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炮兵的出现，以及在随后到来的野性牧群的攻势虽说让雷成虎头疼了相当一段时间，但只以牧群和少量正规军以及炮兵支援与雷成虎的部队以及主要在雷成虎的正面活动的贺沐平以及雷成虎多轮标定招来的天上的黑色高级战斗打击集群相抗着实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举措。kXoHl
但是无线电那头那个叫不通的声音却再度让他，或者说现在正在前线与对手对垒的前线指挥员们本能地感到了不妙。kXoHl
随着他们的战场之上牧群的啸叫逐渐安静——据称战场有人发现了一个身穿考究的白色整合运动指挥官制服的银发男孩被坦克碾过半身的尸体，如果说他就是梅菲斯特的话，那这一切都算得上是为民除害了。kXoHl2
但切尔诺伯格城内绝不安静，正在司子匠负责的东线正在发出顽强的嘶鸣。而正在群友内部的系统标定之上，司子匠的情况是：kXoHl
“索尼娅，你们不一样，不要把生命浪费在这种地方，快些去吧，带着你带过来的这些好小伙子好姑娘们离开，带着这个电台离开这个区域，直接对着我们调好的频道发信，通知援军前来，在那之前我们还撑得住......我们能撑得住，相信我，索尼娅。”kXoHl
从面前男人剩下的那只温柔的黑色眼睛中，一种索尼娅不喜欢的体贴或者说那种大人的关照的味道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就好像面前这个看上去不比她大多数岁的大哥哥已经是好些个孩子的父亲了一样。kXoHl
但少女并不是不通事理的人，她艰难地抿了抿自己干枯的唇瓣，作为切城本地人，现今的乌萨斯大同党合作者，她知道该怎样躲过那些她曾经崇拜过的乌萨斯正规军的纵深渗透侦察队——因为她就是这么从两个街区后方的收容所里领着她的“手下”摸过来的。kXoHl
少女没有争吵，没有闹腾，没有一如既往地做了问题精和捣蛋鬼，在前线永远肮脏的战壕和面前半边脸都被绷带盖住的战士面前，少女寻得了宁静，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kXoHl
“去吧，我现在得指望你了，索尼娅，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会给你颁发一枚勋章。”kXoHl
乌萨斯少女本来离开掩蔽部的脚步短暂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略有挑衅意味地扮出了鬼脸。kXoHl
“死了？那也就死了呗，谁还没死过呢，只是我更能死而已，该走了，索尼娅，去安全的地方，去找你一直都喜欢的雷成虎先生去。”kXoHl2
少女没有看到司子匠的正脸，只看见了一副飞旋的披风和一个快步从掩蔽部的另一个出口走出的人影。kXoHl
本来只是一个高中生的索尼娅走出掩蔽部，大门在少女的身后落下，一切刚才被房屋遮蔽住的声音现在都开始明亮了起来：kXoHl
正在前线指挥部外，一只轻机枪嗒嗒作响，将子弹抛向远处也许不到400米距离，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但司子匠还在这里。kXoHl
少女伏低了身子，带上了她挟裹来的学生们，正在他们身边，整个城区烈火滚滚，死亡的硝烟一视同仁地蒸腾着切尔诺伯格的生命，她们穿过的大街之上现在到处散落着尸体，正在刚才索尼娅还帮着一个红军战士把一个乌萨斯军人推倒在墙边上，用冲锋枪打成了筛子，而那个乌萨斯军人的尸体现在还在那里。kXoHl
而坦克正在逆着她们的方向前进，这是司子匠组织的第几次反冲击了？kXoHl
司子匠并没有数过——敌人数量好若恒河沙砾，好像整个乌萨斯集团军的炮火和军人都压在了这个小小的正面上，目标非常明确地指向了之前夏砾关闭了的星炬的所在地。kXoHl
