳。438ss
如此看来，希维丝判断得很有道理，可是他仍然说服不了塞西法。438ss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传送可能具有‘选择性’吗？选择特定的人发挥效果，而那个大冤种就是你怎么办？438ss
“或者异空间的入口是不连续的设置，前一次不会有问题，恰恰是你这一次会中招呢？”438ss
“我不管你有没有留后手，总之，绝对不能轻易地相信常规的判断！438ss
“在神秘学的世界里，无论多么诡异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现在面前，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去应对，这样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438ss
“你给我记住了，虚灵外衍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淳朴，只要选择面对它，我们就不能丢掉最起码的敬畏之心。”438ss
在少女的厉声告诫下，希维丝沉默了一阵，他内心深处感到五味杂陈，甚至不敢与塞西法对视。438ss
他确实是留有了后手，假如真的有异空间，可以用做好定位的“自由通行”在一瞬间逃到外面来，他一度想要借此机会测试“自由通行”的适用度。438ss
但如今听了塞西法的话，希维丝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幼稚，身为术能使太过稚嫩，对于虚灵外衍还是太过轻视了。438ss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此前接触虚灵外衍的次数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且都是一些很容易处理的事件，他实在是缺少应对未知危机的意识。438ss
今天的各种经历，给予了他许多人生中第一次的经验。他光是把神秘学的理论应用于实践就已经很勉强了，若是要求他能像老手一样面面俱到，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强人所难。438ss
然而，即便有这样的前提，希维丝还是默然地咬紧了嘴唇。438ss
他一想到本该由自己来进行控场，现在却做出了如此以身犯险的事情，深深的自责就如潮水般涌入心间。438ss
所以这次不做任何的辩解，他甘心接受所有的教训乃至于惩罚。438ss
“……你就这么、像鱼一样沉默，反而让我适应不了呢。”438ss
希维丝苦笑了一下，而后看见塞西法伸过来一只握住的拳头、就那么悬在空中。438ss
他想都没想就做出对拳的动作，而就在这个空隙时间里，塞西法一记重击结实地打到了他的小腹上，那劲头猛得像是北斗之拳。438ss
希维丝一边含着眼泪，一边捂着肚子，跟随在她的背后龇牙咧嘴了一阵。438ss
这片宽阔的空间里散落着砖瓦和柱子的残片，上方的楼板有一部分倾斜着崩塌下来，将空间分成了两块，地面上则积了一层水，大概有两公分的深度，恰好能浸没两人的鞋底。438ss
从残破的立牌上可以得知，一楼大厅这几天正在举行鳄鱼表演的活动，因此在中央修建了一个水池。438ss
受到爆炸的波及之后，水流狠狠地溅落在了地上，鳄鱼却是不知去向了。438ss
在彻底地搜查过一遍之后，两人没有发现异空间的迹象。438ss
而且，现在还有另一种可能，异空间根本就不存在，先前进入这里的术能使已经将“扭曲之裟德”镇压了，这才是“斩不断的连结”消失的真正原因……438ss
想到这里，希维丝不由得“嘶”了一声，然后把思考的点点滴滴告诉了塞西法。438ss
“我现在考虑的是，异空间有可能不是对外开放的，如果是这样，它就具备了很强的隐蔽性，必须遵循某些规则才能进入，寻找起来就会很麻烦。”438ss
“都市传说中的电梯，只要按照一定的顺序按下楼层按钮，就能成功地通往‘里世界’。”438ss
“这个状况下，电梯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必须注意的一点是，在这种虚灵外衍反复无常的区域，我们暂不考虑进入那种封闭空间。”438ss
狭小的电梯会妨碍他们使用术式，一旦虚灵外衍趁机跑出来作祟，他们马上就会陷入不利的境地。438ss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同向购物中心残存的逃生楼梯走去，当然是要去搜查第二层的区域。438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