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第二十一 话语的破晓

  玻璃仑斯宫的外花园有不少闲人雅士,这些人聚在一起是受到国王的邀请,聚在即将沉谢的绿茵小道,它称不上绿,都快看成琥珀皮革编织的展览柜了。420Bd

  国王对来往的人说了一番客套话,很快就让他们自行留走,今天的老胡子亨利耳旁风有点多,除了中枢院的院监以外,那可是国王的行政枢纽,瓦德士公爵和科洛南公爵都有找过他,他们今天的态度相当磨蹭,谈了很多不与国事相关的话。420Bd

  “那看来,朕有些事情必须要想起来咯?”那根手杖悠然自得,指哪戳哪,这花园就没有他挥不动的角色。420Bd

  两个老头看着眼睛更大的老头,一下子陷入沉默,除了拉奥列斯,他们的手头上都有拐杖。420Bd

  “我明白,那个姑娘,卡洛很疼爱她,说实在话,当他要把一个如此利害相关的头衔丢给如此平凡的血肉,玻璃仑斯宫就少了能够辅佐我和王太孙的人。”420Bd

  瓦德士公爵也说出他的心里话:“我看上一个人,准确来说是打一个赌,嗯,真叫人心里痒得不痛快。可惜我是陆军的人,海军我可不熟,卡洛的话我也清楚,他是我们这三人之中最年轻的人,他看上德·多马克桑和德·吕格诺瓦两个年轻人,我还不及他。”420Bd

  他领着两位往玻璃仑斯大道走,边走边说:“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念叨最甚的就是他的长女,那段婚姻很美,却转瞬即逝,一直怀念这样的日子。哦,我这种花花公子深感惭愧,他的经历可真叫人羡慕。”420Bd

  科洛南公爵待到两人不再动嘴,他才问:“陛下,如果仅仅是觉得她的血脉不过高贵,您为什么不承认卡洛的夫人,他的长子为罗艮蒂瓦公爵呢?”420Bd

  国王突然停下,左右张望之后,像个孩子般跑到离宫门外面不远的小树,他们也跟上去,直到国王突然停下。420Bd

  “我,现在要下棋。”420Bd

  他在树洞里拿出一盘精致的木制象棋,让臣子们布好棋局,让他们对国王出手,很久以前他们就这么做了。420Bd

  这一局下得颇为慢热,直到六十多手后才有激烈化趋势。420Bd

  “我现在告诉你们,墨列娜通过别的方式得知远在外面的区域,它离王都很远,却又在我眼皮底下,看到不妙的消息。阿尔芬妮以为我是傻子,她瞧不起朕。啊哈,劳斯丹德做出很好的决策,我自然会庇护他们。”420Bd

  他最美的情妇,也是最不舍的肉体接触的人,别人为她的泛泛美颜而浮想联翩,贵妇们却在诋毁她,她一声不吭,装作比她们想象中更难堪的女人。420Bd

  “陛下,我就在这里。”墨列娜从后面抱着老亨利,给予他可掬的笑容。420Bd

  “我可不及夫人,但说你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拉奥列斯对她不太喜欢,鼓起腮帮子地摇头。420Bd

  墨列娜夫人感到有些委屈,“别这样嘛,我跟你们说了,很干净的,你们都不相信我。”420Bd

  她替国王下了一步好棋。420Bd

  “南蒂洛瓦家族长期以来,临近铎卢洛斯边境,畅通无阻,今年六月,我王的禁令她是一点也不想知晓。”420Bd

  “不过,这么聪明的人,却有一个嚣张的儿子,我就只好从他身边套话,结果居然自己主动说了,一旁的女仆很配合我,现在她的成果在我一张纸上,至少走私的罪名,他们逃不掉的。”420Bd

