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雷奥与阿娅的巫师学徒生涯总算正式开始。431XS
清晨六点，芭芭玛莎就把俩人从被窝里拖出来。雷奥当惯了角斗士，对清晨操练并不陌生。阿娅却没这种经验，只能挣扎着起床，表情还有些迷糊：“姆。”431XS1
“你喝了我的生骨灵魔药，又睡了一个晚上，昨天的伤口应该都好了！如果还精神不振，就表示你自己的精气不够，锻炼不足！”431XS3
雷奥一边帮忙捏捏阿娅的头，使其清醒，一边随口问：“巫师也要锻炼身体？”431XS
“魔法是由生命力产生的，至少帝国正统的巫术理论是这样认为。每个合格的巫师都必须锻炼自己的生命力。”431XS3
她用了一种很微妙的说法：帝国正统的巫术理论是这样认为。换言之，还有别的“不正统”魔法理论喽？431XS
“帝国目前的正统巫术传承，被称为【智慧之道（Wicca）】，是由前一代巫团首席女巫开创，巫团现在仍然通行的魔法理论，实用至今其实还不到八十年。不过她的理论基础很大部分仍然源自几千年来的古代巫术——所以我先从简单的部分、你们今天就要学的东西开始讲。”431XS2
女巫导师一边说，一边用左右手分别伸出两根指头和三根指头，431XS
“【智慧之道】的理论核心，双神——这个是新玩意，你们以后再学也没关系。”431XS3
“现在你们就必须搞懂的，是魔法的三大力量，五大元素，以及八魔道。”431XS
“在【智慧之道】的理论中，魔法就是利用生命能量，从而达成巫师意图的方法。这样的能量主要有三大来源：个人的力量，自然的力量，和神圣力量。”431XS
芭芭玛莎说到这里，瞧了一眼阿娅。小姑娘恐怕早就已经学过这些基础知识了，看起来很淡定。431XS
“个人的力量，就是你自己的生命力量。世上每个人都是从太阳、月亮、吃喝以及呼吸中汲取能量，然后在各种行动、运动还有男女欢爱的时候释放能量。这些生命力当然可以被灌注到法术里，达成巫师的意愿。”431XS8
这样的魔法设定并不少见，但雷奥听着还是感觉有些微妙——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魔力就是生命力，而不是什么精神力之类的东西……起码在帝国的魔法理论里是这样。431XS
“自然力量，顾名思义，就是蕴含在自然事物中的力量。诸如石头，草木，地水火风，或是纯粹的自然现象——风暴、地震、火山等等。它们本质上都是自然环境的生命力，生成或创造生命的力，比个人力量大得多，当然可以让巫师汲取能量施法。”431XS1
“最后一种神圣力量我们以后再教。现在，雷奥，你要不要猜一下，为什么每个合格的巫师都必须锻炼自己的生命力，而不是直接汲取自然力量施法？”431XS1
雷奥的眉毛微微皱起：“我猜是因为个人生命力太弱的巫师，没法操控太强大的自然生命力？或者自己太渺小，所以被自然的生命力吸进去？”431XS
芭芭玛莎眨了一下眼睛：“不是，哪会有这种事？吸进去……你还挺有想象力啊。”431XS1
“使用自然力量和个人生命力没有直接关系。只要有坚定的意志，清晰的灵界感知与操控力，正确的技术，充足的时间——任何一个正经巫师都能施展大规模自然魔法。降雨，抗洪，治水……帝国每年的常规大仪式基本上都在做这些事，未必需要高阶巫师亲自动手。”431XS
于是雷奥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仪式，时间。借用外力的魔法都需要很长时间，就像昨天那样。”431XS
昨天在鬼屋里打鬼婴的时候，阿娅呼唤布娃娃的仪式就很费时，还得让雷奥挡在前面先扛线。431XS
“最快的小型仪式也要至少半分钟，长的大型仪式能以年月计时。虽然这世上九成的魔法都是仪式，而且最有趣的魔法几乎都是仪式，但只会仪式毕竟还是不行。”431XS1
