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归赌气，在优月季小小发泄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后，她还是毫无保留地和老师共享了今天跟渚见面时发生的事。42Ts9
其实只有几句话就可以很简单地概括她和渚的会面了——渚想要确保补习部无法通过第二次测试，至少在下个星期结束时的第三次测试之前继续把补习部限制在合宿场地中。42Ts9
为此大脑早就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的渚显然会简单粗暴地用很过分的手段达成这一目的，被补习部的成员甚至日富美讨厌乃至记恨也是可以预见的结果。42Ts9
优月季觉得这样不好，所以主动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身上，由她来负责“确保补习部无法通过第二次测试”。42Ts9
“现在的渚大概会做出些很不讲道理的事情吧……我虽然有试着去平复过她的心情，但是不知道能有多少作用。”优月季有点垂头丧气地低下双眼。“毕竟，我只是个外人……”42Ts9
“没这回事。”老师身体前倾，抬手轻轻抚摸少女头顶的黑发——汗水风干之后留下的痕迹让本来柔顺的长发手感绝对说不上好，不过老师并不在意。“一定是因为你的努力，渚才会愿意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42Ts9
“做这种等于要和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的事情，对渚来说一定是非常艰难的吧。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不会随便把这件事丢给他人。”42Ts9
大概是因为正处于“脑袋不太好使”的状态，优月季对他的摸摸头也没有一如既往的反应。不过老师本来也没打算只靠这么一个动作安慰她，于是拿开了手继续说。42Ts9
“所以能把这件事托付出去，说明优月季你对渚来说一定也是相当重要，非常值得信任和依靠的存在。”42Ts9
“说不定确实是这样吧……”优月季把头转向另一边，但和看似抗拒的动作相对应的是完全赞同的语气。“渚对于我来说，一定也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不想看到她做出伤害他人又伤害自己的事情，不想看到她迈出无法挽回的一步坠入悬崖……”42Ts9
“诶……”优月季惊讶地同时又有点犯了错被发现的心虚，把头转回来一点点偷偷瞟向老师。“那个……我……”42Ts9
“我不打算批评或者赞扬你的决定。”老师对着优月季笑了笑，想让她放轻松一点。“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确保补习部无法通过第二次测试’。”42Ts9
优月季思考片刻，在想清楚这之后的关系后有点无语地眯起眼睛：“您是认真这么问的吗？因为您现在是补习部的指导老师，我接下来可是会和您敌对的。”42Ts9
“优月季怎么会是我的敌人呢。”老师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摇了摇头，又继续给优月季解释起自己的想法。“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后天就是第二次测试了，时间足够你想出周密的好计划吗？”42Ts9
“这确实是……两天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哪怕只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完全掌握建筑的构造都只能说是刚好够用。”42Ts9
优月季表情苦恼地低下头，但是语气和眼神中没有一丝迷惘。“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了。就算在考试当天直接袭击教室也好，答应别人的事情我绝对会完成的。”42Ts9
“还是不要这么做吧。”总感觉优月季好像也有点上头了，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这种粗暴的方法的话，补习部的大家可是会讨厌你的。”42Ts9
“最理想的结果也只是讨厌的对象从渚变成了你，我觉得这可说不上是个好结局。”42Ts9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辩解，阻止补习部通过测试这件事毫无疑问都是站在了她们的对立面。”42Ts9
优月季的身体抖了一下，显然被补习部的成员们讨厌对她来说绝对不是无所谓的事情。但她攥紧左手，低沉的语调像是把所有动摇都用力压进了内心的最深处。42Ts9
“被讨厌也好，被怨恨也好……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42Ts9
老师：“就算如此，也不能用这种伤害他人又伤害自己的方法……”42Ts9
“伤害他人这点我不打算否认，但我完全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个决定的。”42Ts9
“日富美她们不想被退学，说到底如果没有渚从中干预的话，进入补习部本来就是为了提高成绩离开补习部，这是理所当然毫无质疑余地的事情。。”42Ts9
“渚的诉求则更简单更加理所当然——她不想死。”【死】这个字似乎对优月季造成了些刺激，她微微颤抖着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虽然因为看不到希望所以转而安排起了后事，但我知道她绝对还想要活下去。”42Ts9
“要让我在这两边做出选择的话，我做不到，我会疯掉的。”42Ts9
“所以为了我自己不会失心疯，不能让日富美她们被退学，也不能让只是想活下去的渚成为那个恶人。”42Ts9
“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但是至少……我要把这件事的决定权紧紧握在手里。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做些什么的话那就由我来做，如果非要有一个恶人的话那就让我来当。”42Ts9
看着身体不断发抖，但睁大双眼直勾勾盯着面前被子的优月季，老师抬手伸过去用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42Ts9
优月季一下子绷紧了身体，连老师贴在她眼睛上的手都能感受到她的脸变得僵硬：“您的意思是……”42Ts9
“只有眼睛去看的话，这件事无非就是‘渚为了让补习部退学故意阻碍她们通过测试’，或者‘优月季不知道为了什么阻碍补习部通过测试’。”42Ts9
“但是除了眼睛看到的真相之外，还有言语可以用来传达彼此的心意。”42Ts9
“【沟通】和【交流】是必要的，如果能好好地跟补习部的大家说明情况的话，她们一定也能理解的。”42Ts9
优月季向后仰头，脱离老师手掌的遮盖难以置信地看过去：“这种想法……也太天真了点。”42Ts9
“而且即使她们真的能够理解又有什么意义呢？要她们主动放弃第二次测试的话我第一个不会同意，最后还是要发展到兵戎相见。”42Ts9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或许确实是毫无意义吧。”老师也收回了手，靠在椅背上做好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就算【相互理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能通过交流明白彼此的心意的话，也一定能做到些什么吧？”42Ts9
“至少日富美、梓、花子、小春，还有渚和你之间，不该是一定要有一个恶人的。”42Ts9
从优月季闪烁的目光来看，这个提案对她来说相当有吸引力。42Ts9
所以她也只能换一个方向来婉拒老师的提案，同时也代替那已经摇摇欲坠的“一定要有一个恶人”的理论说服自己。42Ts9
“可我已经给爱发过消息，让她和叶芽先回去了，优月季你现在这样一个人回千禧的话我会很担心的。”42Ts9
“之后我也会跟佑香和诺亚说明的，你现在也不是能工作的状态，至少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42Ts9
既然老师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优月季也确实是没有办法再拒绝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边说边叹气一样地轻轻开口。42Ts9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老师的想法，去补习部把一切都告诉大家的。”42Ts9
老师微笑着对优月季竖起大拇指：“我和优月季一起的话，一定能做到的。”42Ts9
“因为我们就是这么天真的人，不是吗？”42Ts91
病房的窗外，一架尺寸和鸟差不多的白色无人机收起一直注视着优月季和老师的摄像头悄悄离开，似乎是收集到了满意的数据。42Ts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