  “没错,朕的意思就是要清扫垃圾。”老国王亨利的言辞马上出火,他接着说:“他们已经快我们一步,但很肯定地是:我有随时能捏死蚂蚁的权力。”420Bd

  他们看着远方,向着王家法庭的方向城区的另一边乌云密布,也不算很暗,阳光偶有探照下来,风不大,树枝徐徐而动。420Bd

  还在拉兰诺斯宅邸的娜莎也预料这一天气,和今日的情况及物舒意。420Bd

  拉特利耶在一旁给她递上专门修花的剪刀,比一般剪草用的小,正大过一个巴掌。420Bd

  兴许是她人小,帮忙清理枯叶也用不着更大的剪刀了,就让拉特利耶又拿一把更小的,这一次是比巴掌略小的剪刀,有些花还能剪掉,放干了做标本。420Bd

  这个时候,庄园的外面响起沉稳的马蹄声,她以为事情很快得以解决,就牵着拉特利耶的手到庄园大门,似乎抓习惯了。420Bd

  稍许匆忙的他立马点明:“那个,手……”420Bd

  她像是敷衍地搪塞过去:“没事,好朋友嘛。而且你还欠我一个理由嘞。”420Bd

  “这样不太妥当,小姐。”420Bd

  她突然咯咯作笑,手却抓更牢固些,“我要是想,我还能抱你。这不是玻璃仑斯,也不是劳斯丹德宅邸,这是我家。难到你以为我会对你有坏坏的念头?”420Bd

  “但是……”他目光闪烁而回避。420Bd

  娜莎让拉特利耶的眼对着她自己,“我怎么认识这么腼腆的男孩子,平时还没看你不干脆的样子,很可爱啊。”420Bd

  大小姐见到的桃子面颊,也跟着她一块乐活起来。420Bd

  “你们……我打扰到你们了?瞧我看到多么有意思的场面。”420Bd

  拉兰诺斯夫人的长子就在他们面前,这让他们难以置信。420Bd

  “你不是还在军队吗?”娜莎问。420Bd

  “塞拉吕耶大人让我回来了,最近战事逐渐消沉,我还立了军功,抓住正要会合的间谍和敌军斥候,不过我也得到一个很令人吃惊的消息。”420Bd

  他牵着马,看到周边空旷,仆人都休息之后,引着他们在草地的一角,小声地说:“我很肯定,王国里面有人做内应,也不是一般的喽啰,矛头指向洛那修斯特到南蒂洛瓦一带的人,我预测范围可能会更大。”420Bd

  娜莎有些忧虑,“这和今天王家法院上的人有关系吗?”420Bd

  亨利听着这句话,反应很大,他说:“王家法院?你没吓唬我吧?这地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光顾。嗯,这不好说,就算是农民起义也不至于告到最高机构。”420Bd

  拉特利耶惯得举手回答:“是劳斯丹德大人做出的决策。”420Bd

  “搞什么,这家伙,他真令我大吃一惊,我想着去见道格,他也不在,往法院赶,我觉得莫名其妙。没想到背地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塞拉吕耶大人让我绕过佩尼萝,因此赶了很大一趟路。”他抽出腰间水壶,痛饮仅剩的一大口水。420Bd

  “性质恐怕只有一件事能说清楚——有封臣要叛国。”他啧啧称奇,又左顾右望,一再确认没人之后,接着顺口而出:“我听过劳斯丹德他想干什么,说有想要守护的人,含糊其辞的,不知道还以为找到伴侣呢。”420Bd

  “薇若妮卡。”娜莎含糊地说。420Bd

  长兄看着她的神情,担心是免不了被看穿的。420Bd

  亨利说:“嗯?看来你们认识好一阵子了。”420Bd

  他们却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后的小姐,伞面的阴影罩住长兄的脸,他很享受这一遮凉。420Bd

