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武”与“术”（二合一）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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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是上午带着断刀去找了年，直到夜里才两手空空的回到客栈。43bjs
有诗云：“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43bjs1
按照年的说辞，即便是她想要创造出一柄能配得上衍天赋的武器，它的诞生也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当然，如果催得很急、逼得很紧，倒是能抹掉一位数，从四十九天变成九天。43bjs2
关于“岁兽”，衍只认识年和令，他一直都觉得她们的权能挺没道理的。43bjs7
前者能随心所欲的将幻想里的器皿或者武器通过锻造的形式化为现实，后者对于权能的运用则达到了一个抽象的地步，梦境与现实重重叠叠，为所欲为的拨弄二者的界线。虚实更迭，诗词不过是记录那些壮阔迷离的幻梦的载体。有一句诗可以很好的解释这样的境界。“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43bjs1
随着满街的灯光亮起，沙漠傍晚渐起的寒意在不知不觉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渐黑的夜色里满是江湖气的喧嚣。每一则武林中广为流传的故事就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得以发生。43bjs
衍推开了客栈虚掩的大门，古色古香的木制装潢在灯光里显得明媚。忽然发现肩膀上搭着了一只玉石质纤细的手掌，红玉般通透的皮肤下的青筋若有若无，指甲若珠宝般点缀在五指上，弧度折返出圆润的、近似金属的光泽。仔细看去是一条条浅淡的纹路，仿佛贝类釉质层表面覆盖的花纹。正如雕塑家们对绝美的玉石进行水洗打磨，令其绽放出巧夺天工般的完美无瑕。43bjs8
他回头，果然是年。这是一位充满“匠气”的少女。外貌的每一处细节都要用“巧夺天工”作形容。这个词可以在她的身上反复用无数次，直到写满一整套关于雕塑、建筑、锻造的教科书。43bjs
如果是令。那就得是“诗书气”，既有江南诗词的温婉柔美，也有边塞诗词的豪放浪漫。令的美也应当是一种虚幻不定的。可以把梦境里的任何美好想象都寄托在她的身上。43bjs3
大概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离开了那间铁匠铺。年的情绪又变回了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欢乐明快。她凑到衍的面前嬉皮笑脸的问他，“令姐喊你到我们家吃晚饭。”43bjs
在夜色朦胧与灯光的作用下，这种震撼人心的美丽还是让衍的心跳下意识的加快了几分......悄无声息的靠近，毫无征兆的伸手，没有任何作为“人类”的气息。两个月养成的战斗意识被彻底激活。衍差点就条件性反射的一巴掌抽在年的脸上了。43bjs12
考虑到彼此之间的武力值差距，再想着自己还躺在对方工坊里的武器。衍忍住了。他终究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劳烦带路吧......”43bjs
“哎呀，别介意嘛，”年看出了他蠢蠢欲动的拳头，心里有些发怵。现在挨着衍的拳打脚踢估计不会受什么伤。再等一段时间，估计衍一拳下去她就得躺在地上了。为了阻止这样的未来，怎么说也得跟这家伙混好关系。43bjs8
年小心翼翼的把一柄连鞘的环首刀塞进了衍的大衣里，神头鬼脸的说着，“虽然这把刀次了点，但也勉强够你用着了，算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可千万别生气啊，等会儿如果有人要给你灌酒，我肯定帮你喝。”43bjs
衍看着怀里多出的那一柄环首刀，不同于玉门官兵的制式武器。它无论是外形的设计或者用料的手法都呈现出了一种即便是外行人也要发自内心的赞叹而夸耀的美感。这是属于天工之物的领域。是寻常铁匠穷尽几代也无法触及的境界。43bjs
而这样的水平，在年的口中就是“次了点”的评价。43bjs1
他开始期待对方所说的“最适合你的武器”到底会是怎么个模样了。于是“年姐姐”的称呼也就喊得丝毫不显生疏。43bjs
面对刚认识没多久就对你掏心掏肺的“神明”，任谁来了都得回应以相当的信赖。43bjs
又是光怪陆离。一张硕大的圆桌，衍向左看是白天见着的那位商人，向右看是正在朝着自己招手的令。而坐在首位的男子则投以平静的目光，并非审视，而是一种欣赏与期待的打量。43bjs
“小衍，几天没见了，有没有想姐姐？”令喝了酒，很是亲热的搂着衍的肩膀，年就站在旁边，失去了笑容。43bjs
