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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千万级火汽喷啸

  如果有人要问『奇迹年代』最具代表性的标志物是什么,大多数普通人的回答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发条机械物,吃穿住行,哪一样也离不了它们。lpmn1

  稍有见识的人的回答是自动化工业机器和一日千里的大型载具,它们使得文明能创造出更多财富,彼此之间交流的距离也更近。lpmn1

  懂得更多的人会回答是像贝蒂娜这种精巧人偶,他们代表了人类能创造出的结构最复杂、外表最精美的事物,是人类创造能力极致的体现。lpmn1

  如果把这个问题来问对『奇迹年代』最有研究的人,他或许会回答你,十万级及以上的蒸汽发动机,才是『奇迹年代』真正的标志物,是这个绚丽又灰暗、理性又狂乱的时代在历史舞台上长久屹立的背后原因。最容易被普通人察觉的表象便是,纽文兰大陆几乎所有经历过机械化变革的巨型都市,都必须靠这些恢宏的动力机关支撑其运转——无论它们使用的能量是来自炭积山的燃料,还是高能动力核心。lpmn1

  某种意义上来说,失去了这些机械巨物的供给,『奇迹年代』便也无法有资格称之为『奇迹』。除用于为整座城市无处不在的自动化机械的功能外,它们也可经改造后用作军队的临时能量站,为缺乏动力的自动机、陆行舰、作战人偶或者士兵的汽动武器供能,抑或用作规模过于巨大的工程建设,协助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十万级、百万级发动机基本囊括了以上几乎所有的功能,它们是『奇迹年代』永不停跳的心脏。lpmn1

  这样以来,千万级发动机的出现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实际上,绝大多数工业和军事领域都不需要这种功率过于巨大的超级发动机,使用它会造成能源的极大浪费。此外,千万级发动机对能源的消耗之恐怖令人难以想象,以至于百万级发动机最大的消耗也只勉强够它的零头。lpmn1

  当琉息太尼人宣布他们将使用千万级发动机作为移动城市的动力机械时,纽文兰大陆各邦都以为他们彻底疯了。弗朗兹协约普遍认为,以琉息太尼掌控的炭积山资源很难顺利实现这一计划,希纳提城的中心区必然会在行进途中因为燃料缺乏而困在半路,或发动机故障而毁灭。lpmn1

  但如果琉息太尼人不这么做,希纳提城也会因为弗朗兹协约的报复而被毁。所以,琉息太尼人两害相权取其轻,决意启动他们还处在实验期的千万级发动机。lpmn1

  【距离中心区千万级发动机点火剩余16个小时】lpmn1

  夜色将要褪去。黑暗阴影下的“高塔”在地面上投射出隐约的倒影。宏伟无比的“高塔”矗立在中心区的中心,周围的圆形区因被隔离成为禁区而显得十分空旷。“高塔”脚下环绕着十六座较为低矮的附属机械体,全部由黄铜构成,像是环绕在钻石周围的镶金。lpmn1

  说是“低矮”也只是相对于“高塔”的高度而言,每座机械体都至少有数层楼左右的高度。它们既是“高塔”的附属部位,也起到对它的拱卫和辅助作用。lpmn1

  “高塔”的形象在初升的朝阳下完全展露。夜间明灭不止的指示灯逐次关闭,只留下顶端的内核仍在跳跃着橙黄色光芒。恢宏如峻山般的巨硕体积是所有人见到这个工业怪兽时的第一印象。在地面上的人看来,前晚目睹的百万级发动机在它面前也只能自惭形秽。lpmn1

  琉息太尼人以这座负责搬运城市的千万级发动机向整个纽文兰大陆宣告,他们也拥有了建造超级动力机械的能力。四平八稳矗立在城区中心的发动机通过每个附属机械体旁的十六根古树般粗状的管道通向地下。和百万级发动机有所不同的是,千万级发动机的内核部署在地表下,而不是指示灯闪烁的位置——那里被改造成了观测舱室,负责随时监测移动路径上的情况。lpmn1

  乍一看去,千万级发动机的表面同功率更小的同类更为不同。可随意旋动的圆环形状外结构件布满了机体上下,每个外结构件都预留出许多圆形镂空,后面或是操作舱室,或是部署防御武器的地方。留有操作舱室的外结构件实际上连接着调控发动机内部的大型操作机关,负责事无巨细确保运行万无一失。lpmn1

  正如同高大巨株下面藏着更为深广的根须,发动机地面以下的部分覆盖大部分中心城区地下空间,说他们是整个中心区的驾驶室也不为过。lpmn1

  除了警卫机关和首都喀拉庞方面派来协助防卫的作战人偶外,阿莱西奥团也得到了喀拉庞方面的许可,被允许参与保护发动机的警戒任务。地下区域从地面乘坐升降梯要坐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抵达,让尤莉觉得这里似乎比佩多里耶所处的位置更深。lpmn1

