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罪恶……我不能原谅。”斯卡蒂仍在自责，她紧握巨剑的双手也缓缓垂下。438t8
“伊莎玛拉，无需疑惑，我们没有罪，做应做之事，同胞你没有罪。”438t8
“可我替阿戈尔杀了那么多……”浓郁的血腥味涌上斯卡蒂的喉咙，随之带来的是苦涩的愧疚感，她虽已接受现实，但是这些年来，支撑她面对痛苦的源动力也消失了，她所做的一切就像一个空洞的笑话，虚无且乏味。438t8
斯卡蒂明白自己的努力从来不是为了阿戈尔，她自知没有那么高尚，但是她想知道，阿戈尔把他们这些深海猎人当成了什么，她对自己的人生感觉到了无比的撕裂感，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她这些年活着又是为了什么？现在的一切和那个与海嗣血战到底的她又有什么关系？438t8
“我究竟--在做什么？”斯卡蒂感觉到了强烈的眩晕感和焦灼感，她在心底对自己发出无数质问，可那些问题就像一枚石子投入大海一般毫无波澜。438t8
“伊莎玛拉，你认为自己是阿戈尔，那么，你杀我们也对；你把其他人当做血亲，杀了他们也对，毕竟死去的躯体总会回到海洋。”438t8
“为什么？”斯卡蒂感到不解，她不觉得海嗣也懂得宽容。438t8
“阿戈尔，陆上人，都是无鳞，他们语言里才有罪，我们只要是为生存而做，都是对。”438t8
“伊莎玛拉，你想问就问吧，我们没有愿意和对错，只有说与不说，而且我会回答的。”438t8
斯卡蒂并不想说，她身体里流淌着海嗣的血液，可这不代表她想回归那所谓的大群，阿戈尔不是她的家乡，深海的大群同样不是，不过可以的话，她还是喜欢泡在海里发呆，温柔的海水总是能抚平她躁动的心绪。438t8
“伊莎玛拉，在你们深海猎人最后一次同游发起的攻击下，我们失去了和它的联系，我知道它的一部分现在与你一起，它很虚弱，但是我能感受到它的脉搏……我想知道，当它陷入沉眠时，你有没有听到它说话？”438t8
斯卡蒂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此时开始燃烧，她知道答案，但她不愿说。438t8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斯卡蒂没有说出这句话，她心底的最后一点反抗心阻止了自己的坦诚。438t81
“伊莎玛拉，你知道答……”使者的话语还未说完，他的胸膛便被审判官的利剑洞穿“啊，看来只能下次……”438t8
海嗣的身体正在痉挛抽搐，他的发声器官被体液堵塞，发出呜咽一样的声音。438t8
“你很健壮，并不需要进食，攻击同胞没有意义……”使者的话语听不出情绪，只是平静地叙述事实，但约兰达可没有心思聆听一只海嗣的教诲。438t8
“刚刚明明刺穿了你的心脏，砍掉了你的双腿，你还是能站立起来，这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意志，当然，前提是海嗣得有这玩意儿。”约兰达语气轻松，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怜悯，她在对方身上作画，不过画笔是自己的佩剑，一次次挥舞，海嗣的身上便多出几道体液喷涌的巨大伤口，溅出的粘液并没有办法腐蚀到她的皮肤，只是让她的审判官制服更加破烂不堪了。438t8
“姐妹--你的情绪很强烈，你想杀我，但是这没有意义……”使者仍然用自己复杂的肌肉支撑着身体，但他仍旧没有反击。438t8
“你打不过我，就开始忽悠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对那个猎人说了什么，我们同出本源，你对她说的话我自然也能听到，既然她已经拿回了自己的记忆，那么你的存在就显得有点多余了。”约兰达没有犹豫，举起铳枪击碎了海嗣的头颅，此时的使者再也不能愈合，只能将仅剩的残肢蜷缩在一起。438t8
斯卡蒂目睹了这一切，但她发不出声，她浑身血管凸起，她在意识海里沉沦了太久，海嗣带给她的感知和庞大的神经信号时刻冲击着她的意识。438t8
“杂种--你们这群杂种！你们竟敢对伟大的使者做出这种行为……海洋是不会宽恕你们的罪行！”昆图斯挥舞着触须发出难听的嘶吼声。438t8
“使者！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些人手上沾满了我们同胞的鲜血，你为何还是认为他们是我们中的一员，你是神圣的生命！他们只是一些污浊的渣滓，毫无价值……”昆图斯在脑海里愤怒地质问着使者，但使者早已成为一团烂肉，蜷缩在一旁，可出乎意料的是，一团海嗣的烂肉仍然可以说话。438t8
“这里没有敌人，兄弟，你应该学会去接受，他们都是我的姐妹，那他们也是你的姐妹……你不能因为你的同胞，游向浅海，就不认他，那是不在乎，是错的，而我们族群，都在乎。”438t8
“不，不！这都是妄言……”昆图斯终于崩溃了，他疯狂地拍打着触须，整座洞穴都在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信仰和理念对海嗣来说一文不值，或许对于深海里的那些生命来说，他死去的话，成为恐鱼的食物大概便是他的归宿。438t8
“昆图斯，你真的相信过你那本经书里的任何词句？你自己也清楚，这只是在伊比利亚的眼皮底下宣传邪说。”歌蕾蒂娅看着昆图斯窘迫的模样，也难得有了好心情调侃一番这个可笑的同事“这只海嗣说什么我都无所谓，可你一个深海教会的领袖，是不是最好用一个牛皮本把它的话全部记下来比较好呢？”438t8
“杀……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杂种，我会让你记住挑衅我的代价！”昆图斯提高了音量，奇怪的发声就像是刺耳的鸣笛，丑陋的触须在激烈战斗后留下的碎屑中快速爬行“我要把你们撕碎，我来让你们亵渎海洋的行径受罚……”438t8
听到主教的言语，在场的约兰达忍不住捂住嘴轻笑，歌蕾蒂娅此时也是一脸讥讽的嘲笑表情，斯卡蒂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438t8
“你们去死——都去死吧！”昆图斯羞恼地嘶吼着，愤怒的他叫嚣着，但触须却在不停向后靠，他的行动与他的言语并不匹配，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他在害怕……他还不想变成恐鱼的饲料。438t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