  “知道了,你们想笑就笑吧。”他转过身来,背负的骑枪没有阻碍视线,一把抱过考奈薇特,亲切地说:“我在拉兰诺斯不止娜莎一个妹妹,她可比你欠揍的多。”420Bd

  “这方面我从来没有发言权。”紫衣人偶略昂起头地否认。420Bd

  “嗯?!”娜莎直瞪着哥哥,自己的蓝色皮鞋蹭出凹痕,小拳头正没地方打出去。420Bd

  他将帽子盖在大小姐头上,略多点力气拍实,又轻力两指揉一圈,“我不管,今天考奈薇特陪我,你不许抢。”420Bd

  “随便~”420Bd

  看着长兄的背影,不禁心里一想,她自己还能见到长兄几次呢?420Bd

  她心里有些小生气,也不愿意真给他两拳。420Bd

  拉特利耶想起上次的话,亨利始终没法给妹妹报忧,直到伤势几乎痊愈之后才肯见他的母亲。420Bd

  这些日子里,他在寄给拉特利耶的信中说了些军中瘟疫的实情,实在是不能更糟了。420Bd

  最后,他请求不要回信,仅仅说:420Bd

  “替我问候我亲爱的妹妹,就说一切都好。”420Bd

  他们告知刚来的仆人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庄园外的草坪上游荡,拉特利耶指着查翁一带的地平线,直到放在娜莎的头顶,他们嬉闹追逐,不狠心地揉打对方,只有他们之间的快乐,弥漫着独特的喧笑声。420Bd

  “拉特利耶,你今天很欠打。”萝莉说得很大声,不太尖锐且稚嫩的表达,夹杂着满心欢喜的心情。420Bd

  不断规避柔拳细腿的少年两步一蹬,略微颤抖地说:“才……才不是,你怎么不看清你自己啊!”420Bd

  潘诺镇的安宁,与北边城市的喧嚣,马蹄声来回不断,毫无章法地踏出节奏,珀黎嘉瑟的一角是人性的对弈点,更为宏大的思想推测、勾心斗角,到不堪的肮脏隐情,像是表皮外的污泥,随搓可见。420Bd

  薇若妮卡从未见到如此的阵仗,她害怕注视,尤其是严肃地场合,咖啡厅的交手平息了原本更为紧张的情绪,被沉重地打击一番。可加害者紧盯着她,背后望到缥缈的黑雾,这种压力让她想起鞭子,还有背上不断流淌的血。420Bd

  罗艮蒂瓦的继承者,头一次面对黑色铁质荆棘编织的栅栏,面对的无形心障做如此状,不断像黑衣少女压来。420Bd

  阿尔芬妮的注视,让她见得也难以承受。420Bd

  薇若妮卡的心里出现一句话:难倒你以为自己可以战胜我吗?420Bd

  靡靡之音出自她的继母之口,嘴唇和喉咙却一点也没抖动过。420Bd

  主审官见着愣住的证人,大声地说:“请罗艮蒂瓦小姐发言。”420Bd

  说出要对夫人动手,“剑”被抖得不知所以。420Bd

  她要打退堂鼓了。420Bd

  劳斯丹德心里难受,暗自碎碎念:420Bd

  “卡洛之女何以被束缚成这个样子?”420Bd

  浅品红的嘴唇嗡动许久,薇若妮卡说出第一句话:“我……我其实很不想上台,对继承……也没兴趣。”420Bd

  台下的人被劳斯丹德尽在眼中,看到飘忽和疑惑,有些贵族表露质疑的态度,眼睛很少会说谎,它们都暗淡下来,瞳孔多有防空,有些人皱了眉,又或者磨嘴地看。420Bd

  那对蓝瞳意识到自己在孤军奋战,维持着不太结巴的语气,体态也没有失礼,看着又如摇摇欲坠地崖边枯树。420Bd

  双手拧紧之后,薇若妮卡又呼气而出:“可是……可是父亲大人他希望我要站出来,我相信爸爸也不想我以他的话敲打他的妻子,我也有我的话要说。我有父亲赠予的盖章能够作证,他的确将头衔继承交给了我。”420Bd

