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汉们这才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重新坐回凳子的卫斯理。420vh
虽然他们都看不起这个整天喝酒的赏金猎人……可，他刚才游刃有余地应付瓦良格帮的人时，气场还真是强啊……420vh
他们也知道之前嘲讽卫斯理他不理会，不是因为心虚不敢还击，而是单纯因为他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了。420vh
便是连刚才没有战斗但高度紧张的场面，绛雨都许久没有经历过了。但看来，指挥官依旧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的样子。420vh
……何苦呢？420vh3
就算被通缉，但换个身份……也能活得很滋润的，不是么？420vh
但，就算卫斯理真的换身份了，自称简缇娅，他还是在黄区当起了赏金猎人，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420vh
卫斯理打断了绛雨酝酿着情绪即将说出来的话。然后，卫斯理继续道，“要是你这样的大明星在黄区遭遇不测，恐是万千影迷的悲哀了。”420vh
沉默了一会，她情不自禁地说，“千万不要以为我来到这里，是真的想来看你，我只是为了……”420vh
卫斯理从怀里掏出那排雷管，将它随意地丢到桌上——他哪里还有闲钱去做雷管，红纸衣里面包了一些沙土罢了。吓吓他们嘛！420vh
还什么“摇篮”遥控系统……啥呀，用来骗骗三体人还行，对于地球人，还是算了吧。420vh2
绛雨又急了，怎么你每次都能预判她想说什么？她，她难道真的这么容易被看穿嘛？420vh
“啊是啊，为了黛烟姐姐！她，她始终忘不了你给戒指她的那段过家家一样的姻缘！所以……”420vh
她眼睛微微瞪大：所以，不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了，跟她一起回去吧。干脆回去成全黛烟姐姐得了。420vh
也不用再干这种辛苦的赏金猎人工作了。绛雨是武打明星，黛烟姐姐虽然不弹古筝了，但还是成为了著名的散文作家，她们姐妹……现在养得起卫斯理的。420vh
卫斯理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过巴掌大的记事本，“你想说，仅仅给出誓约戒指，没有为她办过盛大婚礼的这段誓约，就只是过家家，对吗？”420vh
“反正，在我心里面，我和95，还有其他人形的誓约，早该在十年前就结束了。”420vh
属于他的那一大盒誓约对戒，也都在逃亡后没多久，就丢失在动乱中了。420vh
因为卫斯理早就失去想要保护那盒代表着契约和爱情的戒指的心了。420vh
真的……只是他与人形少女们的过家家罢了。大难临头，结果还不是各自飞。420vh35
她的理性所不能理解的奇怪情绪，化为一阵阵电信号，敲打着她的核心。420vh
“难道在你眼里，我，我们，都是这么不堪的……”420vh10
卫斯理合上记事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情绪终于剧烈：420vh
重复一遍后，他暴怒地砰一下将木制的吧台给打穿一个大洞，将身后的独脚凳踢倒，眼睛冒火地盯着她：420vh
“难道你们不是吗？啊？十年前，是谁一声不吭地将我丢下，然后又任由罗联通缉我而无动于衷啊？”420vh
“你们心安理得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将过去的一切重负抛开，你们又有没有想过，在你们抛弃的负担里，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你们被当成会走路的畜生的时期里，依旧在尽力维护你们的人权？没有把你们当成炮灰，日夜制定严密的作战计划，只是为了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心智甚至只是素体受到伤害啊？”420vh5
因为开了千里眼，知晓世界线流向，卫斯理甚至还生生扭转了原本按照固定流程会发生的悲剧，ump40，AR-15，断后小队，柳德米拉……420vh1
为什么到最后会众叛亲离？卫斯理不知道。420vh5
正因为不知道，逃亡后那股淤积在胸的绝望和痛苦才差点把卫斯理逼疯。而他在最开始，也是因为有了想要从人形的嘴里获得真相以及想问问为什么的这股信念支撑着，才没有倒在G＆K安全承包公司解体后的围猎中。420vh
十年啊，十年足够磨损机器人的战斗意识，当然也足够将人类的情绪给磨平了。420vh
卫斯理从来没有在绛雨面前露过如此愤怒，而且……无助的表情。420vh
透过他盛怒的外在，绛雨似乎隐约看到了他无助悲伤的内在。420vh
绛雨哽咽住了话。看着卫斯理的现在，绛雨忽然这才觉得，当初她们一致讨论后选择离开他的理由有多可笑。可笑到让她无法开口，去向这个绝望的男人解释。420vh1
他现在对着一个已经沦为幕后棋手的一枚旨在破坏他的棋子无能狂怒，又有什么用呢？420vh
他冷静后的道歉，更是让绛雨心如刀绞——如此漠然疏离的话，还不如像刚才那样怀着情绪怒骂她呢——“快离开吧，这里真的不安全了。我也要走了。”420vh
看着远方赶来的巡警，还有周围稀稀拉拉路人的围观，绛雨鼻子一酸，终于开始有些后悔地低声啜泣。420vh
……她的眼泪为谁而流？420v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