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禁忌（加更啦～）
跳过原本以芭芭玛莎为中介与精灵做的交易，在一份精灵契约的基础上，叠加了另一份新签的深渊契约。kX5fy
……雷奥其实不太懂魔法契约的东西。这些和【神圣力量】一样都是学徒最后一年才会开始学。芭芭玛莎以前只教过基础。kX5fy
“当然不行啊！”阿娅狠狠吐槽，“这就是把同一个东西卖两次啊！当然是不行的啊！”kX5fy
“……但深渊顾名思义，是灵界的最深层，据说是比众神的领域还要更深的地方。深渊的伟力，据说是连【命运】都能改变。相较之下，大精灵也只是灵界浅层中层的力量。也许真的可以靠【深渊契约】把【精灵契约】覆盖掉……”kX5fy
巫师是位于灵肉两界中间，并且把灵魂从物理的束缚中解放，学习探索灵界奥秘的人。kX5fy
但是，即使对努力探究灵界的巫师们来说，【深渊】仍然是最大的谜团。因为活人的精神即使潜入灵界，也不能潜到太深的地方，就像潜水深度有限一样。kX5fy
越是强大的巫师，能够潜入的深度就越高。但一旦潜入太深，就没法再活着回来。就算回来，也大都会精神失常，变成疯子。kX5fy
所以巫团完全禁止巫师们探究【深渊】或签订【深渊契约】。因为前代首席女巫德尔菲丝贝尔曾经说过：“【深渊】绝对不是人类可以操控的东西。绝对不是找到方法便可活用的力量。”kX5fy3
虽然巫团首席已经换代，但这一代的首席女巫弗兰切丝卡也没疯狂到废除这个老规矩。有些门你就是不能打开，有些封印你就是不能破坏。kX5fy
所以阿娅也不太清楚有关【深渊】的事情。别说她这个学徒，连大部分巫师都不清楚。kX5fy
“我还以为公爵的【意外律】契约是和芭芭玛莎签的，原来师父只是中介。”雷奥挠挠头，不过却又意识到这其实很正常，“仔细想想，师父好像从来都只是在当中介。”kX5fy
任何人跑来找芭芭玛莎谈交易的时候，芭芭玛莎都会提出奇怪的代价。她向贵族要求一箱金子，然后将它们丢进河里献祭给河流之王；她让一个佣兵割掉大拇指，用血肉来交换治疗瘫痪的腿；她要求一个农夫杀掉所有的牛，献给大地，来确保麦田不会枯萎。kX5fy3
……但不管哪次，芭芭玛莎都只是在做人与精灵的中介，负责交涉和收账而已。她甚至从来没收过中介费。kX5fy
这是最古老最传统的巫师生活方式。说白了，其实就是古时候的萨满……他喵的，连萨满都还会收中介费呢。kX5fy
“我也不确定【深渊契约】到底会如何具体运作，而且我不能把这件事向巫团汇报。”克劳迪雅哀叹道，“如果巫团知道白雪的状况，他们会把她杀掉的！他们会把她看作是对深渊禁忌的严重触犯，随时可能在失控的时候爆炸！”kX5fy
“我只能自己绞尽脑汁用各种方法抵抗命运，钻契约的漏洞。我把白雪关在房间里，阻止精灵接触到她，不告诉她任何有关灵界的事情，免得她小孩子好奇；在白雪身上施放阻隔法术，不让她被灵视追踪到……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法阻拦深渊的触手，也挡不住邪灵的觊觎！”kX5fy
雷奥摸摸下巴，基本明白了：“所以你最后把白雪故意不小心丢到【特区】去，那边几乎没有精灵力量……深渊呢？”kX5fy
“深渊邪灵不愿意靠近【特区】。”克劳迪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观察的时候发现的。不是不能，应该只是‘不愿意’。”kX5fy3
“但即便如此，我也挡不住命运……在因果律的作用下，你们最终还是前来追债。在因果律的推动下，进去【特区】，而且还正好遇到白雪！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kX5fy
而且这话就让雷奥和阿娅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当时的情况确实是有点巧合过头了。kX5fy
