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talk侠 1

　　痕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所以他工作起来相当卖力。40vPk

　　和彻先生已经相处十四年了，他依稀记得自己不明不白的就变成了他的管家，又不明不白的被塞进逐火当了监工，然后在这个过程里，曾经反对彻先生的人莫名其妙的生了好多绝症。40vPk

　　太可怕了，我也不敢说，我也不敢问。40vPk1

　　痕已经坐上了返程的车。车速度很快又极度平稳，没有颠簸、也没有声音，只有香薰的气味在空气中流动。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相当的淡薄，总让他想起自己的老板，也是亲族的首领，彻。40vPk

　　彻先生是个孩子——现在恐怕谁也不会这么认为，虽然痕早就不这么认为了。他回想起初遇那天，按照传统称呼彻为少爷时，被狠狠嫌弃了的样子。40vPk

　　“少爷？哈，这个称呼多少有点恶心。我从来也没想要求你当职业管家，虽然你没有服侍过我的父亲，但你还是按照管家侠的标准来就好了——当然，也别叫Master，很怪，叫先生（Mr.）就好了。”40vPk1

　　管家侠是谁？这是痕的第一想法。而紧随其后冒出来的念头就是他不屑于隐藏，至少他想让我知道，那还未成长的躯壳里装了一个成年人的灵魂......40vPk

　　痕发散的思维回想起近些年来他不断重复得出的这个结论，基于这位“彻”先生的表现。40vPk

　　即便对于他这样的集团继承人来讲，他开始学习的时间也太早了，而且学习的东西相较于其同等级继承人来说，很偏颇。40vPk

　　简单来说，涉猎武力的部分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过了涉猎文化的部分，而且过于努力了，像是在防备什么会危害到自身安全的灾难一样。40vPk

　　虽然有听过教师们对彻先生的天赋不遗余力的夸赞，但痕能感觉到彻先生真正有天赋的是一些文科项目和帝王学，但他的学位却是工学......40vPk

　　真离谱。40vPk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年头，世界上真的有文科的容身之地吗？当时的痕非常迷茫，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对于彻先生来讲，他只要会用人就够了。40vPk

　　用人——彻先生做的也确实无懈可击，除了道德水平这方面......40vPk

　　痕的记忆里猛然出现那个绿色头发的同事，那个不由得让他感到有所退却的身影。40vPk

　　梅比乌斯。40vPk

　　毫无疑问，她是真正的天才。共事过一段时间的痕很明白这个女孩的水平，那是完全让人望而兴叹的头脑。是彻先生亲自拐回来的，呃——40vPk

　　痕的思想古怪起来。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她才9岁。这算什么？40vPk

　　他默默定下心思：如果我和布兰卡有孩子，一定不能让彻先生接触。40vPk

　　小女孩不行，小男孩也不行。40vPk

　　不过这个小姑娘已经被称之为恶魔了，风评糟糕的要死。组织里的同事们都称她为“倚仗着宠爱为所欲为的魔女”，但又碍于有人宠爱她不敢大声说话。40vPk5

　　通过将快乐建立在那些研究员的痛苦上，笑容再次回到了痕的脸上。灰色高级轿车也到达了目的地——帝国集团的总部，帝国塔。40vPk

　　‘彻先生总是会做很多奇怪的事，偶尔会让人对他的印象产生偏移啊。’痕心想：‘比如把集团里的黑色高级轿车都换成灰色高级轿车，一边振振有词：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40vPk2

　　还说是他的人生导师卡蜜尔女士教导他的，所以卡蜜尔女士又是谁？40vPk4

　　他需要走的路程并不远，所以痕很快就通过垂直交通来到了帝国塔的顶层，彻的居所。而这个在外界令人畏惧的男人，在自己家里向来只穿沙滩裤。40vPk

　　他的肌肉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美好，甚至可以吸引同性。他的外貌可以和城北徐公掰掰腕子——虽然痕完全不知道徐公是谁，但他还是结合自己情况精准的回答了‘徐公何能及君也’。40vPk1

