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学徒最先要学的就是‘看’的力量，正确的灵视才能让你们多看多学。阿娅的灵视天赋还是可以的。雷奥嘛……”3ZLWY
“阿娅在鬼屋里硬帮你撬开第三只眼，能开不能关，能放而不能收，还缺乏清晰度，根本只是旁门左道。”3ZLWY
说完，她就伸手在雷奥的额头上抹了一下，把他的第三只眼关回去。3ZLWY
“不能控制的灵视力只会损害身心。明天开始，我就教你们俩正确的灵视和修行方法。”3ZLWY
“此外，雷奥这边还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文盲！而且极度缺乏常识！阿娅，你刚刚答应过要负责教雷奥这些东西。今天就可以先开始了。我会期待你们的表现。”3ZLWY2
才第一天，她使唤起学徒倒是半点也不客气。不过这条件是阿娅自己提出来的，她也只能苦着脸认了。3ZLWY
就这样，芭芭玛莎在糖果屋二楼给阿娅和雷奥各自安排了一间小房间——她还没打算要让俩人住一起呢——两张床单雪白的小床，也已经在他们的房间里预备好。3ZLWY
此外，不可思议的糖果屋里还有一间小小的图书室，房间里排满了书架，从地板直通天花板高。架上尺寸各异、色彩缤纷的书本全都经过细心整理，并且塞得满满。旁边的书桌上还有墨水瓶、羊皮纸和羽毛笔。3ZLWY
阿娅拉着雷奥在书桌旁坐下，用手托着脸颊想了一会，叹了口气：“好吧，我来教你识字。”3ZLWY
其实雷奥两世为人，现在却得让小女孩教自己认字，感觉也是挺尴尬的。眼见阿娅好像不爽，他便说：“你就简单教一下基础，剩下我自己应该可以自学。毕竟又不是小孩子。”3ZLWY
不料阿娅却摇摇头，深深皱起那秀丽的眉毛：“帮忙教你基础是我自己提出的条件，这我是不会逃避的。我只是在烦心之后的其它麻烦。”3ZLWY
雷奥从未见过这样稚嫩的、才十三岁的一张脸上，能够流露出如此成熟……而又忧虑的表情。3ZLWY
“我也是关键时刻就爱赌一把拼命的人，没啥资格吐槽你。”3ZLWY
“不过你拍脑袋搞这‘假结婚’策略，本来就肯定会惹麻烦的。别太担心，我不会真把你怎么样。”3ZLWY
阿娅听见他这话，却反而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觉得这个‘结婚’麻烦。和你结婚又没什么不好。所以我才会使出这种策略。”3ZLWY
这下可轮到雷奥无语了：“小妹妹，我们认识才几个小时呢。你真的知道结婚是要干啥吗？”3ZLWY
唉，这蛮子还是太天真——阿娅在心中暗暗摇头，心想雷奥实在太不理解他自己的价值。3ZLWY
像雷奥这样的奇葩超战士，就算巫师天赋不行，就算只学一点魔法皮毛，战斗力也肯定会强的可怕。3ZLWY
他现在才十五岁呢。假设雷奥当五年学徒，每天坚持学习锻炼，哪怕二十岁的时候只是勉强合格毕业，当个最蹩脚的巫师——阿娅怀疑，他的综合战斗力也会胜过大部分高阶巫师！3ZLWY11
俗话说得好，任何巧妙的政治斗争，都抵不过出现在正确时间地点的500刀斧手。而雷奥的潜力岂止五千刀斧手？3ZLWY5
如果用心打磨，阿娅认为，十年内，雷奥甚至可以在突袭战中砍死首席女巫！3ZLWY
况且雷奥确实很给阿娅安全感。一起打鬼婴的时候，他站到前面保护自己的时候，阿娅都感觉彷佛眼前有一面巨大城墙，是很安心的。3ZLWY
这样的稀世人材，阿娅无论如何都想得到。反正“婚姻”本来就是一种政治资源，如果只投资这根绳子就能把雷奥拴在身边，阿娅甚至还觉得很便宜呢！3ZLWY2
现在阿娅只担心芭芭玛莎看穿她的计划。女巫导师显然不会喜欢自己的学徒整天算计这个。3ZLWY
不过呢，阿娅虽然才十三岁，却也知道自己天生丽质，容颜可爱。随着她长大，还会越来越漂亮。像她这样的美少女，和雷奥这蛮子同吃同住四五年，定能让雷奥成为她的裙下之臣！3ZLWY
老女巫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呢？3ZLWY4
