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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不少人,衍总算是找到了年的铁匠铺。站在窗边看着里面的布局,一时间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情绪。3tbWD
很难想象,能够锻造出神话般的武器的匠人竟然就蜗居在这样一间......“不拘小节”的店铺里。3tbWD1
“进来吧。”察觉到有客人来访的年用左手解开锁,然后推开门,这时候衍才看到她的右手正握着一团通红的、显现出熔融状态的金属长条。3tbWD
“叫你一声小衍,没问题吧?”年的脸上竟然是一种忐忑的神情。衍认得它,以前在杏花城的酒楼里打工的时候,那些想要谈生意的客人跟店家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3tbWD3
衍把怀里的断刀放在了堆满杂物的桌案上,还没等他开口,年就抢过了话题,“我给你造一把更好的。”3tbWD1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像这样着急的表态,无疑是将自己的焦虑和担忧抛给了衍——他还没有成长到足够解决这些问题的程度。都怪大姐,非得把这小孩与他们的关系说得一清二楚,反而让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3tbWD
不出所料,衍奇怪的看向火炉旁这个如雕塑般精美无暇的少女,对方绀紫色的眼眸里缭绕不去一份疲惫,“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吗?”3tbWD3
年没有再说话,而是把手里柔软的刀胚放在了火炉里,那些橘红的火焰登时呈现出奇幻的虹色光雾。3tbWD
她盯着火焰,在来到玉门的这段时间,已经做了许多次的“噩梦”。作为被朝廷忌惮的“岁兽”、民间传说的“神明”,她却总是担惊受怕。3tbWD
因为无论是年、令,或者是初来乍到的绩,甚至是名满大炎的朔,他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巨兽”。作为“巨兽”的庞大本体几个世纪之前就被镇压在京城的地下,被天师府严加看守。3tbWD2
如今行走在大地之上的他们不过是那位名为“岁”的巨兽在假死之后分裂出的十二个继承了其部分权能的意识,以接近人类的形态向自然描述它曾经的伟大。“岁的代理人”,这是一部分深究历史的学者在近段时间所确定的一种称呼。3tbWD
他们诞生自岁,却不是岁。各自掌控着与整个炎国社会息息相关的一种概念如琴棋书画、耕种纺织......无不是抵达了凡人终生都难以想象的高度。这份近乎于道的力量,诉说着“岁”的伟大。它们总有一天会被收回,而届时,这些早已在大炎生活了数百年的代理人的意识都会尽数消亡。3tbWD5
很久之前,年就担忧着这样的未来。诞生之贵重,使她畏惧死亡。3tbWD
所以当司岁台向他们这些代理人做出请求的时候,年总是在积极协助,以求能换得那些由无数天师用性命取得的奥秘。她也会游历大地,到访各个斑驳着历史痕迹的城市,去寻求拯救自己和亲人的机会。3tbWD
随着时间的推移,岁苏醒的征兆越来越明显,年不断的寻找都是一无所获,她几乎是麻木了,在这片大地上,无论是怎样知识渊博的学者都无法解开这个生与死的难题。她的兄弟姐妹们对此一筹莫展。3tbWD13
直到排行第二的望算尽天机,从五千万个可能性里找到了唯一的出路。3tbWD4
望瞒着所有人把“衍”送到了黍的身边。围绕着他设置了一场要拉着大炎所有势力入局的计划。即便是这位以棋成道的人物也算不清衍的命数,更是无从干涉。他只能竭尽所能的动用一切资源去加快衍成长的速度。3tbWD
啪嗒。未拧紧的水龙头不断滴着水。仿佛棋子落入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3tbWD
嘀嗒。在大漠弥足珍贵的水源浪费在了贴着瓷砖的公用洗漱池里。粘稠的声响。仿佛棋手坐在棋盘边嘀嘀咕咕的谩骂。3tbWD
嘎吱。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了水龙头上,将它拧紧,再也听不到棋子击盘的清脆,也听不到执棋者的谩骂。3tbWD1
穿着武道服的男人站在铁匠铺的墙边,看着年与衍在其中交谈,眼底里流露出一些期待和思索。忽然回头,建筑物错综复杂的阴影之外,一位白发苍然的老人正翘足而待。3tbWD
至少他能确定,面前站着的是教导出大炎众多才华横溢武将的玉门大宗师“重岳”,而非岁兽之首的“朔”。3tbWD
“他们都喜欢赌。”重岳背着手,走在阳光耀眼的街道上。“拿玉门做赌、拿天机阁做赌,甚至是拿整个大炎的未来做赌。他们想要把濒死的棋局推翻,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3tbWD
“玉门不会轻易沦陷。大炎也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一个年轻人独自奔赴绝境去力挽狂澜。”3tbWD
“因为宗师就在这里。”老人轻笑。3tbWD1
多少峥嵘岁月,沿边千里浑无事,唯见平安火入京。3tbWD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