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疗部的门口见到博士了!我还以为这阵子都看不到博士了呢!大家都说博士在养伤,不方便见人……但养伤有什么不方便见人的?”lrmZv
一如往常地,在这座工坊里,干员火神理所应当地捶打着某锭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胚料,而刻俄柏也理所应当地蹲在旁边,观赏着火神的工作,偶尔说些自己今天的经历之类的闲话。lrmZv
“我当时本来想冲过去的!但是,博士坐在一个能转的椅子上,好像特别的累。而且,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就是一起参加了会议,好像也要跟博士结婚的人……感觉他们在愉快地聊些什么,很担心吓到他们……我可没有要故意偷听哦!”lrmZv
其实就是在偷听。……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那么高兴的聊天,胸口闷闷的。可能是生病了。要是传染给本来就疲劳的博士就不好了。lrmZv
……博士,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为什么还跟别的干员……lrmZv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着说着,博士非要站起来。看起来很疼的样子!真的很疼!博士的两条腿都在打颤!后背都湿透了!当时我就很担心,是不是周围有什么坏人害了博士?罗德岛的大家不会是坏人,那坏人肯定是藏起来了!”lrmZv
虽然一切都像往常一样,但工坊里的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各个细节上的小小差异:lrmZv
天色已经很晚了,是必须要去休息,否则第二天便无法精力充沛地投入到工作中去的时候了。至少,并非合适的聊天以及加工胚料时间。lrmZv
刻俄柏处于某种亢奋状态,语气越说越激动。她现在的表现与平常的二人闲聊完全不符,反而更像是某种单方面的倾诉,那种要将积郁完全倾泻出来的诉说。lrmZv
火神的敲击频率越来越高,力度也越来越大。通红的铁锭已经在这种敲击下发生了完全不规则的变形。lrmZv
“那个白头发的姐姐被博士抱住了。她哭得好凶!真的好凶!看着她趴在博士肩膀上哭,我好像也要哭出来一样。……在博士的怀里哭肯定很舒服吧?那时候我突然搞明白了,博士其实是为了那个姐姐才拼命站起来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更想哭了……但是忍住了哦!忍住了!”lrmZv
刻俄柏抹了抹从眼角渗出来的某种液体。当然,她撒谎了。当时的她因为那从未体会过的心情而流泪了。虽然搞不明白那种心情的正体,但她意识到那是某种不好的东西。lrmZv
没关系的。只要想到要跟博士结婚这件事,那些不好的东西就全都没有了。结婚之后,两个人会在一起对吧?如果以后能跟博士一直在一起,好像就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会很快乐吧?lrmZv
烧红的铁锭被砸断了。一部分掉进了炉子里,另一部分还夹在火钳子上。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这一“杰作”,火神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剩下半个铁锭也扔进炉子里。lrmZv
而刻俄柏则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一幕一样。托着下巴,她盯着火炉在墙壁上跳动的影子出神:“我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哦……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牵手,拥抱,举行仪式,感受对方的体温和呼吸、与他一直一直在一起,连窝都在一起……老师讲了好多好多复杂的东西。这些我都想跟博士做,所以我真的真的真的想跟博士结婚。”lrmZv
“要造小宝宝吗?我能做好吗?不会给博士添麻烦吧……”lrmZv
沉默地看着刻俄柏,火神闭上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忽然把肩膀放松了下来:“那其他人跟博士结婚也可以吗?让更合适的人跟博士造孩子……”lrmZv
立刻叫了出来,此时的刻俄柏像一只护食的恶犬,从坐的地方“蹭”一下子站了起来:“就算是大姐也不行!”lrmZv