等到雷奥和阿娅都上床睡觉之后，芭芭玛莎才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开架势，准备施展法术。3ZLWY
首先，是为了调查阿娅的来头。阿娅说她母亲是卢西塔尼亚的乡野女巫，没有身份，三无人员，死前还给她留了个魔法布娃娃——但是卢西塔尼亚在帝国的最西南部。3ZLWY
阿娅这小姑娘是怎么跨越大半个帝国，跑到芭芭玛莎这儿来的？是巫团中央分配的吗？要去问巫团吗？3ZLWY
但是问巫团也未必靠谱。芭芭玛莎这种地方上的高阶女巫，本来就和巫团中央关系不好。况且……其实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芭芭玛莎并不是纯然正统的帝国女巫。3ZLWY
她是靠着自己的【强】，以及独门无二的魔药巫术，才能在巫团中维持独特的地位。她可是帝国第一的魔药大师。3ZLWY2
没准这阿娅就是巫团中央故意塞给她偷技术的间谍学徒呢？——芭芭玛莎现在最怀疑的就是这个。3ZLWY
所以她选择用魔法手段解决问题，看看阿娅这孩子到底是吉是凶。3ZLWY
原因之二，芭芭玛莎则是想要用占卜再确认一下雷奥和阿娅的魔法资质，看看他们到底适合学习什么魔法。3ZLWY
——不是说“巫师根本没有天生属性，自己的心与渴望才是最重要的资质”吗？怎么到头来还是要调查魔法资质？3ZLWY
因为这事其实挺复杂。每个巫师当然都可以寻求自己渴望的魔法，遵从自己心之所向，没有天生属性限制……可是一个人的命运啊，固然要靠自我奋斗，却也要考虑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考虑到历史的行程。3ZLWY6
这就像上学选专业既要考虑专长兴趣，又要考虑就业市场一样。所以芭芭玛莎还是想帮徒弟们占卜看看，学什么魔法对他们未来的发展比较有利。3ZLWY1
给徒弟们加油打气，当然要讲得有气势一点；到了晚上呢还是得偷偷占卜看看，徒弟们到底是啥天赋。一码归一码，不丢人呀！3ZLWY1
她拿出二十四块符石，每颗都是鸡蛋大小，边缘抛光，都刻着古老的弗萨克卢恩符文。她在炉火里加入鼠尾草，让房间里充满薰香，然后把二十四颗石头都撒在一块白布上。3ZLWY
“乌尔德（过去），薇儿丹蒂（现在），诗蔻蒂（未来），命运的三姐妹。”3ZLWY
一边轻声吟唱，她一边伸手把这二十四颗符石混合旋转，就像是在洗牌，3ZLWY
“美丽的芙蕾雅，巫术之女神。”3ZLWY3
咏唱结束，她闭目感受法力的玄秘交互，拿起一颗最有力量感的符石。不出所料，上面的符文是正位的【ᛏ】——【提瓦兹（Tiwaz）】。3ZLWY
它是活力、斗志、胜利的符文，代表着北方战神提尔。它的形状是箭头，是矛，所以正是战士精神和力量的象征，又有“活在当下”的涵义。3ZLWY1
除此之外，这个符文的箭头形状还是男性、阳性的象征。3ZLWY
符文魔法很多人都会用，但雷奥从未学过魔法，而且他的符文力量也绝非寻常魔法能及——很显然不是每个卢恩符文师都能像雷奥这样搞，否则帝国早就被北方蛮族踏平了。北人才是符文师的大宗。3ZLWY
为什么雷奥天生就有这个【提瓦兹】符文，而且效果还如此强大恐怖？3ZLWY
“天命昭显，传说再临。”3ZLWY5
有时候，就是会有一些人的生涯牵扯上神话传说中的形象，充斥与其神似的情节。有人说这是天赋，有人说这就是命运。3ZLWY2
战神天命，尽管能得到莫大的战士才能，但代价就是会被卷入杀伐征战的苦难命运。若非成为英雄，就是成为踏在英雄脚下的万具枯骨。3ZLWY
而且就算天生得到【提瓦兹】符文，也未必就一定是北方战神提尔的天命昭显，也可能是其他战神，只不过神力以卢恩符文的方式表现出来。或许是南方战神玛尔斯，又或者是东方的……3ZLWY16
……芭芭玛莎摇摇头，把【提瓦兹】符石放下，开始寻找和阿娅最为关联的符文。很快她便感应到一颗符石上传来的玄秘气息，将它捡起。3ZLWY
那是【ᛇ】——【艾瓦兹（Eiwaz）】的符文。这个符文的出现，让芭芭玛莎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3ZLWY