  阿尔芬妮趁机插一嘴:“骗子,你个窃贼。这分明是诱骗,他何时把盖章交给你了?”420Bd

  主审官命令她肃静,免得不必要的麻烦,例如妨碍审案程序的惩罚。420Bd

  “主审官大人,请我回答被告的问题,随后才继续拿出证词。”420Bd

  “可允许。”420Bd

  这是继女的第一次格挡。420Bd

  “LIII.1788年灵婴节,下午日胄向八点多,父亲亲自交给我,遗嘱也可以作证。”420Bd

  “那遗嘱呢?”420Bd

  薇若妮卡才想起来,当日的悲伤差点洗掉被传承撕毁的命运。420Bd

  那估计是她过得最悲伤的生日,她的父亲就死在次日半夜,阿尔芬妮的狰狞面孔和庆生日时候的热情完全不同。420Bd

  “那张遗嘱,被你撕掉了。”她有些激动的说。420Bd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很大概率,根本就没有这种遗嘱。”阿尔芬妮说得如珍珠般纯粹,这种质疑很有份量。420Bd

  主审官继续提问:“你确认你所说的证词真实?”420Bd

  “以狮鹫和法律之名,绝无虚假。”420Bd

  薇若妮卡做不出这种造假证让自己挨苦的伪劣事情,以她的诚挚和胆量,断不可能冒着被倒打一耙的风险作死。420Bd

  劳斯丹德知道她从小就不擅长说谎,一旁证人席位的拉雅也不会因为友情蒙蔽,她曾实话实说对夫人说:“我那个非常要好,她很优雅,我叫她怠工,我替她上工,却又不肯,非要亲自做,那天(她)很不舒服,裙下还流血,且背部的鞭打刚好痊愈。”420Bd

  安娜想起往常从走廊的一边注视着薇若妮卡与女儿的互动,看着极少木讷气的人,偶尔有点呆,她的双眼柔和自然,内心深处能够照到的阳光很少,心里堆积着很多水晶,从不吝啬地将闪亮交给她的朋友。420Bd

  心善的人,并不会狡诈太多。拉兰诺斯夫人认可她,善待她,也同样赠与闪耀,在一众质疑之中,她给予肯定。420Bd

  身着粉绿的小姐,笑向有些惊慌失措的薇若妮卡,又点头致意,她仿佛再说:“你不要怕,倘若自己的话语足够真诚,再鬼魅恶毒的奸计也无法得逞。”420Bd

  阿尔芬妮嘴里吐得真是珍珠?420Bd

  劳斯丹德大人心里有些盘算,但仍需时间,希望对方把自己更多的牌打出来。420Bd

  还有一点,他想看到罗艮蒂瓦的继承人,理应更坚毅的模样。420Bd

  内瓦男爵德·格斯茹刚要举手示意,又停下了。420Bd

  主审官想继续看她的证词。420Bd

  “还有吗?”他继续问。420Bd

  “有,还很多。”薇若妮卡深感不易,对阿尔芬妮有无数的委屈,至此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反抗,至少说没有想过报复,谁能想到绵羊的逃避换回的是枷锁呢?420Bd

  “我再和你说一次,我的继母,按照常理,与平民的婚姻,是不可能继承罗艮蒂瓦公爵头衔的。饥寒交迫之时,以两种面孔对待我,獠牙和鲜花就是你能给予我最多的反应。420Bd

  “你以血脉为由奴役我,将正统婚姻结合的财富如同宠物般冷血对待。我不祈求任何财富和头衔,只为父女相聚而伴。到头来我以另一种方式兑现了我的诺言,等到我成年之后,我就离开洛那修斯特,还想着如何告别,你却把我赶出去了,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420Bd

  “在证词结束之前,我有些问题需要罗艮蒂瓦老公爵的夫人回应。你的赠礼是什么?是黑衣杀手?我慌忙逃出洛那修斯特的时候,认出家仆的面孔,容不得半点吱声。倘若我没有继承权,为什么还要杀我?”420Bd

