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是辽阔的,一望无际,黄沙向着天边延伸着。沙漠是如此的寂静,太阳歇斯底里的将所有的光与热投向地面,黄沙变得无比的焦灼,没有风,没有声息,热浪无声的翻滚,黄沙的世界,单调、枯燥,处处都是死亡的气息。lqMhd
死寂里,身着怪异打扮的男男女女随着一个高挑的女子攀登绵延沙丘。lqMhd1
这是一群掌握了奇异法术的疯子。他们自称是“山海众”,憎恨着同胞,迷信着那些尘封于历史之中的巨兽的力量。以“山海八荒,尽归其主”为口号,施展着来历不明的“神力”。lqMhd2
领着这群狂信徒攀登险地的女子就是山海众的成员们所梦寐以求的信仰。lqMhd
她的名字是“睚”。千年前被大炎驱逐的巨兽。lqMhd1
机缘巧合之下,睚得以重返炎国。在玉门西侧的疆域遇到了这些神神叨叨的人类,只是随意展现了一些威能就获得了他们的跪拜。lqMhd1
山海众离得玉门近了,春与秋的气象在荒漠里同时涌现。落叶捎来讯息:lqMhd3
玉门军营遭遇放水大宗师,滔天劲气强如怪物,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lqMhd22
他可算是理解了槐天裴为何一直心心念念着要跟玉门的大宗师打一场,也明白了那些道馆的前辈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一种情绪与自己比试。lqMhd
朔并非像衍一样,见着什么就学什么。假如将衍的武功比作是繁茂的无根之萍、华丽的空中楼阁。这位玉门大宗师就是耗费了漫长时间打造出无比夯实的地基,然后再在这块地基上修筑高楼大厦。lqMhd
凡是衍用过的招式,朔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复刻。区别在于,衍是依靠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而朔是懂得太多、会得太多,达到了“触类旁通”的境界。lqMhd
衍输得彻底,他动不动就依赖天赋用出相同招式殴打凡夫俗子的日子结束了。lqMhd15
放眼大炎,除了面前的这位宗师,无人敢当一声“天下武首”。他许多年前所撰写的一本《武典》迄今仍作为大炎武官艰苦钻研的指导书。lqMhd
玉门的宗师指着衍的胸膛,“你有推翻一切的命数,但你还没有能匹配它的心境。习武,除了炼体,更在修心。仅论‘技’与‘术’,即便是我教不了你几日。但论及‘心’与‘神’,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lqMhd5
“很好,”朔点头,“从明日起,你要随我同起居。”lqMhd3
果不其然,朔开始描述他的日常安排。“卯时出晨功,吐纳调息、腿腰肩桩的基本功练习;白天任意两个时辰,熟悉各式兵器、拆解拳脚招式;戌时完成晚课,培元固基,撰文录武......”lqMhd
这还没说完,衍就已经想逃跑了。lqMhd7
“三九三伏,寒暑无间。”朔按住了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说,“习武的诀窍,只在一个‘勤’字。勤则心净,净则通达。”lqMhd
演武场里的将士不知何时已经逃了个精光。lqMhd2
盛夏如火,烤得满城似焚。矮小的树丛在路边畏畏缩缩着,直到一个小孩瞪大了眼睛,他拽着自己母亲的衣袖,震惊的指着那些树丛,“花开了!”这是大漠极为罕见的光景。那些早该枯死的草木竟然焕发生机,一簇簇沿着街道扩散,最后是花海盖住了整个玉门。仿佛是江南逢春。lqMhd2
整日抱着酒葫芦睡觉。这是岁家的兄弟姐妹们眼里的令。lqMhd
她喜欢“逍遥”这个词。洒脱、浪漫,像是她自己。lqMhd2
最是无拘无束的逍遥客,遇到了一个注定要逍遥游人间的后生,难免惺惺相惜。为了在将来谋一个同行的伙伴,令也暂时搁了嗜好的杯中之物,清醒着坐镇玉门关——这不像她,她是自由不羁的诗人,但也是岁家的大姐。偶尔劳累一次,披上枷锁,也是不想辜负了家人们的付出与牺牲。lqMhd2
“眦睚必报,难怪吃尽苦头。”lqMhd2
她挥手一扇,就将这满城春意赶出了玉门。“春风太媚,可别是软了将士们的刀剑。”lqMhd2
“秋风太柔,也是苦了你困居远山,见不得大漠荒芜的酷暑严寒。”lqMhd
令摇着折扇,颇有仙风道骨。“玉门的泪早就流干了,纵使你有百般春秋风情也是无用。”lqMhd1
不流血,可是过不去这玉门关的。lqMhd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