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击着键盘,却总是把这个月的日期敲击成上个月,飞机在密布的云层上飞过,透过玻璃,我看不清月色,没有浮于云上的,仰观宇宙之大的自在,更多的是被浓墨包裹的郁闷,大多数的乘客都将窗户的挡板放下,在机舱内浑浊的空气中面部挣扎着闭上眼睛,除了引擎运转的嗡嗡声,这世间似乎就只剩下我一人了。412jH
这个想法自然需要进行勘误,身旁的伴侣将细密的红色发丝搭在我靠近肩胛的脖颈,若是可以地去在意,那么就难以忍受地想要挪动自己的躯体,可这样,她就睡不安慰了。她一只耳朵搭在我的头上,隔绝了一点空调送来的冷气。手指敲击键盘的动静不被人察觉,这是红眼航班,从东京飞向巴黎,倦怠的眼皮藏不住红血丝。412jH
在URA有这样一个说法,没见过凯旋门的赛马娘,生涯是不完满的,可如果说世上有谁的人生是完满的,那我估摸着也遇不到,越是得不到,内心愈是骚动,我的内心不断萌生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带内恰去一次凯旋门。412jH
我们开玩笑似地清点了家庭账户上的数字,翻透了可能藏匿硬币的角落,购票网站上所有可能地优惠也翻了个底朝天,居然意外地凑齐了实现梦想的基金。没有什么十五日游,没有什么三天两夜,飞机刚刚在机场降落,我们就得掐着表计划着回程的时间,不过半路或许有希望在不知名的街角买上几块刚出炉的可颂。412jH
出租车从凯旋门经过,司机非常识相地接过了递过去的钞票,绕着星形广场开了一圈,渐渐昏暗日光在高大的石质建筑上投下阴影,我和她都看不清上面的浮雕,也不清楚其中代表的意义,说来也有些可笑,如果荣耀和我们有关,那么这些难懂的知识想必就一定要学习了。412jH
我看到凯旋门高过城区的尖角在视线的边界像浪涛一样起伏。逐渐和通红的晚霞融为一体,一轮红日已经贴在了建筑的边线上,开始它光芒四射的下沉。此时若是再赶到埃菲尔铁塔,就会错过今晚的航班,我们在附近下了车,暗红色的发丝沐浴在落日的余晖里。内恰有点不太愿意在这里看到落日被它吞没,我们走上二百多级的阶梯,期望着时间能在此时停止,让太阳搁浅在香榭丽舍大街上。412jH
让太阳搁浅还是有些困难的,不过幸运的是,这里可以瞧见远方的埃菲尔铁塔。不幸的是,漆黑的塔身逐渐和攀上天际的夜空融为一体,我在闲暇时用手机刷到了埃菲尔铁塔的亮灯时间,还刷到了有关今年特雷森远征凯旋门的新闻:412jH
“队伍中有一名马娘将自己的训练员遗弃在不知名的丛林中。”412jH1
“感觉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吧。”内恰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牵住我的手,在她心中,每在里行走的一步,似乎都消耗着钱包里折叠着整整齐齐但寥寥无几的钞票。可她颓然的神色早就出卖了她的心思,耳朵耷拉在头上,尾巴一次又一次扫着楼梯扶手的护栏。412jH
顺着接替的空隙向下,灯光随着台阶攀援而上,很快就会把顶层的房间照个透亮,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刷着手机,顺势挡住了她准备向下的脚步。412jH
“真的,我刚刚查了一下相关的介绍网站,只要你按动一下墙上的开关,整个埃菲尔铁塔就会为你而闪烁。”412jH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别紧张,不要太有压力,大家都看着呢!”412jH
负责开灯的工作人员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我向他点点头,他也向我点点头,内恰终于将手指放在了开关上,按动了电钮。412jH
阴暗的空间伴随着电流稀疏的嗡嗡声亮堂起来,埃菲尔铁塔也不再沉默,她黄玉色的瞳孔瞧见,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一端,一小片三角形的夜空为她闪闪发光。412j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