紫杉树有剧毒，被当作是死亡的象征。但与此同时，它又四季常绿而且寿命极长，可以存活数千年。巫师们也会用紫衫叶入药，所以它也被视为生命之树。3ZLWY
所以【艾瓦兹】符文的意思就是【生与死】，既可以代表生命，也可以代表死亡。3ZLWY
（……去你喵的生与死。我占卜是想知道她是凶是吉，不是要看模棱两可的答案呀！）3ZLWY
芭芭玛莎有点恼火。但这也没办法，占卜术表露出的信息总是暧昧的。含混，模糊，意义像水一样从松开的指缝间流逝——就连伟大的奥丁神也并不总能看懂符文的预兆。3ZLWY
幸好女巫还有其它办法。她站起身走出小屋，睁开第三只眼，望向夜空。3ZLWY
自古以来，全世界的人们都会观看天空，寻求指引与意义，将天上一切视为神圣符号来解释，并辨认天地之间的互动，也就是所谓“如在其上，如在其下”。3ZLWY5
出于政治因素，巫团中央禁止地方随便研究天文，首席女巫禁止地方巫师实行星象占卜。3ZLWY
但芭芭玛莎才懒得管首席女巫说什么。3ZLWY1
今晚的火星鲜红，十分明亮。而且芭芭玛莎还用女巫之眼看见，这火星的光芒正隐约标识在雷奥身上。3ZLWY
众所皆知，火星（Mars）在占星术中是力量与战争的象征，是兵灾凶星，也代表着南方之战神玛尔斯。它的符号是【♂】，同样象征着矛和阳物。3ZLWY
这下可好，南北战神的预兆还真的都在雷奥身上表现出来。难道他是凶星下凡要到人间造杀业吗？3ZLWY8
不知道。反正星星不会说话，预示战争的火星只是在夜空中明亮地闪耀，给出暗示。3ZLWY
女巫只好继续寻找别的征兆。她看到今晚的金星也很明亮，异常明亮，而且庇护着她新收的女学徒——阿娅的守护主星正是金星（Venus），代表爱与美之女神维纳斯。它的符号是【♀】，是自信、美、热情，以及女性的象征。3ZLWY4
众所皆知，战神玛尔斯和美神维纳斯乃是一对恋人佳偶。难道雷奥和阿娅今天这一场结婚闹剧，竟还真有命运的红线在其中隐隐牵扯？3ZLWY6
不知道，恐怕没人能知道。星辰在天空中的运行也许预示未来，也许不会。有时星空会标示出时空的动向，也许要用十年时间才能确证她今天所看到的。而且反正连占星师都会看走眼，所以过于相信这一类事物是很愚蠢的。3ZLWY
但起码芭芭玛莎已经想到，自己明天开始要教他们俩什么东西了。3ZLWY
虽然她在帝国巫团中蒙受“导师”的高级位阶，但至今为止，因为很多复杂的政治因素，芭芭玛莎从来都没有收过徒弟。只有必须应付中央的时候，她才偶尔去巫团浮空塔里教几堂课，而且都是给正式巫师们上课。3ZLWY
从少年时期开始教育的学徒，和已经大致成形的巫师之间，差异也太多，教法显然是不一样的。究竟应该怎么循序渐进，才能把身为巫师该有的观念等等教给他们？3ZLWY
但是这样思考的过程，却也让芭芭玛莎不禁感到有些愉快。3ZLWY
这两个孩子就像尚未打磨之前，虽然发光，但光泽很不均匀的宝石璞玉。只要接下来细心研磨，肯定能绽放出美丽的光芒。3ZLWY
这样一想，她心中的不安也就缓和下来，涌出期待的心情。3ZLWY
阿娅这小姑娘显然是想捣鬼。但一百九十七岁的老巫婆也不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盐。怕啥？3ZLWY3
其代表北方战神提尔的性质，和勇气、胜利以及阳性力量有关。3ZLWY1
提尔与奥丁、托尔均被列为战神。但奥丁是诡术之战神，提尔则是正义之战神，重视诺言，强调荣誉、诚实、公平、原则。3ZLWY2
阿萨众神欺骗巨狼芬里尔时，唯有提尔愿意将自己的手臂放在芬里尔口中，作为保证。3ZLWY3
北方符文师会在武器上铭刻【提瓦兹】符文，祈求在战争中攻无不克，主要功能是增加攻击时的命中率。3ZLWY
但芭芭玛莎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符文师能把【提瓦兹】符文玩儿成雷奥那个鬼样子的。3ZLWY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