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肩胛骨兄弟会藏身的贫民窟时，巡逻队众人心里涌现出过去的回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面具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们。3tiWv
实际上，索维利蒙会只是将安德烈耶夫看作搜集“测试样本”的临时据点，因此活动在这里的面具人数量并不多，规模远不如在达尔比勒或者希那提那样庞大。这也是蕾诺比丽拒绝了施莱谢尔带领行动队直接下场请求的原因。3tiWv
此外，多茨莱尼亚在战场上节节败退，在胡怀海被阿坎迪亚海军封锁、达武荷武被苍梧同盟实际控制的情况下，从大陆南部各国抽调行动队去冬冰期即将来临的鲁塞兰，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更何况，安德烈耶夫不在索维利蒙会的“光点”体系之中，而即使是魔术团也需要借助魔术回路阀网络才能有那么一点点概率成功发动大型传送魔术。而这种魔术至今尚未真正实现成功的传送操作。3tiWv
安娜因上次在清剿维斯瓦匪帮行动时臂伤复发，只得称病告假，委托瓦西里和谢尔盖替自己带领巡逻队前去讨伐肩胛骨兄弟会。3tiWv
冬冰期来临之前，鲁塞兰的土地上经常飘落着雪花。轻飘飘的雪花并不起眼，落到地面上很快就会消失，但在连续不断地持续积累下，仅过一个晚上，雪花就会把外面变成白茫茫的世界。3tiWv
巡逻队与监狱驻军的防护区扩大到了铁道中转站区域，并成功阻止了一次“臭鼬”在白天对路人的突然袭击。当然，巡逻队还是没能逮住他。3tiWv
在中转站前面的小广场上，机械立牌上嵌着的齿轮依旧在淡淡的蒸汽烟雾下缓慢旋转着。牌子上的数字每天午夜零点更换一次，罗塞与尤莉刚来到安德烈耶夫城的时候，牌子上面的数字是“28”，而如今已经是“6”。3tiWv
冬冰期正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在急迫地做着最后的准备。3tiWv
“我倒很喜欢被雪花粘在头发上的感觉呢。”罗塞把厚帽子戴在尤莉头上。“尤莉要不要试一试？”3tiWv
“诶嘿，我还是有点怕冷。”少女说着把围巾向上拽了拽。3tiWv
处在巡逻队和监狱驻军保护下的街区，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许多人都在大批大批地花了钱把商店里的东西往家里般：煤炭、木炭、面粉、肉、菜、瓦塔伽酒和冰冻汤块......冬冰期最冷的时候，出门甚至都变成了一种需要鼓起勇气的事情。3tiWv
两人穿过中转站前的广场，路过城内的尼古拉耶夫教堂时，恰逢一群神父在街上进行宗教游行。许多平民跟在修女后面加入了游行队伍，人群保持着浩大的声势，手持精美的圣象，举着高大的金属架从街上走过，路上驶过的蒸汽轮械和马车无论有多急，遇到人群也都会停下来向圣象点头和挥手示意。3tiWv
鲁塞兰人向来有在冬冰期到来之前参加宗教游行的习惯。天空中的飘雪洒落在每一个人的肩头，让打头的神父们又长又蓬松的胡子和眉毛变得洁白无比，活像孩子们在年初圣尼古拉诞节期盼给他们带来礼物的严寒老人。3tiWv
路边的行人们目送着游行队伍逐渐远去，又各自奔向各自的目的地。走到街上冒着冲天蒸汽的一幢三层建筑旁，罗塞停下了脚步。3tiWv
即使是大白天，门口也依旧点着通亮的彩灯。蒸汽驱动的自动旋转门里时刻都有顾客进进出出。门上醒目的招牌写着“自动化蒸汽波洗浴”。3tiWv
天气极端寒冷的时节，连正常地洗个澡都成了奢侈。公寓楼层里简陋的淋浴间只能很勉强地使用。罗塞只要稍稍看一眼尤莉，就知道少女也和自己一样十分疲惫了。3tiWv
在换衣间，罗塞裹好浴巾，又一次拿掉了义肢。看着早已遗失另外半截的残臂，以及周围裹着浴巾走过的健全的其他人，罗塞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个不属于这里的“异类”。3tiWv1
直到尤莉在热气腾腾的“蒸汽波间”门口喊自己，罗塞才把义肢和衣服一起在储物柜里锁好，并不顾及他人因为断臂多看自己的目光，跟尤莉一起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3tiWv
坐在水里，水面恰巧没到深谷位置，残臂也隐没不见了。3tiWv
白天并不是这座公共浴场的营业高峰，因此这里除了两人之外并无他人。浴场靠楼后矗立着的庞大蒸汽动力机械驱动锅炉烧起热水，水池旁连接着铺在地面和墙壁上的金属管道的调节面板，把滑块卡在某个数值上就能调节起水温，但速度十分缓慢。3tiWv
少女靠在池边露出十分放松和惬意的神情，时不时用脚扑打着水，或在水里浮来游去。3tiWv
水池的面前就是正在缓慢旋转的巨大铜色齿轮，那是蒸汽动力机械的一部分。3tiWv
连接着机械体的轮轴和杠杆被它带动着一圈又一圈地周而复始地旋转，好似永不停歇的轮回，在凝固般的漆黑视野中，沉重、缓慢的蒸汽喷泄声，像从地心深处传来一般。3tiWv
水池的温度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高了，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3tiWv
面前的大齿轮背后忽地显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小齿轮，好似无数飘忽不定的影子，在间隔不定的淡紫色阴影中飞舞徘徊。3tiWv
视野中的影子已经脱离了束缚着它们的枷锁像，在眼前排列组合成一串串“1”与“0”的数字，由远及近、由少到多。3tiWv
一串串数字勾连起无数的齿轮和螺钉，交错伸来，仿佛已经把自己牢牢绑缚在其上。3tiWv
数字与齿轮缝隙的后面，遥远的、模糊的蓝绿色的眼眸与小麦般颜色的发丝一闪而过。3tiWv
“唔～～泡得真舒服.....罗塞姐姐？你怎么啦？脸为什么这么红......”3tiWv
罗塞不知道她是怎么挤出这声虚弱的呢喃的。视野中最后看到的见到的只有尤莉呼喊自己的样子。3tiWv
罗塞下意识地去触碰那声音的来源，抬起的只有半边空袖子，只好泄气地撂在床上。3tiWv
“刚刚发生了什么？......在街上看到了公共浴场，要和尤莉一起去泡一泡来着......”3tiWv
“还难受吗，罗塞姐姐.....？不要乱动，盖好被子.....”3tiWv
“我是怎么回来的？还有，衣服和......”坐在床上的罗塞低头看着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说。3tiWv
“那....那个.....是......是......”少女又开始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3tiW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