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贝利尔茨港口漫行
眼前的景象和早上的渔港有些相似，但是规模不可同日而语。3tvEP
近海的码头停靠着有三四层楼高的蒸汽轮船，甲板上的水手正在将货箱搬上推车。他们身穿蓝白海员衫，呼喊声音洪亮，在岸上都能听得见。3tvEP
铺设的桥板连通甲板和码头，有搬运工推着板车将货物送下轮船。而更沉重的大号货箱则需要几人合力，用专门的多轮板车运载下船。3tvEP
还有一部分船有着更奇特的送货方式：风帆船上的绳索和码头直接相连。船工只需要将货箱的轮环绑到绳索上，轻轻一推。货箱就会因为重力作用，滑行到码头这边，被搬运工接住卸下。3tvEP
港区的道路异常繁忙。两人站到路边上，迎面经过的马车、工人就像江水涌动一样连绵不绝。3tvEP
下午的阳光变得强烈起来，丽洛特撑开黑色雨伞，为她俩遮蔽阳光。3tvEP
看着眼前的场面，都莉珂说：“不知道他们一天挣多少钱，恐怕比不上海员。”3tvEP
“日结的报酬肯定比不上拿年薪的。而且体力劳动容易患病，都市的生活成本又高。你还记得在费奥尼亚，路西亚.泊尔所说的话吗？”3tvEP
路西亚提到过，都市生活成本会随着房租、饮食、医疗支出的增长迅速提高。城市收入的那点优势会被生活成本的增长抹平，导致出现攒不下钱的尴尬境地。3tvEP
如果这些背井离乡的打工者，在离乡之前还卖掉了原本的土地。那么他们就真的成为了无根的浮萍。3tvEP
接着，她们又来到了港口边的库区。这里存放着各地运来的货物。由于最近治安情况恶化，仓库也不得不聘请更多的安保人员，在周边巡逻。3tvEP
正当两人在路边散步，随意交谈时，背后传来一声不太友好的叫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是游客该来的地方。”3tvEP
她们转过身，看见一名年纪五十岁左右，身穿背心短裤的矮个男人。他皮肤棕黑，面孔上有长期经受日晒导致的晒伤痕迹。3tvEP
“大叔，我们只是看看，不会妨碍你们的工作。”都莉珂解释道。3tvEP
“你们这些穿着光鲜的贵族小姐们，活了十几二十年却不知道劳动的辛苦。”男人接连不断地说，“你们杵在这，一不小心碰了摔了，却要工人赔钱。赔款的金额，可能是工人一整年的收入。”3tvEP
“没有实际用处，只会带来麻烦的小姐们，还是去教会和救济院展现你们的爱心吧，别来妨碍我们。”3tvEP
灰发少女揉捏着发绪：“贵族这么招人烦？虽然我不是贵族。”3tvEP
“时代变了。”丽洛特叹了口气，“安嘉皇朝之前，公侯伯子男的整套爵位都还在。那个时候的贵族几乎都有封地，跟封地上农民的关系也是相互依存，相当友好。”3tvEP
“然后，帝国皇帝收回了土地。贵族为了延续他们奢靡的生活，必然从下层民众身上更多地攫取利益。进入蒸汽世纪后，这种现象愈演愈烈。”3tvEP
都莉珂在一本社会学著作里看到过类似的说法，作者是弗奥利那的学者马尔库塞。3tvEP
历史进入帝国时期后，理卡莱.斯歌铎收回了全部公爵爵位，实质上废除了公爵跟侯爵两个等级。自此之后，贵族失去了大片的土地，收入来源也大幅下降。”3tvEP
随后的几百年里，能够延续下来的贵族都有着一定的经营手腕。他们要么是成立公司，涉足产业；或是政治背景深厚，世代做官；还有的贵族依靠社会关系，为一些帮派的违法行动充当保护伞。3tvEP
蒸汽世纪开始以后，社会经济发展迅速，新兴产业层出不穷。3tvEP
有的贵族，仅凭祖上在城市买下的几块土地，依靠租金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还有的贵族成功投资了新兴产业，赚得盆满钵满。3tvEP
与此同时，农村的土地兼并，城市人口的涌入也在影响着帝国各阶层的社会关系。3tvEP
失去土地、工资微薄、生活苦闷的都市居民无处宣泄自己的怨怒。他们要么将希望寄托于信仰，请求女神给予他们此世的救赎；要么将仅存的积蓄用来麻痹神经，沉溺于酒精、色欲和麻醉品。3tvEP
更多的人，则选择寻找一个仇恨的对象，将所有的苦痛化作诅咒。3tvEP
近年来，针对企业家和贵族的暴力犯罪事件数量逐年增长。警局感到颇为头疼，就连一向同情下层民众的各大城市工会都发表了声明，反对暴力事件。3tvEP
横穿过街道时，都莉珂向报童要了一份《今日贝利尔茨》报纸，带到马车上浏览。3tvEP
格雷对她们这么快便返回感到了惊讶，脱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3tvEP
“没啥，还是回去吧。”丽洛特回答完，和都莉珂一起上了出租马车。3tvEP
车厢里，都莉珂展开了报纸。今日没什么新闻，她随手翻到了招聘页。3tvEP
“丽洛特，我发现魔术协会还不是最吝啬的。贝利尔茨的雇主怎么这么抠门？待遇比费奥尼亚、所罗门要低得多！”3tvEP
报纸上面提到，一名全职家务女佣的月薪是九百七十克朗左右，优点是包吃住。餐馆帮佣的月薪是一千五百克朗，就连需要高校教育经历的家庭教师，每月的报酬也不过三千克朗。3tvEP
数量最多的招聘信息还是关于港口工作的。搬运工人，日结一百一十克朗；仓库管理员，月薪两千四百克朗；兼职水手，按日计一百五十克朗每天。3tvEP
与费奥尼亚的相比，相同工作的报酬基本都得打个六折到七折。港口海运相关的工作报酬倒是比较高。3tvEP
“毕竟贝利尔茨的城市规模和费城、弗奥利那这些大都市没法比，工资低也是没办法的事。”丽洛特叹了口气，“整座城市就是围绕贝利尔茨港建设发展的，所以码头工作的报酬还不错。”3tvEP
“其他岗位的工资也就是小镇水平。”丽洛特补充了一句。3tvEP
都莉珂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难怪现在乡镇和小城市的民众都在往大城市流动。”3tvEP
《今日贝利尔茨》是一份港城当地的小报，基本刊载的都是贝利尔茨本地的新闻。其中又以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主。3tvE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