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开始了，开始了。）”438z8
透过全景摄像那薄绿色的视窗，喵梦注视着下方的祥子。438z8
完全把头脸挡住了的祥子，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进场地。438z8
她来到了台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拽了拽钢琴上的防水布。438z8
哗啦啦。438z8
防水布滑了下来。438z8
一台漂亮的，表面流淌着温润光泽的雅马哈YU9X-PO大型混电三角钢琴，静静地出现在场地之中。438z8
祥子背对着摄像方向。摄像头没拍到祥子的脸。438z8
但就算这样，也能从她细小的肢体动作上，看出她震惊和喜悦的心情。438z81
“（这家伙，演得还挺好啊。）”438z814
镜头背后，喵梦想。438z81
“（说是以前做过曲……难道还演过戏？）”438z8
前方，祥子迟疑地碰了一下钢琴。438z8
又碰了一下。438z8
她的手慢慢地抚摸过琴身，停顿了一会，轻柔地打开了琴键的盖子。438z8
指尖碰了碰琴键，缩了回来。438z8
祥子拉动后方的琴凳，坐下了。438z8
喵梦的电子扫描镜头显示祥子的脑机没有在运转。438z8
“（还真是没用辅助插件和知识芯片。）”438z8
喵梦一开始，还以为祥子说的“我会弹钢琴”是某种提升身价的说法。就好像半开麦的歌手说自己“会唱歌”一样。438z89
但现在看来，她真的会弹。438z8
“（这年头，会弹钢琴的人可不多见。）”438z8
就在喵梦这样想着的时候，祥子把手抬了起来。438z8
咚。438z8
第一个音符，落下了。438z8
……438z8
起初，是犹豫着的，试探着的。438z81
稍嫌略慢的滑音。438z8
生疏地敲出的几个高音。438z8
安静地按动的低音。438z8
随后，乐曲推进着。438z8
速度变快了一些，也变得更流畅了。438z81
演奏者的姿势也从僵硬、拘谨的状态缓缓放松。438z8
连续的跳音。438z8
不间断的、加快的滑音。438z8
从这里开始，有什么不一样了。438z8
手指抬起，又落下。438z8
高亢的音符鸣叫。438z8
快速的、尖锐的、激动的、充满斗争性的、不断改变的。438z81
在平静的表层下，渐进的暗流。438z8
《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438z8
音乐识别软件很快识别出了曲目的名字。438z8
很有名的曲目。438z8
但现场的这场演奏，远远超越了喵梦过去曾对这首乐曲的理解。438z8
过于用力的落键，用更加强硬的势头砸过，将乐章继续推进。438z8
越来越快的滑键。438z8
中断，继续，中断，继续。438z8
突出的高音，轰鸣的低音。438z8
狂风暴雨一般的演奏。438z8
像是在咆哮、在呐喊、在尖叫。438z8
高亢的、激烈的。438z8
穿透一切、毁灭一切的。438z82
音乐。438z8
……438z82
“录制成功了吗？”438z8
“……什么……啊，啊。”438z8
耳机里传来祥子的声音，喵梦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438z83
演出已经结束了。438z8
钢琴凳上，祥子转了过来。438z8
黑色的帽檐下，那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喵梦。438z81
“……成功了。很完美。”438z8
喵梦擦了一把自己的下脸，停止还在走秒的录像，将整条母带保存。438z81
“那就好。”438z8
祥子起身了。她整理着琴凳，又将琴键盖和防水布重新盖好。438z8
“（吓——死我了。）”438z8
喵梦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前方的祥子。438z8
“（来真的啊？）”438z8
“（这就是所谓的【完全不插电演奏】？第一次听……）”438z8
“（……太夸张了。还要什么当红明星啊？）”438z8
“（光是这条带子，就可以卖得很贵吧？）”438z8
……438z8
将防水布的最后一个角盖好，祥子在钢琴旁边静静地站了一会。438z81
“（到这里了。）”438z8
到最后一步了。438z8
所有的要求，都完成了。438z8
接下来，就要去见“那个人”了。438z8
“……”438z8
很危险。438z8
没问题吧？438z8
对方，不会反悔吧？438z8
为了甩开这些担心。438z8
“（要向前走。）”438z8
祥子转过身，走下了舞台，又沿着侧面的楼梯，慢慢走上了音乐厅的二楼。438z8
喵梦刚好完成最后一个收尾步骤，把刻有影像的采集卡从钨钢头环里拔出来，插进自己的脑机接口里暂存。438z8
“哟，Oblivionis。”438z8
看到祥子上来，喵梦和她打了个招呼。438z8
“母带，封好了～”438z8
她站了起来，又往祥子的身后望了望。438z8
“三角和若叶什么时候来啊？不会还要我们去接吧？”438z8
“她们已经到了。”438z8
“这么快？怎么来的？都没察觉到！”438z8
“我把路线告诉她们了。她们能自己进来。”438z8
“……现在的艺人都这么擅长潜行了吗？”438z81
“她们现在在那里。”438z8
祥子用大拇指比了比演出厅三楼。438z8
那里是演出厅的包厢。里面安装了环绕声增幅系统，虽然与演出厅并不直接相接，却是最好的观赏席位。从二楼观众席旁的楼梯上去，就能够抵达。438z8
“我们去打个招呼吧。”438z8
“欸～不一般是演员直接来拍摄现场吗？”438z8
喵梦说着些“不愧是大牌，先坐豪华包厢欣赏，还要让导演去打招呼”之类抱怨的话。不过，在看到祥子已经转过头，向楼梯走去之后，她还是跟了上来。438z8
演出厅内部的楼梯间空无一人。438z8
祥子和喵梦很快登上了三楼。面前，出现了一排包厢的门。438z8
绝大多数包厢顶端写有包厢号的门锁指示灯都是暗的。这表示它们没有被投入使用。438z8
只有最中间的【0406】包厢，门锁指示灯是红色的。438z82
这表示里面有人，门现在是闭锁状态。438z8
祥子进行了一次深呼吸。438z8
她的这个举动被喵梦注意到了。438z8
“欸～原来你也会在见大明星之前紧张啊～”438z8
喵梦不会放过这个调侃她的机会。438z8
“在酒吧的那次也是，在汽车旅馆的那次也是，现在也……Oblivionis，你果然对女性没什么抵抗力吧～”438z810
“……”438z8
祥子还是一样没理会喵梦。438z8
不过这一次，祥子没理会喵梦的原因，不完全是想无视她。438z8
“（要来了。）”438z8
祥子确实在紧张。438z8
她向前走去。鞋在铺了大红色绒毯的地面上踏过，无声无息。438z8
她来到了【0406】包厢门口。438z8
然后，按下了接通内部通讯的电话按钮。438z8
“我来了。”438z81
祥子简短地说。438z8
“……”438z8
内部的人没有说话。但是门锁传来“咔”一声。438z8
门锁指示灯变成了绿色。438z8
“两位大明星，你们好喵～”438z8
喵梦从祥子身后越过去，带着笑容推开了门。438z8
随即。438z8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438z8
因为房间里，并没有三角初华，或是若叶睦。438z8
房间里。438z8
坐着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过会出现在这里的女人。438z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