或许这世上确实是有因果编织而成的一张网。不是全然无法捉摸的“命运”，而是每个人的所作所为最终交汇而成的因果报应的长流。公爵搞出来的债务，最终还是必须要有人偿还承付……清算终将到来。kX5fy1
“所以你只好在我们进一步惹麻烦之前，冲进【特区】给白雪喂毒苹果，让她进入‘基本上就是死人’的状态。因为死人没法作为债务被偿还。”kX5fy5
说到这里，负责给白雪搬棺材的雷奥终于也忍不住失笑，kX5fy
“恭喜你跳出思维定势，但这根本不算办法吧？难道要让这小姑娘一辈子假死躲债？”kX5fy
“所以我最后只剩下一个办法。”克劳迪雅委屈地呢喃，“先让白雪保持假死状态，然后去把埃尔塔尔公爵杀了。如果债务结算的时候，白雪被认为是死的，也许灵界就会忽略她。之后我再把她救活便好……结果，最后这孤注一掷的引爆军火库，我也没能把公爵炸死。是因果律的丝线在阻挠我。”kX5fy
“别怪什么因果律。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因为你自己的计划破绽百出。”这下连阿娅都忍不住不客气地吐槽了，“雷奥之前说的没错。不好好说话，整天说谜语的人，被坏多少事都是活该。”kX5fy1
雷奥点头，难得赞同阿娅的话：因果律的丝线？命运的束缚？什么鬼玩意。kX5fy
杀人者人恒杀之，欠债就要还钱，那是一方面的理。雷奥承认世间该有这些东西。kX5fy
但什么莫名其妙的强制命运束缚，他就嗤之以鼻。kX5fy1
克劳迪雅无言以对，只能望着透明棺材里死眠的继女发愣，面色哀戚。kX5fy
事到如今，大部分的疑问也都搞清楚了。雷奥趁机和阿娅交流了一下眼神：「你觉得公爵夫人这些话是实话吗？」kX5fy
这样的话，起码真实性应该是没问题了。下一步，就只需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kX5fy
「按照师父那善心的性子，就算我们真带着白雪回去，向她报告【深渊契约】的始末，她应该也不会把白雪杀了吧。」kX5fy1
「你老是把对自己好一点的人就想得太善良。哪天你被亲近的人背叛了，可不要哭得死去活来啊。」kX5fy
「我现在想做的事情是处理那个公爵。和深渊力量交易是最高级的巫师禁忌，哪怕是自己的导师触犯，学徒也有义务要立刻通报巫团中央。根据巫团的规定，如果发现未经认证的野巫师胡乱玩弄深渊力量，更是要立刻通报——或者立刻夺去他的性命。」kX5fy
后者其实是对正式巫师的要求。考试不论，巫团很少真的要求学徒去战斗，主要是因为觉得他们没用，而不是好心。kX5fy
但是，如果阿娅和雷奥能打倒一个乱玩深渊力量的叛逆野巫师呢？也许巫团中央就会给俩人的学徒毕业考试加分。kX5fy
要知道，阿娅这并不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着想。她深信自己本来就是能通过启蒙试炼的。但雷奥跛脚啊。万一他到时候真的考不过没法毕业，岂不是乐子大了？阿娅想办法帮他额外加点分，有什么不好？kX5fy
其次，阿娅本来就很想把这公爵宰了。她很记仇，算盘打得很精呢。kX5fy
至于雷奥，这战狂反正就有百分之百的兴趣去和公爵战斗。kX5fy
“白雪只要还是死亡状态，【契约】就无法结算。我们先保持现在的状态把你和白雪都送去交给芭芭玛莎定夺。”所以阿娅最后作出决定，“如果公爵出来碍事，我们就可以合情合理把公爵杀掉，看看契约是不是解除了……这算是我们仁至义尽了吧，克劳迪雅？”kX5fy
“如果公主想要杀死埃尔塔尔公爵，我这里还有两张牌。”kX5fy
她用剩下的一只手臂推动床边的暗格，弹出一本大书，长三尺，宽两尺，大约两百页，古旧而破烂，有几页已经变形或者被撕破了。封面也有污损，但还是看得见书名，用帝国官话写着《灰王圣典》这样的名字。kX5fy