而敌人打算做什么，那么司子匠就不能让他们做什么——所以现在，正在切尔诺伯格由司子匠所捍卫的大街小巷之间，人们在断壁残垣之间奔跑、卧倒、爬行，与自己的坦克一起死去，或者一起前进。kXoHl
处境艰难，但还能活着，毕竟敌人是乌三集，还不是什么诸如16装、20装这样的德国佬精锐部队，哪怕前线压力巨大，钢铁之师还在坚持，还在奋起勃发。kXoHl
直到白天来临，直到太阳升起，直到他的盟军前来支援他的战线。kXoHl
从历史中来到这里的战士们疲惫不堪，满面污垢，眼睛闪烁着冷酷和顽强的神情，敌人还在接近，他们可以用大炮的精准打击摧毁他们赖以做支点的重型坦克，但正在前线，自动枪与炸药包以及炮弹盛开的声音愈发的密，从之前的鞭炮变成了暴雨。kXoHl
排长向着再度提着冲锋枪出现在前线的司子匠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个人已经上了年纪，肩膀宽大，但他本来也不再会变老，他们本就是从历史之中汲取力量而来的战士。kXoHl
“我们失去了一个支撑点，在那里，我们原本能够控制至少三条街道之间的交汇，现在我们得把他打回来。”kXoHl
排长不信任地眯了眯眼睛，又使劲拉了拉身上的子弹带，他踮起脚，好像是要从司子匠率领的突击队身后看见金属铁甲的身影，但他什么都没看到，只看见了一堆比磐石更加坚硬的人。kXoHl
他们不像是喝了伏特加，也许来这里之前来润润口的水都没来得及喝，他们不耍滑头，也不作妖，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即将发动冲锋的命令。kXoHl
“至少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了，宝贵的坦克不能用在这个方向，所以我过来了。”kXoHl
司子匠平静地回答道，好像一点都不怕这个问题会让面前的战士怯战一般，不过也不对，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不再变老，在这里他们也会保持着最为朴素的感情保持对胜利的渴望。再或者，之前与某个人的交谈为他的脊柱和言辞灌注了力量，让他有意愿，也能够成为在极端困难之时的表率和领袖。kXoHl
正在前方不远处，什么东西被点炸了的声音震耳欲聋，在机枪掩蔽部内这动静就好像一记敲散鼓面灰尘的重鼓，但这里没人露出不舒服的表情，他们等待着命令，等待着战争，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kXoHl
“他们正在对付敌人的炮兵，不然我们前进就会被敌人的炮兵炸回来。”kXoHl
而刚才的爆炸的原因也被司子匠解释了出来。正在这个瞬间，又是好几枚重型弩箭扎到了沙袋上，将沙袋掀开来，紧接着法术的啸叫点亮了半边机枪掩蔽部的房间。kXoHl
然后下一个瞬间，趴伏在机枪旁边，刚刚还在射击的金发小伙子已经不再眨巴眼睛，他再没力气抓住机枪的握把，在两人交谈间颓下脑袋，翻了个身，再也没了声息。kXoHl
这一次，司子匠见到了，敌人就在不远处，他们有架设起来的武器，没有钢铁的庇佑，他们只能用脑子去赢得胜利。有那么几秒钟，司子匠抬不起头，不自觉地望向面前死去的小伙子软绵绵的脖子，再然后几乎是本能地用粗糙若浸酸鹅卵石嘶磨的声音回答期盼，回应请求的命令。kXoHl
他知道，敌人发现了他们，但他们还是要前进，后退在这个瞬间意味着死亡，前进——打断敌人的矛头，用血肉搓钝敌人的刀剑，等待新的一个师进入战场，第272近卫步兵团需要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他们可以倒下，但切尔诺伯格的命运将会被注定。kXoHl3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没有坦克，屁股后面没有大炮，需要用子弹和手榴弹啃下那些穿着铁壳子的白狗子的阵地？”kXoHl