“此外还有第二个原因。在遭到他人处心积虑的魔法攻击时，当你自己的仪式魔法不小心失败了爆炸的时候，你是来不及调用自然力量保护自己的。”431XS
“这种时候只有三个办法：一，呼唤神圣力量，这个我们以后才教。二，平时提前准备一些护符、法器，靠日常准备救命。三，当然就是靠自己的个人力量去抵挡！”431XS1
“个人的力量就是从自己的生命力、从最根本的自我（Ego）中涌出的能量，所以正是区分自己和他人，拒绝敌人的力量！在敌人的法术打过来的时候，个人的力量就是保护自己身体和精神的最简单手段！”431XS7
芭芭玛莎说着说着，还举起她自己的胳膊用力比划了一下。可惜她根本没有肌肉，只有赘肉，看起来软绵绵的，没啥说服力。431XS
“灵视力，是巫师最重要的天赋，是感知世界或他人状态，理解、共感，促使其发生变化的能力。这天赋非常重要——但是无人仅凭灵视力就当上巫师！”431XS
“反过来仅凭个人力量呢？当然也不行。可是极致的个人力量，强大的自我生命力，仅仅通过身体行动，就能对灵界产生影响。雷奥，你的灵视天赋不行，但只要把个人的生命力锻炼到极致，就可以直接弹开、拒绝敌人的法术。”431XS3
“巫师是位于灵肉二重世界之间的协调者，必须灵肉双全才能悟得最深奥义——但这和打架是两码事！最高级的巫师也不一定是最强的人！”431XS1
“雷奥，你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巫师，就算苦修四五年，恐怕也只能勉强合格。但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世上最强的人！用你极致的自我抵挡一切，杀至敌人眼前，对其颜面叩入无慈悲的拳头吧！”431XS10
这样的霸念，雷奥可真是太喜欢了！此生能遇到这样的师父，实在是极大的幸运，让他不得不低头感谢！431XS1
阿娅在旁边看这俩人发颠，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北方最强的女巫导师就是这幅样子吗？她可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拜错师父了。431XS
没想到芭芭玛莎立刻就把目标转向她：“阿娅，你的灵视天赋是很不错的，但个人的身体素质和生命力都太弱了！无论有多么优秀的灵视力，没有与之相应的自我就只是装饰品！相反，有着强大生命力与卓越灵视力的巫师，才能爬上你最想要的顶点！”431XS
“……这样的道理我确实也听过。”阿娅却有些怀疑，“但您又不是肌肉女。”431XS
“我的肌肉力量当然没有雷奥强，这是废话，但我精炼近两百年的生命力远在他之上！就算把毒药当水喝，我也不会中毒；就算和病死人住在一起，我也不会生病；就算三十天不眠不休，我也照样精神奕奕；就算拿刀子捅我一百下，我也只会受伤流血，不会死！”431XS9
身体的健康程度和抵抗力，抵挡伤病的能力，“活下去”的能力——这些和肌肉力量虽然相关，却并不完全相同。个人力量强大并不等于肌肉壮，但却一定是“血条长”！431XS3
“综上所述，阿娅，你目前最重要的学习任务就是锻炼自己的生命力！每天先从体能锻炼开始，每天都要长跑强化体力，运动之后还要大量进食！”431XS
“啊？”阿娅光听着就惊呆了，“长跑？体能锻炼！？”431XS
雷奥在旁边弯起手臂挤起肌肉：“我也陪她一起锻炼身体？”431XS
芭芭玛莎却摇头：“雷奥你当然也要每日坚持锻炼，但是只要像以前当角斗士一样维持正常锻炼就行。”431XS
“不如说，你年纪轻轻就打角斗，身体里反而积累了一些损伤。个人的力量不只是肌肉，还有生命的健康。这段时间我会先用魔药、食补和涂油，帮你修复这些隐患。”431XS
