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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try#279:清静

  今天,老太太死了,也许是昨天。X6zlF

  卡瓦斯说不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X6zlF

  当他瞧见那些漆黑的鸟儿从不知何处归来,停在日渐稀疏的树冠上四下张望时,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太久没听见那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咳嗽声。他打开她的房门,发现巨龙已在黎明到来之前把她带走了,悄无声息,可能大部分人都走得这样匆忙。X6zlF

  临走前,她双手合十抚在前胸,给他们留下一个无痛无苦的微笑;如非她更加消瘦的身体,没人会相信她是在疾病的折磨中死去的。X6zlF

  鸟儿在窗外啼鸣,被露水濡湿的空气清新无尘;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眷顾她苍老而安详的遗颜上,甚至显出了一丝超脱尘俗的感觉。X6zlF

  不知在他那清醒与疯癫之间徘徊的心灵洞察到了什么,他不自觉地在门口站定,对那具瘦小病态、没有魂灵的遗体望而却步。他低下头,在宁静中独自为她哀悼片刻,才把她的死讯告知了隔壁的康帕斯和克洛卡。X6zlF

  三人一齐出钱出力,着手为她安排后续的仪式。X6zlF

  正如我们曾经所言,为了避免尸骸死后化为亡灵,火葬是最被人类广泛使用的方式。X6zlF

  在城市里私自燃烧遗体是不被允许的。他们跟着日暮时来取遗体的专门人员一道去了执行火葬的地方——正好是轮回节的那天夜晚,爱丽丝带他来的那座公墓附近。X6zlF

  三个人站成一排,一齐望向焦黑的土地中间。X6zlF

  对这些终有殁日的凡性生物而言,死亡永远是个沉重的主题。X6zlF

  克洛卡哀伤地垂着头,不愿再目送那副瘦小干瘪得令人怜悯的皮囊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康帕斯满面愁容地叹了口气,在她的头上缓缓摩挲,以示慰藉。X6zlF

  老太太对他们几个不薄,在曼恩这座大城市,即使是不那么昂贵的南城区,不仅收他们租金收得不多,平时乐呵呵地在院子里劳作,也会适当友善地和他们交语。到了最后,却是这样凄然而逝的命运。X6zlF

  以实玛利也略微低着头,把一条手臂遮到额前。天上来的那把耀目“长剑”直逼他脑门,害他额前都起了一层闷热的水雾。X6zlF

  可即便眼睛都在这压迫下被闪得刺痛,他目光也纹丝不动,幽幽如一口深井。那火苗肆意吞噬着老太太的遗体,越蹿越高。他眼中焰影狂舞,在这个令人伤感的间隙,他竟被诱引着陷入新的迷思。X6zlF

  假如旁边二人在这时候看过来,一定会连悲伤都顾不上,而讶异刚刚还在这里站立的活人,为何转眼变成了一尊“石雕”杵在这。X6zlF

  执行火葬的工作人员估摸着火力不够,就往里面添了块北地木;霎时,以实玛利看到点点细小的火星腾空而起,连点成线、织线成网。X6zlF

  网中闪烁着已故之人的面容、他珍爱之人的面容;越来越夸张,他看见了每一只被他击败的头领怪物、看见了雪人,甚至那个无脸的女孩。X6zlF

  正常人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看着火出神遐想……但卡瓦斯从深渊归来受到的精神创伤没有痊愈,起码还疯着一半。而且他隐约记得,爱丽丝并不希望他们为她的死痛哭流涕。X6zlF

  各种各样的意象显现在乌烟的笼罩下,冒险者完完全全被火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火在眼前编织的一幅幅蜃景,代价是躺于其中的那一具遗骸:血肉、骨骼、那一抹安详的微笑,正被势不可挡的力量啃噬着。X6zlF

  它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满怀着光与热,也能化身铁石心肠的魔君摧毁一切;它见证了人类的诞生与进化,却也变得和人类一样矛盾重重。X6zlF

  火焰影绰黯淡、衰退枯竭,地上最终剩下一堆冒着袅袅青烟的灰烬。唯天边咄咄逼人的光明依旧。X6zlF

  “……”X6zlF

  虹膜恢复了些光泽,以实玛利的意识逐渐从昨日的景象中回归。阳光普照,大地的热度上升着,即便站在斑驳摇曳的树荫底,他仍觉得一片烧钹被扣到了他的头上,头皮之下的血管懒散地蠕动着,仿佛连带他的理智也一点点融化。X6zlF