红军的指挥员点了点头，他足够冷酷无情，在这方面，他权衡过通过自杀回到重生室来重新接通友军支援的选择，但远处的炮火告诉他现在他的友军也捉襟见肘——kXoHl
敌人使用的源石技艺远距离通讯干扰是几近概念层面上的，而看起来也是基于某种物质运作的系统内部的通讯手段也因此遭到了相当程度的干扰，让司子匠此时此刻只能勉力维持防区内部队之间的思维交换。kXoHl
又是一个泰拉之上通过源石绕过一切技术难题实现的超级手段，不过这样的技术显然限制颇多。kXoHl
正在掩蔽部外，那些在之前天灾之中成长出来的源石晶簇在合唱，在尖啸，在诅咒，在歌颂一个存在，一个堪称王庭之主的事物正在进击，正在无可阻挡地推进。kXoHl
“我是伤疤，我是残骸，我无处不在，我是大地之民与天神交战的残余，卑劣的尘民，服从我的意志！”kXoHl
没有泰拉人能够听见这诡异的呼号，而司子匠身边的战士也没有听到这样的动静，而也许是因为触碰了过去的缘故，司子匠听得见，而正在远处，刚刚在支援要求下帮助解决了一部分异构体的夏砾也听见了，就好像是某个寄存，或者说某群寄存在源石之中的意识正在对于大地上的一个人释放怒意一样——这个人不能强过头，不然打不赢，也不能不被星炬触碰过，不然仪式性的效果将不能生效。kXoHl
而正在前进的，正在举盾持矛的战士，正是他的意志，他的工具——为此，即便是魔王的预言他也可以抛弃。kXoHl
司子匠拍了拍面前排长的肩膀，然后示意他身边的战士拖上武器，跟紧他的步伐，他要恢复战线，他要赢得胜利，他要用自己以及身边战士的生命去搓顿敌人的锋刃，为后续己方部队的进攻创造条件。kXoHl
整个还在切尔诺伯格的群友团已经炸锅了——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上了战场就找不着了？kXoHl1
虽然说这个笑话的好笑程度堪比“好好的人进了医院怎么就去世了”，但这也算得上是切尔诺伯格现在的群友团体的真实情况写照，毕竟哪怕是之前司子匠或者余有年被俘虏之后，他们在系统上面的状态也最多只是意识不清醒，哪有过“受干扰离线”这个说法！？kXoHl
“你以为我没送，出来通讯兵表示里面环境比察里津还人间地狱，两边就像是没有战线一样在打对攻，只有城区边缘那条街道上有司子匠的部队在组织防御维护纪律以及疏散群众，就这还靠司子匠把炮全部码在底线上，必要时直接直射把人清理掉的操作，至于司子匠本人，那些人自己都不知道！”kXoHl
雷成虎愤愤道，至于此时此刻贺沐平和夏亚已然是进入了一言不发状态，他们手上的人形算是特种部队，而他们在各大旅级演训场上得到的最大的一个经验教训就是特种部队在缺失情报的情况下可以顺利地成功执行失败所有除了情报收集以外的任务。kXoHl
王淼压低了一边机身，他刚刚才砸完一遍自己身上的挂载，但他相信他的机炮也足够处理大部分敌人了——黑色高级战斗机压低了高度，准备从战场上掠飞而去。kXoHl
随着王淼的动作，他在系统之中的状态也很快变成了“受干扰离线”——群友们并不蠢，他们很快就为这种异常情况找到了解释。那块区域正在遭受甚至能够干扰系统中人与人之间远距离交流的通讯妨害！kXoHl
王淼有很多问题想问司子匠，但他的进场时间就这么一点，想问的问题最终还是变成了最为实打实的火力援助。kXoHl
“很好，王淼同志，现在开始地面引导，汇报地面进场航向，系统无法为你标定地方坐标，需要进行手动引导，完毕。”kXoHl
司子匠正在寻找自己能够动用的一切火力和一切手段——他要赢得胜利，不惜一切代价。kXoHl
“准备握手，开始引导，任务类型，ON-CALL-CAS，由花鲢提供FAC，注意按照两发三连信号弹修正航向，由红向绿。”kXoHl
“收到，王淼准备行动吗，握手已经确认，花鲢，语音清晰且响亮。”kXoHl