  无论哪儿的地下城区都弥漫着至少一种怪异气味,即使在佩多里耶呆惯了的少女也下意识地捂起鼻子。身旁一些团员也和她一样难以忍受这股刺鼻的火汽味,跟着行动小组向预定部署点位行进的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有人在路旁呕吐不止。lpmn1

  见多了那些吐得面目扭曲、痛苦得撕心裂肺的阿莱西奥团员,少女感觉自己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每当这种感觉涌上心头时,她就努力摇摇头,目光盯着走在最前面的塞琉古团长——团长显然早已适应了这里的情况,泰然自若地带领着团员们向目的地走去。lpmn1

  “团长先生,我为什么不能去第6组呀?”塞琉古团长按照预定部署遣散了一部分跟随的团员,剩下包括尤莉在内的寥寥数人留在原地。少女满脸不解的看着他。“我真的不能去罗塞姐姐那组吗?”lpmn1

  “这是抽签的结果,尤莉。到哪里去都是随机的。”团长解释道,“你不必担心罗塞的情况。她成功完成了对贝蒂娜的修理,所以我把贝蒂娜派去她那组。有贝蒂娜在,第6组的作战会容易许多。”lpmn1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主动出击消灭那些面具人呢?”少女学着罗塞深思熟虑的思考样子,还真就得出了一个让人十分在意的问题。“这样不是太被动了嘛。”lpmn1

  “不是被动,而是守株待兔。我们做好部署等着他们过来,在他们投入最多力量后借此一举将希纳提城的索维利蒙会全数消灭。大家都认为这一方式最为可靠,经过研究决定采取这一方式。......另外,那些面具人行踪极难捕捉,不能因为主动和他们纠缠而忽略了要保护的对象。”lpmn1

  “虽然不太懂,但是.....”lpmn1

  “但是什么?”团长微笑着看向困惑的少女。lpmn1

  “团长这个时候......认真起来和罗塞姐姐向我解释那些机械原理时有点像。”lpmn1

  说话间,地下道路头顶的警示灯开始闪烁。塞琉古收拢了包括尤莉在内的身边团员,带着他们向第1组的部署位置跑去。第1组由塞琉古团长亲自率领,所挑选的都是在训练中表现最好的阿莱西奥团员,负责守护的也是发动机地下部分最重要的中央控制室。lpmn1

  一路上,匆忙来往的人员形形色色,有向预定地点部署的阿莱西奥团的行动支队,有希纳提城的巡逻警卫,有迈着大步一顿一顿走在金属路面上的人偶,有穿着机械外骨骼的机甲士兵,也有正在被疏散的希纳提城地下城区居民。一些有意参与保卫工作的公民也被安排进阿莱西奥团,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人流繁忙,但又秩序井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向哪儿去似的。lpmn1

  跟着塞琉古团长跑过数道临时关卡,辗转经过数条通道和拥挤的人群过后,地面下最主要的“根系”终于出现在第1组眼前。乍一看好似化工厂使用的蒸馏设施,被支撑着高于下方通道,通过四周几条陡峭的铁梯与道路相连接。lpmn1

  铁梯之上,此刻已有若干机甲士兵在四周巡逻。这些家伙是喀拉庞派来协助防卫的精英士兵,他们的机械外骨骼既能提供一定的保护,也是搭载武装的主要载体,同时还能协助他们跨越复杂的地形。他们就好像是微缩版的作战人偶,肩膀后头的小型动力机械无时无刻不冒着蒸汽。lpmn1

  塞琉古叮嘱了团员们几句,“噔噔噔”三步并两步迈上铁梯,进了中央控制室。lpmn1

  ......lpmn1

  【1,根据从塞琉古处已知时间推算,阿莱西奥团现在已经开始在发动机附近部署防卫力量。】lpmn1

  【2,阿莱西奥团有某个疑似战斗力极强的所谓“秘密王牌”将一同被他们用于防卫行动。】lpmn1

  【3,阿莱西奥团在发动机周围至少会有三层防线,所有人都会被投入到战斗当中。他们似乎准备不惜代价地阻挠我们,应该会有很强的抵抗意志。】lpmn1

  【4,他们也有飞行小队。】lpmn1

  “当然,不排除塞琉古早就清楚我是索维利蒙会的人员,所以故意透露给我假情报的情况。”凭记忆把写在纸上的秘密交给帕利福德的时候,玛蒂妮必要地补充了一句。lpmn1

  “您回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啊,玛蒂妮研究员。我们的行动队也已倾巢出动,去执行备用方案了。”lpmn1

  得知阿莱西奥团部署的帕利福德,并没有表现出玛蒂妮预想的那般激动或者惊喜,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些秘密似的。lpmn1

  “没什么,如果执行备用反抗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取消掉不就好了嘛。”lpmn1

  “很遗憾,这是薇莉诺雅殿下点头同意过的。......因为您迟迟不归,我们担心再拖下去就会贻误大事,所以报请执行备用方案。谁想到他们前脚刚走,您后脚就回来了。......命运小小地捉弄了我们一次啊。”lpmn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