  利尔和爱丽丝,这二人的最后一程似乎完全反了过来。X6zlF

  以实玛利犹记得利尔下葬的那天,阴郁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大雨倾盆而下。之后一连两三天,他家人摆酒席请戏班,设宴款待了镇上的许多人。X6zlF

  今天,老太太的葬礼却晴空万里,太阳滥施淫威。没有唱戏的,没有吃席的,没有一群人浩浩荡荡跋涉游行,更没有几个人站在打开的墓坑边。X6zlF

  ……没错,除了他们三个,就是收了钱执行葬礼的葬仪,还有几个奏哀乐的乐师,根本没有人来为老太太送行。X6zlF

  她已是她家族的最后一人,没有子孙会来给她披麻戴孝的。更何况她平时都待在家里,除了集市哪儿也不去,交际圈小得一塌糊涂,几个人根本不知道应该邀请谁参加葬礼。X6zlF

  周围偶尔路过的行人,脸上写满了怠惰和不耐烦。他们听见响动,向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就快步离开。很正常,冒险者众多的南城区本就常常有人丢掉性命,最后一定会被送到这附近埋葬。X6zlF

  在这样一个生命凄然而逝的地域,居民们早已对一声声哀泣感到麻木,已经不会再对冰冷的石碑下躺着的任何一个人产生好奇和怜悯了。X6zlF

  “卡……以实玛利,你不是说联络到了一个人吗?”康帕斯凑到他边上,低声问:“他还有多久到啊?”X6zlF

  “……已经到了。”X6zlF

  所有人冲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人影一袭白衣,背着一只长长的木匣子,步履沉稳地冲他们这过来。那张硬朗带疤的脸,还有高大的个头,有一个乐手认出来了,不禁大叫一声:X6zlF

  “乖乖隆地咚哟!丹先生!什么风给您吹来了?”X6zlF

  “欸,少说点儿!没见着他这身白衣裳吗?”X6zlF

  为首的葬仪很有眼力见地提醒了他一句,刚刚那乐师马上住嘴了,生怕惹这号称“钢铁”的人不高兴。X6zlF

  老战士扫了眼这里的每一个人,冲以实玛利他们微微颔首,主动解释道:“爱丽丝夫人乃是我恩师。我昨日收到讣告,得知老师离世,应邀来此为其送行。”X6zlF

  众人了然,惊异于这看似无人问津的老太太,竟和这大人物关系匪浅。想来今晚回去,他们又有别的闲言碎语可说了。X6zlF

  其实,丹并不是第一次为了丧事来这儿。为首的葬仪深知他不喜废话太多,确认不会再有人加入,便号召众人开始仪式。X6zlF

  落叶纷飞,树木日渐稀疏,候鸟们也一群群动身前往一个不被寒冬眷顾的地方。此时此刻令大地也为之震颤的酷暑,是夏天今年最后的暴怒。X6zlF

  像曼恩这样的大城市,葬礼肯定比卢普那种空旷的小地方简便很多。又因为老太太没有子嗣至亲,一些特定的仪式也不得不从流程里删掉,最后剩下来的环节基本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了。X6zlF

  【何其冷清……吾辈第一次见到仅有寥寥几人的葬礼。】X6zlF

  听着丛雨的感慨,以实玛利这才发现,面对他时谆谆教导,充满耐心、理解和慈爱的老太太,她的临终仪式和大多数人的比起来都轻描淡写。X6zlF

  不过……入土为安,被世界仁慈地遗忘,也许反而是她期盼的结果。X6zlF

  她疲惫于适应一切崭新的事物,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或许她曾对生活敞开过心扉——他心想,但命运把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尽管她表面上仍热情洋溢、笑容可掬,可虚无像那只惩罚盗火者普罗米修斯的鹫鹰,把她的内在啄得血如泉涌。X6zlF

  葬仪流程化的致辞他没怎么听,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葬仪们已经把骨灰坛放入棺木里,让他们四个上前与死者作最后的道别了。X6zlF