司子匠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杂波，与刚才怎么叫也不叫出来的情况有着鲜明的类比，而王淼现在只想着在通场的时候尽量完成一次近地空中支援，然后再直接飞出场外让其它群友直接把部队丢到这个绞肉机里来进行支援。kXoHl
而与此同时，正在场外，还在等待王淼汇报的群友也开始略略有了点莫名的心急。kXoHl
“你能不能对于敌人明确出现的地方用炮直接打几轮，我这边看高空群友的高清热成像还是能够标定一些比较明确的目标的。”kXoHl
自行火炮炮管旋转，开始将目标转向新的方向，而战雷群友在高空呼叫的炮击观察理论上来说也将足够精准。kXoHl
不过这一切，在前线收不到消息的二人都不知道，前线的临时前进航空管制员司子匠在发动进攻之前抬起头望了一眼，在切尔诺伯格城市的尸体之中，他看不到掠飞而来的战斗机，但他能够听见战斗机特有的喷气发动机的声音，这让他不由得多生出了几分期待——在此刻，王淼的眼中地面之上唯有抵死搏斗掀起的烟尘，除却信号弹的光芒他什么都没有找到，不由得自嘲地笑出了声。kXoHl
“‘黄辣丁’，请前进至红色信号弹方向，从城区底线出发，可以时报道。”kXoHl
王淼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座舱之外，确认了他现在的位置，接着继续和正在扮演前线航空管制员地司子匠交谈交流。kXoHl
“收到，一架F16C，在十七号城区南，091方位进场，112发20毫米弹药。5分钟支援时间。装备加强前视红外，能够和第二类协同——等等你他妈这堆二战装备哪来的数据链？无终止口令。”kXoHl
司子匠并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把数据直接导入进王淼的飞机数据之中的，只是命令手上所有的炮兵部队停止开火。kXoHl
“‘花鲢’了解。现在进行情况报告，敌方已标记白磷烟雾，我方所有炮位已经关闭支援，净空信号给出，目标良好，应该就是你们说的爱国者。”kXoHl
“你这倒真是好运气，听说雷成虎那边撞上梅菲斯特了，你不考虑劝降一下？”kXoHl
准备发动进攻部队指挥并没有与王淼搭白，他只是木木地继续汇报——kXoHl
“IP，补射红色信号弹，目标明确。海拔350。‘爱国者’，起点，白磷烟雾标记，方向180，无终点距离。目标是敌巨兽单位，沿大道向街垒方向前进，速度约30公里每小时。白磷烟雾已标记，友军，南1500，出口向右爬升到3000，035方向飞离。准备行动时通知。”kXoHl
爱国者的脚步越发的近了，但是司子匠的声调未曾变化。kXoHl
“他妈的你这压力得是有多大了，黄辣丁准备好了，最终攻击航向确定。敌未转向！到目标时间20！”kXoHl
王淼很少能够有这样需要人手动指引的时候，这一切让他感觉自己所在的世界更加真实，更加危险：kXoHl
机炮炮弹洗礼而下，在爱国者的身上骇人地绽开没有打穿的火花——而正在他飞离的时候，伴随着绝对不是机炮，大概率是来自雷成虎他们的场外炮火打击的地动山摇的动静，正在飞离的F16C上也炸开了一团火花，而在场外的其他人眼中，继同样下落不明的司子匠之后，他们现在多了一个大麻烦——kXoHl
“王淼：意识不清醒。”kXoHl2
本来现在就有点五根指头压十个洞的群友们发现问题大发了——王淼进去的时候还是“受干扰离线”，现在变成了“意识不清醒”......换句话来说，现在岌岌可危的不再只是司子匠的战线。还有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炸飞到什么地方的王淼！方才群友们估摸着碾死了梅菲斯特的好心情霎时间消失无踪。kXoHl
见了鬼了！kXoHl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