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高速陆行器在杭州城外二十公里的驿道里驶动。kXYbV6
不同于低调的外观,其内部装饰极其奢华,是炎国京城贵族们最近流行的萨尔贡王庭同款车厢装修模块。整体材料为特殊加工过的赤金,搭配同样进行了特殊处理的完整的瘤兽皮毛。野蛮原始的兽皮与现代化的工业奢侈品相结合,呈现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kXYbV1
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时代前沿的高科技产品。在杏花城,他只有两年前坐过一次老旧的货运式陆行舰,跟随店家前往尚蜀学习当地的豆瓣酱制作配方。kXYbV4
很是新奇。前几天还在雨夜里跟地方豪强拼杀,刀光剑影、拳脚交加,一眨眼就坐在了每个角落都具备“可交互性”,把“高科技”这个词义解释得淋漓尽致的陆行器里——对于衍而言,这台陆行器简直要用“科幻”作形容了。kXYbV1
砰。沉闷的一声。令把一只酒坛子拍在了桌上,大大咧咧的躺在软椅里,“小衍啊,给姐姐倒酒。”kXYbV
衍给她面前的瓷杯里倒满了酒,这陆行器真是开得四平八稳,水面只有一些微小的晃荡,“这车子是谁在开?”kXYbV2
“很豪华吧?”令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台陆行器如果你想要买的话......嗯,大概需要三千万龙门币。是这个价格吧?”kXYbV18
过了两秒,驾驶座里飘出来一个简短的“嗯”字,算是应答。kXYbV
衍了然,同样是压低声音,“驾驶员该不会是京城的大小姐吧?”kXYbV
“大差不差。”令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是个很臭屁的姑娘,家里给她花大价钱买的载具,每天到处开着跑任务。”kXYbV1
“不愧是宗师。能让大小姐当司机。”衍尊敬的给她倒满了酒。kXYbV
“何止,我还能让她给我脱靴子呢。我告诉你啊,之前有一次我喝醉了作诗......”kXYbV15
荒郊野岭的,按什么喇叭!令不满的敲了敲隔窗,没有预料中的磕碰感,反而软软的、凉凉的,抬头看去,是一张阴沉的俏脸。kXYbV
啪。隔窗合上了。令朝着衍轻轻摇头,“要喝一杯吗?”kXYbV
令的酒品很好,从不强拉旁人作陪。隐姓埋名浪迹街头,有人主动坐下时她会笑着递过酒杯,独身一人时也能对着月亮或者花花草草自酌自饮、自娱自乐。kXYbV
只是喝醉了,就喜欢放声作歌,会把歌词用尾巴写在墙上、纸上、地上,墨意淋漓,常有富豪重金收藏,算是流连大炎民间市井的一则传说。kXYbV4
“塞北的酒就是这个味道。比伤口更痛,所以醉人,那些将士才能喝得爽快利落。”令笑吟吟的伸手点着衍的眉心,“你是没见过这酒的第二个用途。”kXYbV3
“淋在伤口上?”衍看过的武侠话本比他吃过的瘤兽里脊排还多。kXYbV3
衍又是一杯塞北烈酒入肚,已经有些晕乎,“喝不惯。”kXYbV
他放下了酒杯,“宗师,我二十岁,行冠礼了,莫要当我是孩童。”kXYbV
“二十年对于你的种族而言,只是沧海一粟呐,”令举起酒缸直接往嘴里倒。她的心情很好。“你可会源石技艺?”kXYbV25
“哈,我就说你还是小孩,”令的尾巴在车厢里甩来甩去,她还保留着理智,知道车不是自己的,没敢到处乱涂乱画,“等什么时候你的身体本能的教会了你一些如呼吸般自由随意的法术,你才算是长大了。”kXYbV20
“宗师......姐姐对于我的身世可有了解?”衍尊敬的又是给她倒满了酒。kXYbV
“略知一二。”令喝了酒,还是要打谜,“等你到了玉门,自然会明晓真相。”kXYbV
她把空掉的酒杯搁在了桌上,“这酒啊,就是江湖。哪儿有酒,哪儿就有江湖。朝廷可以是江湖,世家可以是,饭桌上碰个杯,也是江湖。”kXYbV
便是拉开了窗帘,指着窗外愈发明显的移动城市的轮廓,“现在,江湖就要到了,你进城去帮我取五斤湖松酒来。”kXYbV
令起身坐到了衍的身旁,大方的抱着他的肩膀,“这酒,我家那个叫黍的妹妹喝着可喜欢了,她醉了还会脸红呢,老可爱了。”kXYbV
不知是不是错觉,衍总觉得令的这句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kXYbV2
“能多告诉我一点......关于黍的事情吗?”衍对于那个抚养自己长大的女人所知太少太少。kXYbV
“当然。”令拍了拍丰满的胸脯,一阵波涛汹涌,“你把酒取来,我保证给你讲个三天三夜。”kXYbV7
陆行器进城了,驾驶座的大小姐递上了一块牌子。【司岁】。庄重的二字,让守城军士的表情也庄重了。kXYbV
衍提着玉门官兵制式的环首刀,推开车厢。一位素衣官员向他拱手,“少侠此去何为?”kXYbV
“我有手有脚。”衍不擅长被人伺候,连忙挥手打发了这个满脸阿谀奉承的人物。kXYbV
令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摸了摸嘴角,“西湖边上得死不少人了。”kXYbV7
“不必在意。江南士族的气焰过盛,也该打压一番了。”司岁台的女官有些苦恼和无奈的看向后座的令,“但是,关于‘岁兽’一事,还请宗师再三商酌啊。”kXYbV
“让他独自去闯江湖,这样也无妨吗?”女官反问,颇有挖苦之意。kXYbV1
“江湖实不可畏,怕的是自己一直把手放在水缸里翻搅。”令爽朗的大笑,端起酒坛子痛饮一气,“你这受祖辈荫庇才谋到【司岁】一职的小丫头,可没见过真正的‘江湖’呐!”kXYb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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