  这段话在法院众座引起轩然大波,干脆瞒不住嘈杂声,让其四散奔逃。420Bd

  主审官见状,动用法槌勒令大家停下,贵族们都感到诧异地安静下来,扭头歪脸地注视着台前的证人。420Bd

  见到此状,德·格斯茹向主审官提供新的佐证,得到许可后,他让呵大口气的小姐缓慢下台,坐在一旁的听证席上。420Bd

  “阁下,各位听众,正当刚才不幸的小姐还在作证之时,我托纹章院找到了一份王托遗嘱,它具有决定性意义。”420Bd

  纹章官的助手递上遗嘱,交给主审官和王家鉴证部核实,的确持法律效力。420Bd

  纹章官宣读卡洛的另一份遗嘱,它至关重要:420Bd

  “托国王陛下的福泽,墨利乌斯之名,我卡洛·马歇尔·德·罗艮蒂瓦,在此以国王公权力和自身多年军事荣誉做抵,在此将罗艮蒂瓦公爵头衔首要继承传承,采取留命继承法,并非长嗣顺位继承,原因是拥有平民血统之后得到贵族头衔需要最高授权。420Bd

  “在本遗嘱中,本人身故后,罗艮蒂瓦公爵之位由薇若妮卡·德·罗艮蒂瓦继承,其母为阿罗娜·莉什·韦德罗,铎卢恩人商贾之女,为本人的首任妻子。此已被认证为王托遗嘱。”420Bd

  没想到卡洛一早做好预备,王托遗嘱只有国王和本人、以及纹章院长才知道,它被赋予继承优先权。420Bd

  阿尔芬妮的遗嘱逐渐看出端倪,鉴证部小心翼翼地看,发现那段草书字体的背后露出马脚,即便是伪造字体精工细作的人,似乎忘记纸的特性,边缘是涩而粗糙的。420Bd

  他们寻思为什么这张遗嘱感觉握起来偏重。仅能拿最纯粹的做法——秤去衡量,纸本身就轻飘飘的,看不出什么差别。这时候,有人建议用光照法看看,大家立马拿来被玻璃罩着的蜡烛灯对照,发现果然有猫腻。420Bd

  “很好,如果夫人无法在这件事上做出反应,我就能将其坐实。”劳斯丹德碎碎念之后,突然起身,对主审官说:“我还有关于老公爵的王托遗嘱副本,可以作为补充。”420Bd

  阿尔芬妮咬牙切齿,这一惊讶程度不亚于酣战之时,对方精锐骑兵突袭后方。420Bd

  这一反转让坐席观众感到混乱,啧啧说理,涟漪动摇了他们的认知。420Bd

  它将匣子递给主审官查阅,并上证人台进行宣誓,还特意将钥匙一并交出。420Bd

  匣子内的遗嘱如假包换,不仅两个印章都有盖,国王的金漆签名和盖章也在,是无法抵赖的,如果说有人偷窃罗艮蒂瓦的盖章,那么国王的盖章和签名又如何作假?420Bd

  偷窃和伪造国王的书面证明,这可是死罪。420Bd

  国王亨利和罗艮蒂瓦公爵卡洛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君臣和朋友关系,能够提供这样的赏赐,是对他多年以来荣誉和忠诚的奖励。420Bd

  赫赫有名的卡托鲁兹海战,卡洛当机立断,率领提卡克号填上了战线缺漏,以承受巨大损失,换回依米颠列人无法突破战舰线更大的损失。420Bd

  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继承头衔让给薇若妮卡之际,遗嘱的后面还有张小纸条,主审官见状,看着一旁的姑娘,不禁叹到:“这哪是折磨,这是伴随着花海的炼狱。”420Bd

  内瓦男爵得到允许,替主审官读出想读的话说:“各位公众席的听众,今日的案子我想未必能够很快结束,它将会很漫长,请各位安静下来,听我把老父亲剩下的话说完。”420Bd