  因为没有亲人,和她关系最近的以实玛利成了第一个。X6zlF

  冒险者没有穿“以实玛利”平时的水手服,而选择黑斗篷、黑裤子和白内衬的组合,让他看上去庄重了不少。然而,这身衣服有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深色衣服多吸收了不少太阳光。X6zlF

  他一步步走向墓坑前——就在她丈夫的旁边——前面躺着的红木棺材,感到脑袋在烈日照射下有种沉沉欲睡的迷昏感;周围的酷热犹如都汇集到了他身上,让他每一道喘息都呼出一阵热风。X6zlF

  一上前,周围的乐师就顺势奏响哀乐。X6zlF

  眼前湿润了,凝集了一层稠密的水雾,让视野模糊起来——可并非泪水,额上的汗珠自顾自流下到他的眼皮上,触碰他的眼球,让双眼在阳光和盐分的双重作用下刺痛不已。X6zlF

  以实玛利心情忧郁而沉重,但他依然没有流泪,也没有半点流泪的欲望。他不打算哭,只想保持肃穆和尊敬的仪态完成这场葬礼,正如那些蹲在遥远的树梢上,噤声俯视这一切的漆黑鸟儿。X6zlF

  “……”X6zlF

  默默地,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尽管这个决定对正常人而言是疯狂之举……呵,不过自己估计已经疯了,倒是和自己蛮相配的。X6zlF

  不过,不用把一切说出来。倘若她真有洞察内心的本领,他相信她现在一定也能感受得到。有一个能理解她的人……有一个能继承她的模因的人,她或许能够含笑九泉。X6zlF

  “愿您安然入梦,以后也会来看您。还有……谢谢。”X6zlF

  没有呜咽,没有眼泪。他轻抚着结实的红木棺材,低语着为她送别。X6zlF

  其余的人,包括丹在内,都庄重地完成了这一仪式,为逝者寄予临别赠言。就像爱丽丝希望的那样,也许有人流泪,但没有人哭泣。没人应该为她哭泣,也没人有权为她哭泣……倘若接近死亡,终于让她感到了解脱。X6zlF

  最后在哀乐声中,棺材被平稳地放进了坑位、填埋起来。以实玛利让一支白鹤芋,或者叫马蹄莲、和平百合什么的,躺在松散的墓土上。X6zlF

  爱丽丝明说过喜欢的花都不当季,想来想去,他选择了她在家里栽培的那一种。X6zlF

  这场除他们四个以外无人关注,也无人真正在乎的葬礼到此为止。X6z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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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字排开,肩并着肩从公墓走回爱丽丝的房子……哦不,现在应该叫“他们的房子”了。X6zlF

  老太太在遗嘱中声明,这栋屋子的所有权将转移至以实玛利、康帕斯和克洛卡手里,由他们共同决定它的命运。X6zlF

  ……X6zlF

  他们无言地在斜阳下走了一路,老战士也穿着一袭白衣、背着木匣陪了一路;甚至考虑到以实玛利的不便,也做了些伪装,加上逼人的炎热把人们大多赶回了室内,这才没有被任何人认出来。X6zlF

  沉默持续到他们最终回到屋子的门口。X6zlF

  “我和老师长久没有联络了。为不让我忧心,她少与我往来。包括今天,要是没收到讣告,恐怕我未必能送她最后一程。”丹沉沉说着,“本想请你们吃顿晚饭,但老师适才入土,并不合适。很快我又有新的委托,下次再议吧。”X6zlF

  “啊,哪里哪里!”康帕斯连忙摆手,“主意是卡瓦斯的,信也是他写的。要不是他,我们甚至不知道夫人是您的老师……”X6zlF

  “不单单是这个,光是看见老师最后能有人照顾,我就很欣慰了。”X6zlF

  看见丹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康帕斯他们不禁愣神。这位不苟言笑、正颜厉色的老战士……笑了啊。X6zlF

  “后生,晋升仪式莫要忘,就在几个月以后。”X6zlF

  提醒了一句,他与康帕斯、克洛卡一一道别。尽管不像别的人那样哭天喊地,几个人现在也是强撑着一抹笑容,他们此刻只想要平静。X6zlF

  面对最后留下的卡瓦斯,丹也不摆那副严肃的架子了。就像当初讨伐完克苏鲁之脑,在饭馆里的偶遇,他乌溜溜的眼珠放松下来,拿出日常谈话的态度,问:“往后有什么打算?”X6zlF

