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索菲亚的情况怎么样？她有察觉到什么吗？”lrsLg
听安娜讲过“臭鼬”有关的事后，罗塞把话题转移到内鬼上来。罗塞知道包括臭鼬在内的这些危险的破坏分子虽然不一定隶属于索维利蒙会，但和索维利蒙会必然有某种联系，自然也和内鬼有联系。lrsLg
“索菲亚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说话轻声细语、走路像小猫一样轻轻的索菲亚。这说明她应该还没察觉到我们的判断。”lrsLg
“......或者她演技比较好，也不是没有可能。”罗塞思索着说，“潜伏在敌方内部的人，多少都有比较强的观察能力吧。既然她没有任何变化，我想我们也不宜立即戳穿她。如果能先秘密地抓她个现行，然后再详细地向大家解释，那样就再好不过了。”lrsLg
安娜表示同意，但她还有其他要告诉两人的要事。“鉴于当前的情况，苔藓咖啡馆很遗憾短时间内没办法继续营业了。这里的老旧公寓也并不安全。两位，接下来去暂住在我办公室！”lrsLg
男人用一根手指飞快地旋转着他的雨伞手柄，像是舞台剧上扮演滑稽绅士的演员。他走在灯光时明时暗的地下隐秘总部通道，和周围匆匆而过的面具人们格格不入。在某处，他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观看了一会儿固定在传送带上的“测试样本”。lrsLg
地下设施总部的巨型齿轮为整座设施提供运转不息的动力，传送带附近偶尔有一两声叫喊声，也很快被更刺耳的无情金属轰鸣碾碎。面具人们在传送带、控制塔、金属圆拱门、黄铜管道和实验堡垒之间像工蚁一样来回穿梭着——如果这里可以被看作是一座巨大的蚁巢的话。在机械噪音和叫喊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曲调奢靡的酒会舞曲。lrsLg
男人忽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这才把注意力从那些无可抗拒的流水线上挪开。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还站在入口处，一直隔着搜检入口看着里面的景象。他停下了手中把弄的雨伞，向冲他喊的人走过去。lrsLg
搜检入口站着十几个头戴防毒面具、身穿机械外骨骼的搜查者，负责搜查的四个人手腕上都佩戴者可以灵活自如伸缩的金属探测指，其余的人均身背储能罐，连接着他们手里需要大量蒸汽能量才能发挥威力的武器。lrsLg
他们不允许任何不属于索维利蒙会的外来人携带武器进入他们身后的秘密设施。男人自然也不例外。尽管他尽力维持自己的得体举止，可还是被四个人粗暴地扒去大衣，拆去腰间被坚韧皮带捆扎的触手状机械链刃。在拆掉这种古怪的武器时，搜查者们面具后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lrsLg
“这是女式晚礼服的束胸？”一个搜查者指着他穿在胸前的东西说，“你竟然还穿这种东西？”lrsL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搜查者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lrsLg
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强烈到偏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遭受别人的轻视和嘲笑，否则他心里会很不舒服。他排解这种日渐积郁的病态心理的手段比较极端，而他的行动力恰好能够满足他逐渐扭曲的精神需求。lrsLg
可在这里不行。他能轻而易举地干掉任何手无寸铁、反应缓慢且毫无防备的普通人，看着他们挣扎的惨状，他心里的积郁便会像被火点燃的冰块一样蒸发得无影无踪。但这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面具人，而自己已经被解除了武装。lrsLg
忍耐自尊心受损对男人来说比吞下毒药还要痛不欲生，可他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谁让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呢。lrsLg
通过了搜检，他重新穿上大衣，但身上任何金属物都被扣了下来，等到他离开时才能还给他。搜查者们还要把他的龙骨束胸也拿走，因为他拼命挣扎才作罢。然后，他又收获了一阵震耳的嘲笑。lrsLg
男人到这里来的原因是有人在金属园拱门后面要见他。走向那扇门的时候他听见“喀哒”一声，一块显示滚动字幕的机械标牌切换到了新的语句。lrsLg
『小错人人都可能犯。长时间积累的小错被发现后有可能会变成大错。』lrsLg
一走进门，男人发现坐在圆桌边的人的脸色比他自己的还要难看。这五个人中他认识施莱谢尔行动队长，还有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那人是“酸浆鱿鱼”教会的头子，名义上来说，男人也属于这个所谓的“教会”，尽管他更多时候是自由行动。lrsLg