　　这让当时的彻很高兴，给痕涨了工资。40vPk

　　而四仰八叉的彻看到痕回来后，刷的一下就从沙发里弹起来，正襟危坐。40vPk

　　“辛苦了，痕，请坐。沃斯托克的天气如何？”40vPk

　　“尽忠职守，彻先生。”痕回礼后坐下：“老实说，沃斯托克的天气糟糕透了。那个地方的风雪在最狂暴的时候能把人吹的飞起来。如果不把自己裹成棕熊，恐怕很难活下去。”40vPk

　　彻挑了挑眉：“那么，是否有穿短裙或者热裤的女孩子？”40vPk

　　痕心里闪过了小小的不敬，但还是仔细思索起来。40vPk

　　“没有，先生。那里的人们穿衣风格都很正常。”40vPk

　　“好吧，痕。看来那里的人们现在很没意思。”彻的表情变得平淡：“那么，逐火之蛾的行动呢？”40vPk

　　“如您所想，彻先生。他们在市政厅排查了所有八岁儿童。”40vPk

　　“然后把儿童全‘请’出来做了体检？用的借口不会是打疫苗吧。”40vPk

　　“您说的对，先生。”40vPk

　　痕看到彻露出了讥讽的笑容。40vPk

　　“虫豸就是虫豸，连找借口都不会找。”彻话语带着嘲讽似的惊叹：“果然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40vPk

　　痕听出了杀意。那些被彻先生叫虫豸的，往往会生怪病。40vPk

　　“所以目标呢？”40vPk

　　“目标健康，未被发现。只是看起来有些呆滞。”40vPk1

　　“有些呆滞吗，很有趣。”彻的表情放松下来：“那就不要让人打扰她了。给逐火之蛾创造个大新闻，把他们引走，再把寻找目标的项目组资源砍光。”40vPk

　　又来了。痕虽然知道彻先生肯定有所计划，但这次是个八岁的小女孩......痕的目光震颤了一瞬，便被盯着他彻发觉了。40vPk

　　“痕，我原谅你的无礼。”彻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实就是我在配钥匙。”40vPk

　　痕叹了口气，他知道彻在开玩笑，而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接烂梗。40vPk

　　“抱歉，彻先生。钥匙？”40vPk

　　“是的，钥匙。通向未来的钥匙。”彻躺倒在沙发里,用手臂遮住双眼：“如果你不喜欢为他人做嫁衣，至少要尝试一下人类拥有的可能性。没错吧？”40vPk

　　“彻先生，我没听懂。”40vPk

　　“很简单，痕，灾难要来了。”彻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看着痕的双眼，盯得他心里发毛：“一场没有人能独善其身的灾难......”40vPk

　　痕突然有所明悟。40vPk

　　“是因为逐火之蛾吗？”40vPk

　　彻愣了一下，很快就微笑着回答：“不算是，也算是。逐火之蛾的不当操作只是提前了肯定会来的灾难而已。”40vPk

　　感性上，痕不愿相信这件事。但理性告诉他，彻没必要欺骗他。40vPk

　　“痕，你介意你的人生是一场戏剧吗？”40vPk

　　这又是一个让人焦虑，没头没尾的问题——这问题让人本能的心生抗拒。40vPk

　　“我帮你回答吧，是不愿。”彻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论是悲剧还是喜剧，被用来满足他人的人生，并不是人该有的人生。这是抹杀尊严的......不是吗？”40vPk3

　　“所以我才在这里啊，选择了拼命抵抗，决定去试着触碰「可能性」，而不是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40vPk5

　　彻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留给痕一个背影。40vPk

　　“我已经不再希望获得理解了——这可能是自说自话，那么就是自说自话吧。痕，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我更爱人类了，没有人。”40vPk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