阿娅露出厌恶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把书接过来，就好像那是某具刚刚死去的尸体。kX5fy
“这本书详细讲述了如何与深渊中古老而强大的魔王们立约交易，非常可怕。埃尔塔尔公爵应该已经从中得到了他所需要的相关知识。”kX5fy1
高深复杂的巫术修行几乎不可能自己看看书就完成。因为就算只是想施展最粗浅的法术，都需要在老师指导下经过好几年努力用功，才会有自制跟掌控的能耐。kX5fy
但是看着书，照着做，去和灵体签约借力，却总是有人能做到——甚至有很多傻子都能做到，然后惹出大乱子。所以，并非巫师的公爵也能够玩出这种花样。kX5fy
虽然巫团总是在努力查禁和销毁相关的知识技术，但不知为何这种书总是烧之不绝。kX5fy2
阿娅翻开书页稍微看了两眼。里面全都是潦草的手写笔记，书中的木刻版画描绘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恐怖邪灵，周围还有注释和更正。虽然大部分字迹都是黑色的墨水，但有些部分似乎是用血写成的。kX5fy
她正好看到书上写着：被打上烙印之人的生命即为深渊的活祭。其流尽的最后一滴血，以及临终时的苦痛绝望，都会成为新生黑暗之子的生命食粮。kX5fy2
“我可不会蠢到碰这种东西。”她把它合上，小心翼翼地丢到包里，“之后上交给巫团吧。他们应该会给我们考试加分的。”kX5fy
阿娅真的还没蠢到去碰这种魔法。这是她母亲告诫过绝对不能沾染的禁忌。有些道路最好永远也不要踏足。kX5fy
克劳迪雅点点头，又说：“我在这寝宫地下埋了很多从公爵那边偷来的弹药。本来是计划等他攻入我的寝宫之后再伺机引爆，和他同归于尽。但根据您们的意向，也可以再调整计划……”kX5fy
可惜——雷奥觉得——这自爆炸弹恐怕是没机会用上了。kX5fy
她听到金属在花岗岩地面上震动的沉重声音。而且声音的来源还不止一个。kX5fy
他们都穿着整套的黑色盔甲，胸甲肩甲护膝头盔部件齐全，看起来却不是金属材质，更像是陶瓷，故而轻巧。他们的手里都提着突击步枪。kX5fy1
但雷奥对此不以为然：“照猫画虎。如果真拿大炮炸弹把寝宫轰了，我们可能真要都死在里面。结果你让十个步枪兵进来。就算有高科技护甲，也只是我雷奥的一口食物而已。”kX5fy1
高科技根本不是这样用的，又不是拿着机枪穿着战斗服就叫作先进作战部队了。kX5fy
“我当然知道直接把寝宫炸掉更好。至少也该在平地上集中火力射击你们。”kX5fy
“但既然白雪在你们身边，我便不能施展太强硬的手段。莫可奈何啊。”kX5fy
他的身高超过两米，整个人包裹在高大的黑色甲胄之中。这套动力盔甲虽然是纯黑色，但遍布全身的花纹装饰仍然十分优雅华丽，有股古典与科幻味儿混合的美感。kX5fy
至于他的手里，则是提着一柄长枪——枪头莫名地长，排除无用装饰，从锋利的枪尖到握柄尾端都呈现一直线，不带丝毫歪斜。枪刃迸发着玄秘的灰光，一侧刻有一只紧闭的眼睛。kX5fy
【破军公】格兰兹·瓦尔德克·冯·埃尔塔尔公爵，手提帝国的魔枪，穿着自联邦进口的动力甲来了。这搭配可真不错啊。kX5fy3
这个世界的魔法是反工业的。但强者本来就要两边都吃才能爬上最强嘛。kX5fy
“这边还有点意思。‘破军公’这称号至少不是欺世盗名。阿娅，杂兵交给你了。”kX5fy
步枪兵们本想开火，但公爵挥挥手，让部下去对付两个女巫。kX5fy
“但人类的智慧长处就在于懂得运用工具。力量衰弱就用装备强化来弥补。我有魔枪和动力甲，你只有一把粗制烂造的铁剑。你觉得哪一边会更强呢？”kX5fy
“你的枪和甲不错。马上就是我的了！”kX5f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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