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来兽医院这件事情轻车熟路,又或者在这里有很相熟的人。X6yQ8
拿出不知哪借来的钥匙打开笼门,从随身包里拿出温热的奶瓶,喂给笼子里的宠物。X6yQ8
喂食过程中,只是平静端着瓶子,任由猫咪虚弱的鸣叫而不理会。X6yQ8
甚至,此时此刻的关注重点,还在与身边少年少女的聊谈之中。X6yQ8
“瘟病成这种程度的猫,是很难活下来的。所以,任何对它的怜惜、喜爱,或是亲近。到最后死亡分别的那一刻开始,都会变成一颗颗打回来的子弹。”X6yQ8
“不如,保持平静和冷漠,看着它死去,并淡然地接受这个事实。有的时候,死亡才是那枚干净的果实,吃下去,医治一切活着的病症。”X6yQ8
至于为何突来这样的发言——从他紧盯白猫的动作来看,大概是有什么奇怪的共鸣式的感慨。X6yQ8
他也似乎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发言的不当。在这个国家,陌生人之间太过深入的闲谈搭腔会被视作一种僭越。X6yQ8
之后,他保持住沉默,低头像是道歉。收拾器具,合上笼子,算是离开。X6yQ8
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屋中,高木帆扭头,望一眼身边的女孩。X6yQ8
由比滨结衣是很擅长读气氛的人。有时候这种特长会成为优势,有时却也能成为交流的障碍。X6yQ8
在刚才男子的叙事中,大概看出了对方的发言偏向自我叙述。所以,她只是呆呆听着,直到对方离开才反应过来。X6yQ8
但是,其实刚才的发言,还挺有深度。只是,可能更适合交心的朋友之间探讨,而非抛给陌生人。X6yQ81
高木帆就没再往下纠结,只陪着身边的女孩又和白猫待了一会。X6yQ8
大概也是听进去刚才那个男子的话且有些受影响,由比滨结衣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X6yQ8
连最后分别前,触摸病恹恹地眯着眼睛的白猫时,看起来都有些心惊胆战,表情已带上几分浅浅的忧郁,再不复拉着他一起进医院时的那种隐约的期待。X6yQ8
也许,是想到了,这只白猫大概率会在几天之后死去的情况。X6yQ8
可善良的孩子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甘。以至于离开兽医院之前,她又下意识探手,轻轻扯一下高木帆的衣角。X6yQ8
这是由比滨结衣的一个独特的小动作。和高木帆说心里话的时候,她总下意识这样做:X6yQ8
“所以,为什么它的主人,要抛弃它呢?明明,已经得了这种病,却还要被主人这样对待,真的,有些过分吧。”X6yQ8
“就那样任由它在脏兮兮的在水坑里又冷又饿地死掉...真的真的很残忍吧!”X6yQ8
高木帆望一眼女孩的侧脸,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垂下脑袋,咬起嘴唇。X6yQ8
同情心是嵌在良善之人内心的三角体。看见痛苦、不公或命运捉弄之事发生,总会转动,带来酸涩与疼痛。X6yQ8
但有些时候,其实并没办法做些什么。只能寻找另一种意义上的宽慰。X6yQ8
“死亡是很可怕的东西。懦弱却不敢面对的人,会选择蒙上眼睛视而不见。在那只白猫的主人角度,也许只是不想亲眼见到宠物的死亡。”X6yQ8
“当然。又或者,没我么想的那么好,只是把宠物当做工具而已。不中用了,就淘汰。世界大概一贯如此。”X6yQ8
“我希望,阿喵一定要努力,争气一点。好好地活下来!好好活给那个负心的主人看看!”X6yQ8
女孩一贯有这种奇妙的自我调节的办法,大概也是她混迹于形形色色的各类圈子中却能某种程度保持本心的原因。X6yQ8
但,根据观察,她似乎很少在人前这么表现出来。大多,应该是那种自言自语。X6yQ8
女孩突然有些惊慌。余光中,她悄悄望过来一眼,“这样,不好吗?”X6yQ8
“挺好的。愿意交心是关系渐进的证明。在我的视角里,由比滨已经能把我当朋友了。”X6yQ8
然后,由比滨结衣似乎更加慌张了。手舞足蹈间,她的声音也下意识大了起来。X6yQ8
“不,不能这么说吧!难道之前,小帆不是我的朋友吗?”X6yQ8
“那个,那个...呃!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那天萨布雷...”X6yQ8
她手上又开始多出小动作。扯住身边人的衣服,开始刨根究底知道名字之前的那很多次偶遇。X6yQ8
谈及两人间奇怪默契的时间选择,似乎想证明已正式开始的友谊在启动之前的一个又一个伏笔。X6yQ8
并不是什么惊艳的青春段落,却朴实得让人宁静和愉悦。X6yQ8
回校途中少年少女的影子又汇到一起,随着女孩掰着手指想要细数的动作而不知不觉贴近、融合。X6yQ8
慢慢拉长。X6yQ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