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血、火与生命的重量-其一
接着，诊室里一位医生模样的男性来到病人身侧，梅妮修女将一只装着器材的小推车推到病床边。他们点燃了酒精灯，迅速做起最后的手术准备。lrzdG
医生眉头一蹙，轻轻叹了口气，在胸前画了一个七芒星。随后，他拿起推车上的剪刀，裁开病人上身的衣服，将整只手臂暴露出来。为了防止病人咬到舌头，修女还让他咬住一截木筒。lrzdG
近距离下，都莉珂能更清楚地打量那只手臂。表面沾着许多血迹和灰尘，小臂和手部则被挤压变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外形，只剩下暴露在外的骨头和血肉。lrzdG
见到这血肉模糊的场面，奥罗拉忍不住干呕起来。都莉珂和丽洛特则表现得相对淡定。接着，梅妮修女让她们抓住病人的四肢使之固定。lrzdG
与此同时，医生依次将手锯、镊子、锤子等工具过火消毒。结束、准备后，手术正式开始。lrzdG
医生拿起一瓶消毒剂，淋撒在手臂根部。下一步，他拿起手锯开始切割。lrzdG
没有麻醉剂的手术充斥着可怕的痛苦。都莉珂只觉得那看起来已奄奄一息的病人，不知哪又冒出惊人的力气，嘶嚎着试图爬起来。她和丽洛特、奥罗拉赶紧摁住病人，让医生得以继续操作。她发现站在对面的奥罗拉紧绷面孔，脸色煞白，不禁担心起来。lrzdG
随着手术的继续，她们三人的压力反倒减轻不少。病人大概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晕厥过去，不再挣扎，只剩身体随着医生手锯的动作而微微摇晃。lrzdG
这是一项需要耐心和体力的工作，医生的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进度已经过半，但他依然不敢稍有松懈，继续操作。lrzdG
梅妮修女承担的任务同样繁重：她需要替医生传递需要的工具，用烧灼过的金属棒烫焦创面加快凝血，甚至指挥都莉珂替医生擦汗。lrzdG
手术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最终顺利完成。梅妮修女的助手将病人搬到推床上，运到病房里去。梅妮也看出了奥罗拉的状态不佳，手术一结束就让她们三人先去准备间里休息会。lrzdG
“你还好吧，奥罗拉？”刚进准备间，丽洛特就询问道。lrzdG
“以前没见过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请别担心，问题不大。”贵族小姐勉强地笑道。lrzdG
都莉珂也安慰道说：“有不舒服就说出来，可别强撑。”lrzdG
就在奥罗拉要回答时，梅妮修女突然推门进来：“你们当中有对操作比较熟悉的吗？”lrzdG
丽洛特举手称是。随后她就跟着修女走了，离开前还嘱托都莉珂一定要保护好奥罗拉。lrzdG
待准备间里只剩下都莉珂和奥罗拉，灰发少女再次问道：“奥罗拉，真的没关系吗？我看你脸色非常差。”lrzdG
贵族小姐缓缓摇头：“手术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被吓到了，没想到真就这么轻易地把一个人的手臂切掉了。”lrzdG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人要是失去一只手，生活该有多不方便啊。”奥罗拉凝视着自己的右腕，喃喃自语地说道。lrzdG
看着友人忧虑困惑的模样，都莉珂先是沉默，后来还是开口说：“为了保命。”lrzdG
“他的手已经因为外伤彻底没救了，留着也没有恢复的希望。不仅如此，坏死的手臂里会持续产生毒素，如果不切掉的话会沿着血管进入心脏，到时候会有生命危险。”灰发少女轻声解释道。这些是丽洛特曾经教给她的，战斗相关的医疗知识。lrzdG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实战派魔术师，丽洛特对于医疗急救、野外求生、工具维护等方面有着扎实的知识储备。这也是她接受梅妮修女征召的原因。lrzdG
“生命，真沉重啊。”奥罗拉感慨说，“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地方，实在是长见识了。”lrzdG
“以后的路还远，慢慢在旅途中增长见识，也是旅途的意义吧。”都莉珂想起了丽洛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将它又送给了奥罗拉。lrzdG
贵族少女微微颔首，接着重新露出充满阳光的笑容：“都莉珂，你说话的口气就像老师一样。”lrzdG
见友人的状态回到正常，都莉珂也松了口气，开玩笑说：“那么要不要当我的徒弟？”lrzdG
“才不要咧，我已经有导师啦！”奥罗拉俏皮一笑，“都莉珂穿修女服也挺好看的，有种很纯洁优雅的感觉。”lrzdG
灰发少女装模作样地转了圈，戏谑地说：“有吗……话说，我还以为你会嫌弃这里的衣服来着。”lrzdG
“要是我在贝利尔茨的朋友们，那确实接受不了穿这样的衣服。但我可不介意。比起穿旧衣服，整天待在贝利尔茨的庄园里更让人沮丧。”奥罗拉耸了耸肩。lrzd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