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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黑黑,要落雨 12

  把一个村的危房推倒重建是一件工程量很大的事情,魏白的剑只能粗砍不能细琢,真要制作建房木材还是得看村里的男人。loZ8i

  一连好几天,魏白都在林子里忙,小令也来打打下手,一个人扛几吨重的木头还能不时来个后空翻给大伙整活,看得村里人目瞪口呆。loZ8i4

  可家里最大的两人出去了,苦的就是小黍了。loZ8i

  “我不要在家里玩,我要去找爹爹。”loZ8i

  小年又开始闹腾,在屋里脏兮兮的泥地上打滚,看得小黍好委屈,衣服都是她洗的呢。loZ8i1

  “爹爹和姐姐去忙了,年要乖乖的。”loZ8i

  黍小跑几步把年抱了起来,拍了拍她屁股上的泥,谁知年反手一巴掌把泥拍到姐姐脸上。loZ8i

  “哈哈,大花猫。”小年笑得前仰后合。loZ8i1

  “你……你怎么这么调皮呀!”loZ8i

  黍气得眼泪直冒,可年才不管她,又去玩幺妹的角。loZ8i

  安安静静的小夕正乐呵呵地笑,然后就被突然袭击,也开始哭闹。loZ8i

  左一个年,右一个夕,闹得黍心里越来越烦,眼泪也顾不着流,握紧拳头高声一吼:loZ8i7

  “你们不要再吵了!”loZ8i

  “!”loZ8i

  年和夕齐刷刷地停下,害怕地抱成一团。loZ8i1

  “不知道爹爹和姐姐在忙吗,还在吵,整天就只会吵,一点都不知道疼人!”loZ8i

  六岁孩童模样的黍跟个小大人似得,一手叉腰,一手对着两个妹妹指指点点。loZ8i6

  小年和小夕不敢还嘴,结果黍一直说,整整说了半个小时,还越说越生气,到最后摔门而出:“我不管你们了!”loZ8i6

  留下两小只面面相觑。loZ8i

  ————loZ8i

  炎夏的太阳最是灼热,黍刚跑出来一会儿就后悔了,把两个妹妹留在家里总有点担心,但现在回去就失了姐姐的面子,于是就跑去找爹爹。loZ8i

  可爹爹在哪呢?loZ8i

  黍一路跑一路问,村里剩下的人都想给她带路,但都被拒绝,爹爹说过,能自己做的事还是不麻烦别人了吧。loZ8i

  于是黍找啊找,终于找到了爹爹。loZ8i

  魏白正蹲在一片积了水的荒地里,头戴稻草编织而成的斗笠,身上的黑衫破破烂烂,被一群黄皮肤的青壮年簇拥,手上拿着一根稻子,嘴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loZ8i4

  黍惊喜地向魏白扑过去。loZ8i

  猝不及防的男人被扑倒在水中,但顺势将女孩高高举起。loZ8i

  “爹爹!”loZ8i

  太阳底下,黍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笑得比阳光还灿烂。loZ8i

  周围的男人都认识恩公的女儿,纷纷向后退几步,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loZ8i

  “黍儿怎么来啦?”loZ8i

  魏白如沐春风,一个跃起稳住身子。loZ8i

  “黍想爹爹了。”loZ8i

  怀中的黍扭捏地撒娇:“妹妹好烦,黍不要待在家里了。”loZ8i

  魏白听得心中一疼,照顾她们该是自己这个父亲的责任,黍本来就是孩子。loZ8i

  “没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魏白笑道:“黍儿今天就和我在一起,好不好?”loZ8i

  “嗯!”小黍笑眯眯地点头,过了会又面露犹豫,支支吾吾道::“黍还是回家好了。”loZ8i

  “家里还有妹妹呢。”loZ8i

  魏白听得又是一阵心疼,一套亲亲抱抱举高高把小黍开心得晕头转向。loZ8i

  “令儿,令儿。”loZ8i

  “诶爹,干啥。”不知从哪飞过来个令。loZ8i1

  “今天你去哄哄俩妹妹。”loZ8i

  “哦……”loZ8i4

  令看了小黍一眼,耷拉下脸,不情不愿地离开。loZ8i

  解决完了家事,魏白重新把人叫了过来,开始继续讲:loZ8i

  “你们在插秧前一定要把地弄平,弄平懂不懂嘞,还有那个秧苗,要浅直匀平……”loZ8i

  “然后是节气,我跟你们讲喔……”loZ8i2

  魏白讲了一上午的理论知识,怕人记不住还弄了个顺口溜,黍也歪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听。loZ8i

