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诚恳、真挚的年轻人，就算是冷漠的他们，也不禁在心中微微认可了流黎，更有些人已经接纳似地议论起了他。42aNf
姬子和流黎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只不过听得有些迷糊。42aNf
“流黎老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才发现，你的面具呢？”42aNf
流黎摸了摸自己的脸，金属的质感依旧覆盖在脸上，而呼吸一口之后，那炙热的鼻息依旧贴着面具回冲回来，种种迹象表明，流黎确实是戴着无脸面具。42aNf
【禀报宿主，面具被与宿主最贴近的状态“千面之始”戴过后，会极其随着宿主的神性进化，甚至已经有朝着“恩赐”进化的势头】42aNf
流黎看向了依旧在讨论自己的工人们，他们就连据理力争的声音也都低沉至极，都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像自己的儿子、妻子、母亲、女儿……大多数都是听起来都是非常重要的人。42aNf
“姬子先生，你更喜欢你爸爸还是你妈妈还是我？”流黎忽然问道。42aNf
姬子冷酷地答道：“流黎女士，这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啊……”42aNf
流黎嗤笑一声：“就这还很难回答？你直接说：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就完事了？”42aNf
他大致搞清楚了无脸面具的新作用——变成对方最想看到的人，他感叹道，看来无量塔隆介在姬子心中的地位，有些不如自己啊。42aNf
工人们依旧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甚至还引来了其他工人，甚至路人也加入了这场唇枪舌战。42aNf
他们围在了流黎旁边，对着他的面具，或者说是脸指指点点，但顶着浓重黑眼袋的人们嘴巴似乎被下了不明的诅咒一样——说话永远都细若蚊呐。42aNf
且诡异的是，这场低沉的辩论之中，加入的人实在是太多太杂了，身着ol的白领、披着渴了么外卖服的小哥、大腹便便的拉面店老板……更有甚者直接将用手机将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喊了过来，仿佛这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盛会。42aNf
最终，这好不容易被姬子和丽塔疏通的市中心，居然重新恢复了以前的人头攒动，流黎虽然是事件的主人公，但由于不参与讨论而被挤了出来，成为了边缘人物。42aNf
他和姬子看着这些逐渐增多的人们，他们惊奇地发现，人们几乎都保持着规律的30厘米左右的间隔，看起来一点都不混乱；42aNf
那些议论声均低沉无比，仿佛不是在讨论，而是在集体呢喃着狂信徒对神的赞美，那厚重的黑眼圈也渐渐变成了发红而不安的眼球。42aNf
流黎仿佛看到了一个场景，一头腐烂的公牛尸体上爬满了幕布般的苍蝇群，若你一走过去，苍蝇们便会宛若蜂群般呜鸣起来，只不过更加地低沉，也更加让人难以忍受……42aNf
“姬子大人，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流黎慢慢后退，不太想靠近他们。42aNf
“就像是……鱼？”姬子犹豫了一会，忽然蹦出了这个词语。42aNf
“没错，观景鱼们在水中饿了太久，你投喂哪怕一点东西，鱼们便会一窝蜂地游过来吃，密密麻麻地挤在一团……我想，这恐怕是我们的原因。”姬子的声音有些怜悯和愧疚。42aNf
“为什么呢？就因为你们的真身被他们知晓，然后与他们得知的形象大相径庭吗？”42aNf
“不，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如果只是这样，那他们应该不会变成这种模样，顶多会远离女武神而已。”42aNf
“你好像是异界人，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整个亚洲地区没有被崩坏占领的城市，只有四座了，而长空市却是情况最差的一座。”42aNf
“等等……”姬子这番惊天发言让流黎一下子难以消化了。42aNf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有些怪异的崩坏世界，没曾想已经快要到末世了？42aNf
而偏偏这个时候，奥托失踪，天命支离破碎，御三家还在搞东搞西？42aNf
“长空市的东面的天穹市，已经被崩坏攻占了一大半了，而西、南、北面的城市虽然崩坏还没有打进来，但却是一片被邪教徒占据的人间炼狱，人们几乎只有两条路——入教或者被拿去取悦神明……也就是各种活祭。”42aNf
“而琪亚娜上台后，又给他们加了无数的禁令，晚八点后和早八点前不能出门、必须遵守新颁布的走路姿势、声音不能超过25分贝……人们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高压环境下生活，变成这样也情有可原。”42aNf
流黎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和鱼相比，形容成苍蝇确实不太贴切了，而自己就是投喂鱼食的人，千万条鱼为了争夺那不够填满一条鱼的鱼食在水中拥簇翻腾着。42aNf
“小道士，我可以升级一下你的面具，这需要一个人。”姬子突然兴奋地叫道。42aNf
“需要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流黎有些狐疑，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42aNf
正当流黎想象着姬子的面红耳赤时，他的身后突然涌出一股凌冽之风。42aNf
就好像背后置身在冰寒之窟里一样，让他身体忍不住一颤。42aNf
“道士，这是杀气！恐怕不是冲着你来的，他恐怕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42aNf
姬子话音刚落，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就划过流黎的身旁，但经过他时却突然停住了。42aNf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流黎身边停住时，一阵劲风刮过，那粉色的长发和狐狸耳朵因为惯性一股脑地向前涌去时，一双充满英气的眼睛就已经转了过来，鬓发如风卷落樱，纷飞间，一双青蓝色的眼眸却已经被泪水氤氲……42aNf
那双眸子就算泪花遍布，但却依旧努力瞪大地看着流黎，仿佛要将这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场景深深印在眼中一般，待到鬓发还位，那张满是吃惊与忍泣的俏丽面容现出，颤抖的红唇难以置信道：42a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