  “等我请人把盔甲修好,就会回去了。”X6zlF

  卡瓦斯整了整面具,但愿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不自然。X6zlF

  “那头有急事?”X6zlF

  “有个地方我非去不可。”X6zlF

  老战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过问,只是说:“知道自己要前往何方总是好的。”X6zlF

  “……现在,我有一样东西要托付给你。”X6zlF

  说着,老战士放下背上的东西,手脚麻利地打开了这只长木匣子。丹慎重地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原来是一把刀或者剑,黑白相间的刀柄,正插在一看就知道是仓促制作的木头刀鞘里。X6zlF

  老战士把鞘递给他,示意他自行将其拔出。以实玛利照做,握上刀柄,小心翼翼地让里面的剑身曝露在夕阳下。X6zlF

  不同于他见过的很多武器,这样武器的颜色仅有黑与白,各自正好瓜分了一半的剑身。 灰扑扑的护手残缺不齐,但看得出原本是圆角矩形。护手的工艺让他想起了丛雨丸、村正等系列的刀具,但这把刀和它们尤其不同的地方在于,这把刀,不论刀身还是刀刃,都是修长而笔直的,不存在任何弧度。X6zlF

  想来曾经,它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器。可惜由于时光的消磨,它现在可谓黯淡无光,粗糙得如同某些技术欠佳的武器匠打造出的失败品。可即便如此,把它拿在手上的时候,以实玛利还是隐隐觉得这并非凡物:X6zlF

  【碎裂 清静(破损)】X6zlF

  【近战武器-阔剑、材料】X6zlF

  【49-22 近战伤害】X6zlF

  【稀有度:灰】X6zlF

  【曾与村正齐名,据说可以用于铸造英雄之剑的武器,却不知为何被埋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X6zlF

  【“找寻你内心的平静。”】X6zlF

  【魔咒·碎裂:该物品已严重受损,不堪一用。】X6zlF

  “这是……”X6zlF

  以实玛利浑噩的精神也不禁为之清明了一点;没待他说下去,丹唯恐他误会似的为他介绍:X6zlF

  “英雄之刃的传说你定然听过,我就不浪费口沫了。向导社的资料称,组成英雄之刃的其中一把武器乃是以数把刀剑融合而成的史诗之物,其中势必要有一件能够承载能量的载体……”X6zlF

  “我知道。”以实玛利说,“预言之人已经找到了村正。”X6zlF

  听他这么说,老战士托起腮帮,棱角分明的脸庞若有所思时,反而让他看上去严厉而不可接近。X6zlF

  “村正……嚄,那把刀已经重见天日了吗?这样,就更有必要让你拿上这把刀了。”X6zlF

  “后生,你听好:就我所知,那时打造出英雄之刃,世上的刀剑匠争先恐后想要让自己的作品成为载体。然,成为载体的刀不在于其有多锋利、有多强大,因而想要锻出合适的载体,对匠人的工法技艺有着无比严苛的要求。”X6zlF

  “在那成百上千的武器里,被认为有这种潜力的有两把:一把乃是刀匠村正的村正,是为预言之人手中的那把。”X6zlF

  他竖起两根手指,并弯下一根,郑重其事地告知以实玛利:X6zlF

  “这第二把,名唤“清静”,就在你手中;乃一姓欧的匠人倾力所铸。据传,刀匠亲自深入光明与黑暗的沙漠,夺取了最重要的两样材料。”X6zlF

  “只可惜,当时的英雄选择了村正,而非清静。原因为何我一概不知,我少时甚至还好奇过,既然合格的载体有两把,为什么不直接铸造两把,如此便有两个英雄……也罢,我连天阿公是怎么发现此物的都无从知晓了。”X6zlF

  “一块被命运抛弃的璞玉……可悲。”X6zlF

  以实玛利无言,端详着这把光辉不再的古武器,觉得它愈发沉重。X6zlF

  他深知这把看似无用的刀究竟意味着什么。因此他不禁询问,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丹不自己留着。X6zlF

  “唉……”X6zlF

  老战士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我不再年轻了,跟着我只会埋没这把刀的潜力。而你——你的功绩自不必我重复;你还是老师的最后一名学生,我坚信也会是最有出息的那个。”X6zlF