另外一男两女都身披能拖到地面上的厚重外衣，大衣胸口处镶嵌着金质徽标，连环绕在大衣腰部腰带一样的环状物体也是金质的。两位女士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另一个健壮的中老年男人脸色也不太好看。lrsLg
“维利亚先生，请坐吧。”lrsLg1
施莱谢尔用不太和蔼的脸色说着平易近人的话，让男人感觉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坐在了为自己准备的小椅子上。lrsLg
“我记得我们没有告诉你需要在巡逻队特别保护区内行动吧？维利亚先生。”施莱谢尔在看到对面一位女士点头后质问起维利亚。“你知道吗，我们输送测试样本的秘密入口就藏在那个所谓的特别保护区内。因为你的擅自行动，巡逻队现在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输送测试样本的作业受到了很大干扰，惊动了在莱恩施塔特索维利蒙会本部的几位大布纵者。.....如果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话，可以对我身边这几位大布纵者说。利奥波德大人，从您开始吗？”lrsLg
“还是你说吧，蕾诺比丽。”健壮的四五十岁老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lrsLg
“能让三个最忙的大布纵者因为你凑到一起，你也算实现了一项创举了呢。法尔白尔·维利亚，或者我应该叫饲养员给你起的代号，'臭鼬'。我听酸浆鱿鱼教会的卡霍斯基会长说了，你的行动效率之高、执行能力之强，甚至可以和我们最精锐的行动队相媲美？”lrsLg
“您过奖了，这只是我排解烦闷心情所必须做的事。”男人不卑不亢地回答。lrsLg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索维利蒙会的行动队来？”蕾诺比丽根本不看对面坐着的“酸浆鱿鱼”会长尴尬的脸色，向男人递出了橄榄枝，“我可以以秘密行动部大布纵者的名义让你直接戴哭脸面具。到时候你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做得好了，说不定还能得到特殊奖励噢。”lrsLg
“您突然这样说，属实让我感到惊讶和羞愧。......”lrsLg
维利亚很清楚自己所在的“酸浆鱿鱼”教团，还有其他行事手段比较狠辣的帮派，诸如肩胛骨兄弟会、火树俱乐部或者维斯瓦匪帮等等，现阶段都为了自身利益受雇于索维利蒙会，负责满足索维利蒙会对“测试样本”的搜集需求。但男人对眼前这位美丽的年轻女士的这种突然邀请还是没法做到马上接受。lrsLg
“对不起，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单独行动。”男人婉拒了蕾诺比丽的邀请。lrsLg
“那么，你就和卡霍斯基会长商量一下，把索维利蒙会因为你几次淘气所蒙受损失的赔偿分摊一下吧~”lrsLg
蕾诺比丽尽管语气十分轻松，却把一份损失统计狠狠甩在卡霍斯基脸上。眼见那上面的天文数字，卡霍斯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lrsLg
“我想，蕾诺比丽大人，这个......这毕竟是维利亚未向我请示的擅自行动，”卡霍斯基变了语调，试探着压低了声音恳求道，“而且，维利亚是否属于我们教会，其实还有待商榷。......所以您看......”lrsLg
“你什么意思，卡霍斯基？就因为我不是鲁塞兰人？就因为我不跟你们一起祷告？你这会儿就要开除我教籍了？还有你，施莱谢尔，'只要能闹出动静，就不会追究具体行径'，这是谁说的呢？”lrsLg
“我他妈告诉你，你这个穿女人束胸的变态，”施莱谢尔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维利亚大声吼道，“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低三下四的雇佣兵，不听雇主的话，你他妈还想拿报酬？！做你妈的美梦去吧！”lrsLg
“好啦，你给我冷静冷静，施莱谢尔。”蕾诺比丽白了手下一眼，施莱谢尔只好立刻乖乖重新坐下。lrsLg
“如果不算那个仍然没找到的'高级特殊测试样本'，缺口已经很小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布纵者布索罗萨说。lrsLg
“你听着，我说维利亚是你们教会的成员，那他就是，永远都是。懂吗？”蕾诺比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卡霍斯基，毒蛇一样的瞳孔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不好好听主人的话，就得乖乖为自己闯祸买账哦。”lrsLg
蕾诺比丽打了一个响指，几个面具人应声走进来，把卡霍斯基和那份要求“酸浆鱿鱼”教团赔偿的天价统计表一起拖了出去。lrsL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