“姐姐，这是我的位置。”43bjs3
这下是给年气得不轻，“你天天就把他当个宝......”43bjs
“咳！”这是绩。看着儒雅随和的年轻富商露出了温吞的笑容，“小年啊，你令姐姐说得对，就是该给弟弟让座。”43bjs
“尊老爱幼。”好似太极拳，一推一拉，问题都回到了年的身上。43bjs6
朔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这样总是欺负妹妹也不是个事。但还没等他开口，平日里还算沉稳的绩就兴致勃勃给衍介绍了起来。“这位坐在主座上看着沉默寡言的老头子是咱们的大哥......他名字挺多，一会儿叫朔的，一会儿又叫重岳了。这些你别管，喊他老头子就行。”43bjs3
“绩！”令总觉得这家伙要挨打。43bjs2
“大姐你别劝我，”绩显然是喝了些酒，胆子也大了，“今天就算是黍姐姐来了，我也得喊他这一声老头子。”43bjs
显而易见。这位“朔”就是令一直挂在嘴边的“以武入道”的大宗师了。43bjs
真不愧于宗师之名。看着是一副青年的样貌。气质稳重得像一座山。衍有些钦佩了。43bjs2
朔从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他看着满桌热闹的气氛。有些愣神。43bjs
一家人能像这样团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真难得。他的眼底里不经意间就带上了些笑意。“第一次见面。小衍，你以后唤我一声大哥就行。如果不愿意，直呼姓名也无妨。”43bjs1
“都是一家人，自我介绍做什么。”令摆了一只盛满米饭的瓷碗在他面前的桌案上，然后一个劲的给他夹菜。43bjs4
这就变成义兄弟了？衍低头看着饭碗里越堆越高的菜肴，茫然于这家人对自己的好感。43bjs3
他抬头，见到的是绩身旁用权能“锻造”了一把椅子，端着饭碗怒视自己的年小姐。43bjs
都说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行走江湖哪儿有不喝酒的道理。43bjs1
等到衍睡醒，已经是在全然陌生的地方了。这里是一间算不得宽敞的帐篷，仅一桌一椅一床一油灯而已。43bjs
桌边坐着一位高大的男子。他便是衍昨晚稀里糊涂就认下的“大哥”。43bjs
“我已经踹遍整个玉门的道馆，通晓十八般兵器的用法，推陈出新作了自己的刀法，”衍不带任何炫耀或者骄傲的情绪，他只是下了床，认认真真的朝着朔请教，“槐先生以为玉门已无人可为我之师。”43bjs
朔有些满意的盯了他一会儿，“你的确是把他当作了老师。你不必以我为师，你我兄弟相称，不过是稍作指点。”43bjs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衍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工坊里的年。她在锻造之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自己再是天赋异禀，即便是成为了天下第一，在对方登峰造极的领域也必须保有一份敬意。43bjs9
“这是令教你的吧？她以前常念叨。我记得前面的句子，‘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朔领着衍走出帐篷。43bjs1
“习武没什么门槛，越没门槛的事越难。”他如此说着，“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天赋。你学武功不是要去跨越前人设置的门槛，而是要成为后人无法跨越的门槛。”43bjs
他们走到了炎热的演武场。不知不觉已经是盛夏，天热得吓人。一些士兵绕着沙地慢跑。43bjs
“是。”衍握紧了怀里的环首刀。他察觉到气氛变得压抑了。43bjs
“他们的招，你会，我也会。你且看，这些与你所了解的是否有所不同。”朔撩起了衣袖。教导天才，就要有特殊的方式。任何的繁文缛节都是对衍的天赋的羞辱。43bjs
于是朔挥出了第一拳。他的拳头就停在了衍的身前三寸。43bjs
这一招只有衍能看清了，看似是一拳，实际上是在一瞬间就用尽了那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招式。大炎江湖武学之精粹尽数融入了这一瞬间。43bjs5
就是这一瞬间。千招百式如山崩般倾泻而来，避无可避、挡无可挡。43bjs8
此乃宗师之威。43bjs4
（暂且四章。后面的三章加更在考究设定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正在加急修改，接下来每1~2小时发布一章。以上七更都是周末的更新。2月19号的更新会在2月19号的傍晚和晚上完成。）43bjs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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