  大家并无异议。420Bd

  他接着读:“薇若妮卡,我亲爱的孩子,你常在不幸中长大,这是我的错,在硝烟和碧海,在旋律和谱曲,我都没放弃思念你,你四岁的时候,我去看过你,柔眉娇脸,当时特别显小,离去的时候还忍不住抹泪。420Bd

  “倘若我知道会酿成这样的惨状,我就不该接受国王委任前去统御海军,随便在当地找个乐师的差事,我在的时候,孩子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更令人心凉的是我的妻子,她对你的态度,她不得不让我对自己肩负的桂冠产生新的想法。420Bd

  “恳于家务之劳是你的好,却被利用,变本加厉的使唤,甚至是奴役,鞭挞,羞辱,这是我的底线,阿尔芬妮不晓得,是无所顾忌的女人,嫉妒心无与伦比,若是派她去当兵,利用这种嫉怨,她亲手杀掉的敌人估计比我多的多。420Bd

  “假如恶意要压垮你,你记得起身反抗,它逃避不了,即使美貌和智慧是你的披风,却防不了利剑,善良需要更强的剑去守护。420Bd

  “但罗艮蒂瓦公爵头衔,整个罗艮蒂瓦的领主,即便权力收归国王,祖上是洛森珀戈帝国的将领,它首要的荣誉不在勇敢,勇士并不稀缺,令人钦佩的勇士却寥寥无几。420Bd

  “它为仁善,这是一种泥泞之中依旧珍贵如银的精神,人们得而拥护之,因为我们历代祖先都在设宴款待他们,而不是囚禁他们,鞭打他们,我们鼓舞他们,守护他们,设身处地地爱他们。420Bd

  “很显然,无论痛苦多么恶意,依旧善良待人,拥有良好的学识和品格,也不失风雅,在我的孩子们唯有你能担当大位,因此我没有分配财产和庄园,仅仅这一头衔,胜过于所有,诠释着真正的高贵,不在于本身,而在其精神。420Bd

  “你的卡洛,好朋友兼父亲上。”420Bd

  舆论的风浪不息,可力量再也不归于阿尔芬妮可控之手。即便多次狡辩,也无能为力。420Bd

  默泣的少女,没舍得睁开双眼,拉雅也抱着她,希望薇若妮卡能好受些,“我们都在,现在它正馈赠于你,伤口会愈合,我们却不会离开。”420Bd

  “可是,父亲已经走了,我再也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我不怪他,做的足够多。”她感到心脏蜷缩一旁,压着进食道的位置,这种难受仅仅持续一会。420Bd

  薇若妮卡又说:“你也很好,都很好。”420Bd

  眼见着更多人前来证明,这场迟来的破晓终于降临。420Bd

  就连鉴证部也不得不给众人展示造假的部分,更为沉厚的部分,纸上跃入的光芒被削暗,遮瑕处正是原先的手抄痕迹,还以一张极为纤薄的纸绣粘上去,模仿着看似真迹的手抄。420Bd

  待到本次开庭的期限已到,薇若妮卡随着旁观的众人走出,他们晓得这场斗争的天平倾在正义的一方,街边的人群在写手的小抄下感到惊讶,但为判决感到满意。420Bd

  “英雄之女该有如此的气魄,坚毅而美丽,善良而勇敢。”住在该地的罗伯茨·格莱斯特·伯歇[1]见着这个消息所感叹道,记于LIII.1789年十月二十六号。420Bd

  更多的人则说:“这是罗艮蒂瓦式胜利,万岁!”420Bd

  整个街道的日光看上去比往日的明亮很多。420Bd

  这场案子远没有完结之日。420Bd

  而现在,薇若妮卡·德·罗艮蒂瓦——已经是实至名归的女公爵了。420Bd

  脚注:420Bd

  [1]:罗伯茨·格莱斯特·伯歇(LIII.1762-1819),著名铎卢恩人哲学家,提出经验主义和客观唯心主义学说,门徒遍布弗兰格亚和铎卢洛斯帝国。420Bd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