  “……”X6zlF

  以实玛利迟疑地望着他,既然丹对清静知根知底,他实在不觉得丹因此就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X6zlF

  “别的原因?并非没有。且待下次见面,我们可择日叙说详情。你现在只需答应我一件事:成了这把刀的主人,你可能表现出不输预言之人的勇猛?”X6zlF

  他摇摆不定地点头。实际上,不是他自吹自擂,他已经比希洛那个白痴可靠太多了。X6zlF

  “这就好。夜幕将至,趁早歇息吧。”X6zlF

  “是,”他抓着手中清静,因激动而颤抖着,“我对您的信任报以感激。”X6zlF

  老战士微微一笑,脸上显现出某种和爱丽丝相似的疲态。随性地冲后生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要是让那些议论他薄情的人看到此景,怕是眼珠子都得掉出眼眶。X6zlF

  ……X6zlF

  尽管盛夏还有些苟延残喘,这挡不住落叶归根的步伐。历时十几天,卡瓦斯花了对不少冒险者而言的大价钱,请赫菲丝帮自己修好了损坏的盔甲,又埋头为什么做着准备。X6zlF

  康帕斯、克洛卡二人当然不可能发觉不到他的异常,但都被他简单地搪塞过去了。X6zlF

  康帕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知道他有什么不肯说——就像往常那样——他也没有再追问。更何况,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X6zlF

  几个人共同决定之下,爱丽丝留下来的房子被保留。而且,康帕斯和克洛卡的“断桥事务所”将在此重新开张。X6zlF

  在曼恩这样的大城市,这两位已经打出了名气的冒险者一定能常接到报酬更丰厚的委托。税费则由康帕斯和克洛卡缴纳;倘若卡瓦斯回来了,也会分担一些税务。X6zlF

  如此一来,康帕斯、克洛卡不仅有了个空间更大、生意更好的事务所,卡瓦斯回希尔瓦的时候也好有个地方歇息。X6zlF

  “Hxd,偶尔回来看一眼啊,这边还有人会想你的。”X6zlF

  康帕斯和克洛卡站在前院,两人冲卡瓦斯挥手道别。犹豫再三,他也半推半就地向两人挥手致意。X6zlF

  他们对自己这么殷勤,可能也是把自己当作同类了吧,“玩家”的同类。X6zlF

  已故的老太太,她为何对他那么上心,甚至积极地为他指点迷津呢?是曾作为教师的那些日子里的职业病作祟而至吗?X6zlF

  在深渊里的星海中,他隐约明白了一切。X6zlF

  他们……是同类。X6zlF

  他忘不了初次见面时,老太太眼里燃起的热切的火焰:那是孤独的老太太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类,所迸发出的欣喜。X6zlF

  她和他一样,很难让自己的心归属于这个世界。兴许她曾对这世界敞开过心扉,命运却一次次用苦难击垮了她,不仅揉碎了她的心,更为她打上了绝望的烙印。那段时间的抽烟喝酒、淫轶不归,无疑是她已经绝望的一种体现。X6zlF

  而正是亲身品尝过这种毒药,当她遇到自己的时候,才想要给予连她都不曾拥有的事物,只求倾其所能把他推出这个泥潭,把孤独留给自己。X6zlF

  卡瓦斯环顾着爱丽丝的前院,某种金色的小花朵轻柔地零落,为枯黄的草地覆上一层温柔而散发清香的毯子。就像爱丽丝在天见岛所说的,她曾经的梦想……X6zlF

  明年春来,铺满落花的院子里肯定又是一片沃土。X6z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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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米·科伦岛的能量读数正异常上升,此事和他有关的可能性,经过推算,有着远高于其他怀疑对象的指数。”X6zlF

  “理解世界的机遇往往是有限的。所以,但愿他不会注意到,我给他的盔甲上加了点‘小零件’……”X6zlF



  PS:好……我从被作业埋没的一周里爬出来了!(然而下周继续)

  PSS:我希望在下周——至少春节更个一章,以此给大家拜个年。愿大家2月10号都能过个好年。我?我那天考试。 2

  PSSS:OKK……这章结束,我们开始为肉前部分收尾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