说完，芭芭玛莎便挥了挥烟管，就像挥魔杖一样，从糖果屋里召唤出一口箱子。里面摆着两套衣服，第一套是魔女服，蓝黑色的传统尖帽子，方便活动的洁白短裙，不知为何还有一双白色的过膝袜。431XS
第二套衣服则是宽大的男式罩衫和长外褂，也都是白色，都是丝绸制的。雷奥穿着与其说是巫师，反而更像是没穿盔甲的年轻战士。431XS
“这是我昨天晚上去帮你们弄来的。主要的材料是蚕丝，糅合我的灵药，穿上之后不会沾染脏污，不惧寒暑，而且基本上刀枪不入……基本上啦，不能太期待防御力。”431XS2
芭芭玛莎将两套衣服递给两个学徒，让他们换上。雷奥与阿娅面面相觑，这次倒是真有点儿当上巫师学徒的感觉了。431XS
“哪有那么快。”女巫皱眉，“在学打人之前，要先学会如何挨打。在教学生抛摔前，应该先教如何跌倒。你们要先学好灵视，锻炼自我，再学护符和治疗，之后才是魔杖巫刃扫帚之类的。想要魔杖？起码先练个一年吧。”431XS2
阿娅每天早上都被芭芭玛莎驱赶着去长跑。跑完之后回到小屋，女巫居然还要阿娅练跳舞。431XS
这当然不是单纯的表演和娱乐，而是祭礼的、必须锻炼身体柔软性的、动作也模仿兽与神灵的古老女巫舞蹈。其甚至有着敬奉神灵或净化邪灵之类的功效。431XS1
她学习跳舞时的每一个动作，裙子上飘动的缎带，或拍打的手，都有独特的韵律。这就是在学习施法。431XS
要说特别难，当然不算，但这已足够搅尽小姑娘的力气。她又不是战士，每到吃饭的时间这下都彻底累瘫。431XS
然后芭芭玛莎会用她的大锅，用各种蔬菜和牛腩肉经过文火慢炖，加上复杂的草药香料熬出浓浓的汤。即使阿娅累到想吐，也必须喝下三大碗。431XS1
这热腾腾香喷喷的浓汤流进喉咙里，咸味调的恰到好处，能让锻炼疲惫的身体舒爽畅快。芭芭玛莎调配的草药魔法在其中作用，不仅能满足营养所需，而且会一点一滴逐渐强化食用者的生命力。431XS
雷奥估摸着，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最顶级药膳，专门用于调理身体。431XS
“努力锻炼之后努力吃，这样的食补就是增强个人力量的最好方法！”431XS1
“锻造自己的身体需要大量营养。要是只锻炼不吃饭，反而会让身体萎缩。吃完饭，你们还要把这些茶也喝下去！”431XS
她把一大壶煮好的很苦的药草茶，外加两个木头杯子一起放到餐桌上。431XS
虽然芭芭玛莎是第一次收学徒，但她这师父却当得有模有样。毕竟她性格上其实挺喜欢照顾小孩，人生经验又很丰富，在教育别人这方面搞不好很有天赋呢！431XS
雷奥也很享受这个过程。他把芭芭玛莎端给他的饭菜一扫而空，心满意足。431XS
角斗奴隶每天吃的饭食也是为了锻炼身体，味道却不怎么样。哪比得上现在高阶女巫拿魔法煮精美无比的一日三餐？431XS
药草茶的味道确实有点可怕，苦得令人作呕，但良药苦口嘛。431XS1
现在，雷奥也同样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实际上他练得比阿娅还多。不只是体能训练，他也没有停止进行锻炼肌肉和各部位运动。手臂、脚、腹、背……虽然每天训练的部位不同，但只要是战斗上会使用到的部分他都会锻炼到。431XS
强韧的身体是一切的基础。这道理甚至不需要芭芭玛莎指点，每个战士都知道。431XS
不仅如此，人只要把自己身体锻炼强壮、健康了，心灵——信心与自我也都会变强。这个道理亦是不言自明。431XS2
“我要和阿娅一样学跳舞吗？”他甚至好奇地问芭芭玛莎。431XS
“跳舞和体势活动也是【八魔道】的一部分，将来巫团考试逃不掉。但你身体基础和韧性都足够，不需要先学起来锻炼身体。”431XS4
“你的灵视天赋不行，所以只能靠苦练。做好心理准备了吗？”431XS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