  午饭,村里的妇人送过来各式各样的杂粮,给魏白带来几块米饼,用粟谷——就是小米做的,又硬又苦,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好东西。loZ8i

  黍是可以不吃饭的,但也尝了一口,不爱吃,比起京城的山珍海味差的远,但还是皱着脸咽了下去。loZ8i

  有妇人注意到这里,于是递来一颗麦芽糖。loZ8i2

  黍看了看爹爹,在他点头后才伸手接过,用粉舌舔了一口。loZ8i

  “好甜。”小黍咧嘴一笑,甜得眯起了月牙。loZ8i

  “甜吧,”魏白朝妇人点了点头,在后者流着泪的跪拜下抱着黍转身:loZ8i

  “这是他们救命的东西。”loZ8i

  “呀!”loZ8i

  黍心下一惊,想把这颗糖还给人家,左顾右盼,那妇人已经隐入人群。loZ8i

  咬着下唇,黍柔柔道:“黍以后做好多好多麦芽糖给他们。”loZ8i

  “哈哈,是吗。”loZ8i

  “爹爹小瞧我,爹爹小瞧我!”loZ8i

  “哪有,哪有,小黍可是能呼风唤雨大人物,我是在高兴。”loZ8i

  “嘻嘻。”loZ8i

  在父亲臂弯上的小黍喜笑颜开,视线投向手上的麦芽糖,想再尝一口,但刚刚放到嘴边又拿了下来,撕下一块递到魏白嘴边:“爹爹也吃。”loZ8i

  “好嘞。”魏白咬下一小块:“谢谢黍大人。”loZ8i

  “嘿嘿。”loZ8i

  小黍大人很受用,把麦芽糖包了起来,放在怀里,等回去了也给姐姐妹妹吃。loZ8i

  下午,魏白手把手教他们种水稻,一天的忙碌很快结束。loZ8i

  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还要持续一段时间。loZ8i

  晚上,魏白抱着小黍回了家。loZ8i

  令已经闷头睡着,无聊的年正在欺负幺妹,可怜的小夕,怎么晃令都晃不醒。loZ8i3

  你就是这样照顾妹妹的?loZ8i

  算了,魏白也不指望令能做这事。loZ8i

  正想开口制止,怀中的黍突然厉声道:“小年,你又在欺负妹妹了!”loZ8i1

  年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认错。loZ8i

  嚯,小黍还有这本事。loZ8i

  魏白看得一乐。loZ8i

  黍安慰好幺妹,又温柔地摸了摸年的小脑瓜,拉着两人的手说了些什么,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摊开。loZ8i

  “呜哇哇。”loZ8i

  “怎么了怎么了?”loZ8i3

  正准备睡觉的魏白惊坐起,定眼一看,黍一只手擦着眼泪,另一只手上是融化了的麦芽糖。loZ8i

  诶哟,这孩子……loZ8i

  魏白是真没想到她会把糖留着带回来,当即把篝火点燃,起身抱住小黍,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loZ8i

  “好啦好啦,小黍大人不是要做很多很多麦芽糖吗?一块而已,等以后要多少要多少。”loZ8i1

  “爹爹唱歌给小黍听好不好?”loZ8i

  黍不说话,含着泪花可怜兮兮地点头。loZ8i

  就像摇篮一般,魏白轻轻地摇摆起手臂,口中柔声而唱:loZ8i

  “天黑黑,要落雨。”loZ8i10

  “阿公仔举锄要掘芋。”loZ8i

  “掘呀掘,掘仔掘。”loZ8i

  “掘着一尾旋留鼓,依呀夏都真正趣味。”loZ8i

  “天黑黑——”loZ8i

  “要落雨……”loZ8i

  歌声轻而柔,伴随着轻轻的摇晃,不一会儿,啜泣声销声匿迹,困意随之而来。loZ8i

  在父亲怀中,女儿半梦半醒间呢喃道:loZ8i

  “爹爹,词是什么意思?”loZ8i

  “意思是呀,小黍的呼风唤雨,要庇护百姓的良田万顷。”loZ8i6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