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还是麻的。可能真的太勉强自己了。”将被冷汗浸透的病号服换成平时常见的那件大衣，博士说，“不过，早露能恢复过来比什么都好。”41vRn
令人舒适的沉默在两人之中弥漫。再次放慢了脚步，闪灵看着博士轮椅上的背影，胸中涌出一股百感交汇、却根本无法压抑的情感。41vRn
嘛，怎么说呢。在博士的安排下，玛嘉烈是使徒三人组当中的唯一获得参加会议资格的。丽兹和她都同意并遵从了这一安排，凯尔希医生甚至十分赞同由玛嘉烈来执行这一任务。这一切条件都十分有利。本来，她是肯定能够成为博士的“妻子”。41vRn
可是，耀骑士的正直超乎了大家的想象。即便与她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闪灵也对玛嘉烈在会议最开始就选择退出的消息感到了一丝惊讶和无奈。这确实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情。41vRn
玛嘉烈对博士的好感显而易见。博士在各种事情上都给予了她很多帮助。但是，她不接受情侣或是夫妻关系——闪灵认为，除了正直的性格外，这个选择还包括了耀骑士特殊的害羞表达——无论如何，她满足于现在的状态。41vRn
博士的这句话让闪灵停下了脚步。他的语气平缓而温柔，有一种让人能够陷进去的魔力，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41vRn
丽兹对博士的好感其实隐藏得相当好。对于一个在心灵上封闭自己的人而言，做到这件事并不是很难。只有很少的细节体现出了这一点：她的动作，神态，语气，细微的心思，等等诸如此类的信息。玛嘉烈显然并不能读懂这些，因此，她的这种心思恐怕只有闪灵知晓了。41vRn
在那次长谈之后，丽兹眼中的光消散了不少，笑容也几乎再也看不到了。只有博士在场的时候，才能在她的嘴角边看到一丝弧度。“放弃”这一抉择是如此痛苦，以至于干员夜莺的心灵已经逐渐步入完全干渴且封闭的状态了……41vRn
然后玛嘉烈选择了弃权。白恶魔眼里的光回来了。她甚至做出了进入罗德岛之后最为积极主动的行为：将轮椅借给了虚弱的博士。对于干员夜莺而言，这已经算是最为大胆的进攻了——她其实相当讨厌瘫坐在床上无法移动的时光。41vRn
玛嘉烈可能会在未来，为自己现在的选择付出她想象不到的代价。41vRn
“担心？哦，夜莺吗？说的也是，我们赶快把轮椅还给她吧。”41vRn
“不是哦，博士。”摇了摇头，闪灵停下了脚步，“我是在为您担心。”41vRn
闪灵能够感受到，博士的身体颤了一下。即便如此，他的语气依然镇静而平淡：“啊啊。无论在哪个方面似乎都很严重。我是个罪人，这点我很清楚。不过，怎么在现在提起这件事了？”41vRn
“不要说这么过分的话啊，闪灵。听上去我好像是欺骗少女纯情的骗子一样……”41vRn
“您不是吗？您就是欺骗干员感情的骗子。如果大家知道了这个真相，没人会原谅您的。”41vRn
尽力撇开话题，博士的动摇肉眼可见。但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前，闪灵已经绕到了轮椅之前，单膝跪下。慢慢摘下博士的头盔，她看到的是一张表情略微有些错愕的脸：“到底是怎么了？闪灵，你……”41vRn
接吻持续了一分钟左右。说不上过激，只是平淡地将嘴唇轻轻地贴在一切而已。让脸稍稍移开，看着博士的严重的迷惑，闪灵微笑着：41vRn
“那近乎本能、如同诅咒一样的，‘获取他人好感’的天赋和能力。”41vRn
“你说的，我可越来越听不懂了。”苦笑着，博士回答，“……也包括你刚刚做的，闪灵。”41vRn
随后，如同喃喃自语一般，他又小声地补充着：“不过，就当是真的吧。你要审判我吗？”41vRn
“怎么会。”依然微笑着，闪灵摇摇头，“似乎是我猜错了。所以，下面的一切只是假设。您还记得我跟凯尔希医生的那次争吵吗？在医治患者时，也要让患者理解生命的可贵，这一直都是我的观点。”41vRn
“所以，我能够明白，如果您真的像我说的一样，不停消磨自己的心灵，最终……会出事的。身为医者，我不能坐视不管。”41vRn
“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博士此时的样子无比无助。耷拉着肩膀，他轻轻咬着下嘴唇，不敢看闪灵的脸，“已经变成这样了。改变不了。不能改变。丝线已经纠缠在了一起，解不开了。”41vRn
“没必要改变。”双手轻轻按住博士的肩膀，闪灵说，“您会阻止早露犯错，对吗？那么，同样的，只要来一个人来赦免您的罪就可以了。”41vRn
两双眼睛互相对视着。从博士的眼神中，闪灵看到了无数复杂的情感。41vRn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大约有一分钟。终于，博士叹了口气：“可惜，这些都是基于你的假设。实际上没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什么天赋啊罪啊什么的……”41vRn
还未等博士说玩，闪灵再次堵上了他的嘴——同样是用自己的双唇。41vRn
这次的亲吻要激烈很多。轻轻撬开博士的牙关，闪灵用舌头灵活地拂过他的牙齿，细致地像是要把每一颗都烙印在心上。41vRn
随后，他们短暂分开。抚摸着博士那迷茫的，混乱的，因为幸福感而自责的脸，闪灵依然在微笑：“所以这只是假设。我会原谅您。我会赦免您的罪。在任何您需要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不要害怕，不要自责。”41vRn
闪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用力回应着博士，她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幸福感与混沌的欲求填满了：41vRn
用“表演”去赢得她们的好感，加深自己的罪孽。然后，只向我一人寻求救赎吧，博士。41vRn
他们的脸慢慢分开。看着博士现在的样子，闪灵笑了——无论这笑容表面上多么美丽，它的实质确实混沌而扭曲。41vRn
将博士的头盔慢慢戴回去，闪灵站起来，回到轮椅之后，对着他耳语：41vRn
“有我在。我一直在。您可以随时来找我。现在，让我们先回去吧。”41vRn
正当她打算迈开脚步的时候，走廊的另一端却突然传来了声音：41v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