这句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看到,大姐的脸上露出了极度复杂的表情,似乎在忍耐什么。过了半响,火神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好吧。跟我过来。”lrmZv
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被精心保存的衣服,火神摸了摸刻俄柏的头:“早晚都要送给你的,不如就在这里派上用场。明天穿着它去开会吧,让博士看看你漂漂亮亮的样子。只有你够漂亮了,博士才会跟你结婚。明白了吗?”lrmZv
新衣服的料子软软的,滑滑的,炉火的映衬下还有些闪耀。用脸蹭了蹭这意想不到的礼物,刻俄柏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将自己的手收回去,火神点点头:“早些回去吧。明天上午可不能让博士看到黑眼圈。”lrmZv
兴奋地跑到门前,刻俄柏扒着门框,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对了,为什么大姐没有来参加会议啊?”lrmZv
“……博士叫我了,”火神的眼睛盯着炉子,似乎在为刚刚的铁锭惋惜,“但我还有工作。”lrmZv
在刻俄柏转过身后,她听到火神这样呢喃。随后,工坊当中继续传来打铁的声音。lrmZv
强硬地将涌上来的血咽下去,凯尔希用两个短促呼吸调整好身体状态。任何一滴从身体流出的血液都有可能成为敌人的武器。绝不能有一丝大意。lrmZv
她们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博士的血……还能是甜的不成?lrmZv
原本干净且整洁的准备室已经变得一团狼藉。当然,虽然称呼其为“准备室”,但这个区域实际上是一整条用隔板分割开来的大长廊,每个独立的小空间作为对应手术室的整备空间而使用。这是出于罗德岛本身构造而做出的某种妥协:真正医学意义上的“准备间”还在外面,而“手术室内患者走廊”则在另外一侧……lrmZv
这样想来,好像就算这么大闹一场,对手术室功能的影响也不太大。本来就只是“手术室内医用走廊”而已。lrmZv
没时间为这种无聊的小发现而庆幸,凯尔希再次切开华法琳的血刃,扭头闪过特意对着她的眼睛和嘴唇飞溅而来的血滴。那是华法琳战斗的典型策略,不熟悉她的战斗风格的人很容易中招:这些受她控制的血液会由眼球或食道或伤口侵入身体,然后把里面搅得一团糟。lrmZv
Mon3tr在另一边狠狠压制着可露希尔。与这边的战斗对比,那边简直就像是主人和宠物在进行愉快地玩耍。lrmZv
可露希尔的战斗力其实并不算强。但是,放任她不管又会造成无与伦比的危害,所以只能用过剩的战力死死压制住她。Mon3tr不擅长非致命性的攻击行为,这一缺陷在本次战斗中体现得淋漓尽致。lrmZv
手术刀快撑不住了。两把都是。它们承受了太多超出原本设计的功能,在任何时刻都有可能断裂成两截废铁。lrmZv
绝不能让华法琳的血刃接触到身体。还有任何可以替代的武器吗?lrmZv
……不能让这些沉溺于食欲的怪物接近博士。接近……我未来一段时光内的丈夫。lrmZv
就在局面陷入焦灼之时,凯尔希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随后,如同被锥子扎了进来,她的大脑感觉到了一阵疼痛。那些声音似乎是什么音乐,节奏明明悠长而舒缓,但却如同噪声一般刺耳:lrmZv
受到干扰的明显不只凯尔希一个人。停下了原本凌厉的攻势,华法琳后退两步,呆愣了一下,忽然用手狠狠地捶了一下脑袋:“这又是什么东西,凯尔希?你的底牌吗?”lrmZv
她那血红色的瞳孔中似乎褪去了一丝癫狂,但很快被某种面对未知的恐惧所填满:“黎……巴嫩是什么?呃……”lrmZv
凯尔希本来想要回答。但是,她的声音被某种真正的巨大噪声淹没了。lrmZv
什么有些大的东西的影子从那个用来让手术后的医生们放松的落地窗外投射进来。在察觉到那个东西的本体之前,印在其上的一个符号首先引起了凯尔希的注意:lrmZv
白色的长方形。上下各有一条蓝色的宽带。最中间,是一枚蓝色的六芒星。lrmZv
“הקןשלנשר, הקןשלנשר, זהנשרצעירישדבריםמוזריםבחזוןשלנו.”lrmZv
那是某架绝无可能出现在泰拉大陆的飞行器。那是理论上罗德岛绝无可能面临的敌人。lrmZv
它的驾驶员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保持着稳定的悬停姿势。lrmZv
M197型三管20mm机炮对准了走廊。开火了。lrmZ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