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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跟薛洋走

  蓝曦臣虽然易容改装,聂怀桑还是从那轻轻一声认出了他。42J5h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楼,聂怀桑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42J5h

  只是看了看提剑含笑出言不逊的年轻人,一声“曦臣哥”卡在喉咙里不敢叫出来。42J5h

  罗青羊与赵子梁耳语几句,赵子梁脸色一变,朝蓝曦臣揖了一礼道:“我等有幸与云公子同行一路,受公子庇佑一路顺达,本因备酒设宴聊表谢意,无奈身有要事,即刻就要动身前行,还望公子恕罪。”42J5h

  蓝曦臣抬眼望了望罗青羊,见她脸上微带歉意,思忖她从金氏脱出后,大约不愿与仙门百家有过多交集,他和声道:“贤伉俪既有要事,在下不便挽留,望贤伉俪一路平安,咱们后会有期。”42J5h

  罗青羊牵过在薛洋引起混乱前就被秋凉拉回座位的绵绵,同赵子梁与蓝曦臣一再施礼后走出店门,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42J5h

  看着夫妇二人连同绵绵的远去背影,蓝曦臣轻轻叹口气,迎着聂怀桑惊疑不定的目光,淡淡道:“陪我走走吧。”42J5h

  外头的阳光有些晒人,男人们不怕,女人们则早早的打起伞带起帽遮蔽这晃眼的阳光。42J5h

  蓝曦臣在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石板路上慢悠悠的走着,虽然易容之后样貌黯淡了六七分,但挺拔的身姿和淡然出尘的气度仍是惹得不少女孩子频频回顾。42J5h

  聂怀桑跟在蓝曦臣身边左顾右盼许久,见和自己搭讪的不是卖土产的大妈就是挑担子的野汉,心里不由气闷,可看着连背影都丰神俊逸的蓝曦臣,又不由打心底服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蔫的跟在他身后,许久才怏怏记起自己在曲塘等了这么些日子是为了什么:“曦臣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打听......”42J5h

  蓝曦臣虚虚瞧着他身旁,怔住一般半日没挪动脚步。42J5h

  聂怀桑顺着蓝曦臣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动作迟缓的摆弄着面前的山货,她沙哑着嗓子卖力吆喝,带着希翼和小心眼巴巴望着聂怀桑腰间的钱袋。42J5h

  聂怀桑被两人的目光看得汗毛直竖,慌慌张张掏出钱来递到老妇手里,蓝曦臣这才回过神来道:“怀桑,仙门世家诛邪收钱吗?”42J5h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聂怀桑茫然的想了半响道:“不知道。”随即补上一句,“我们家不收钱。”又想了想道,“其他家收不收我就不知道了。”42J5h

  顺着石板路走到飞虹桥渡头,这里的人比正街上少一些,但仍旧喧闹吵嚷,有些客商见去江州无望,便盘算着租船到夷陵、云梦等地销货减少损失。42J5h

  寻了一处不影响他人的角落站定,两个人并排站着看宽阔的江面上缓缓流过的浑浊江水。42J5h

  蓝曦臣不说话,聂怀桑站在一旁讪讪的甚是无趣,他搜肠刮肚没话找话,想到方才蓝曦臣提到钱的事,干巴巴道:“清河沃野千里,收成好的年月,吃喝是不愁的。姑苏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还有蚕丝珍珠这样赚钱的土产,公私仓廪俱丰实。两湖为九州腹地,百水千湖,九省通衢,要不是江氏家风简朴不擅经营,不论水陆货运周转还是田地河塘土产,随意哪处用点心思便能日进斗金。曦臣哥还记得江家姑娘运嫁妆的队伍吧,那可是把去往金鳞台的水路堵得满满当当的。”42J5h

  蓝曦臣微微颔首。42J5h

  聂怀桑见他有反应,悄悄松了口气,说话也顺溜不少:“兰陵什么都好又什么都不好,有良田,比不上清河丰饶,有土产比不得姑苏贵重,有水陆交通,比不得云梦通达,不过金鳞台不拘一格广开财路,门生弟子里修习术法不精的大多被打发到各处发掘财路,开矿淘金做买卖,单这便能弥补许多不足,在加上依附金鳞台的小家族众多,每年收的贡金也很可观。”42J5h

  “贡金?”蓝曦臣有些疑惑的重复。42J5h

  聂怀桑道:“是啊,与清河交好的小家族每年端午重阳和过年都会送金银和粮食土产,说是节礼,实际上和纳贡差不多,据我所知,云梦也有,只姑苏风气清朗,一般不收,不过每年到蓝家求学的世家子弟不少,这一块的进项大概是以束脩做了弥补。”42J5h

  蓝曦臣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42J5h

  作为家主,他自然知道蓝家的进账和开支,在云深不知处重建时为阿堵物苦恼时也曾略略打听过其他世家的进账手段,只是没有聂怀桑说的这般详细。42J5h

  聂怀桑见他颇有兴趣,便接着道:“杀入不夜天的时候,江澄那小子满城搜罗法器,金家的人什么都要,金银法器粮食地契仆从,见什么拿什么,大哥忙着救治伤员安顿百姓,腾不出手也没想过这一茬,要不是...”他突然哽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大自然。42J5h

  蓝曦臣道:“要不是什么?”42J5h

  聂怀桑深吸一口气道:“要不是...要不是他瞒着金家人私扣了一批东西,聂家上下还不知道怎么熬过那个冬天。射日之征打得清河一带满目疮痍,百姓逃的逃死的死,饿死的人比打死的人都多。”42J5h

  他终究还是略过了那个人的名姓。42J5h

  蓝曦臣的胸口有些木木的疼。42J5h

  聂怀桑讪笑着扯过话题道:“曦臣哥,打架的那个人是薛成美?”42J5h

  蓝曦臣还未说话,就听有人在他们身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42J5h

  聂怀桑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往蓝曦臣身后靠了靠,颤声道:“他...他不是被含光君给打死了么?”42J5h

  薛洋道:“是啊,含光君是打死了我,我心有不甘,变成厉鬼来缠泽芜君。”42J5h

  聂怀桑不由朝蓝曦臣又靠了靠。42J5h

  薛洋扮了个鬼脸,嘻嘻哈哈的从台阶上跳下来,径直去找船老大问船期,倒也没有刻意避人的意思。42J5h

  蓝曦臣道:“方才你说是特意来找我的?”42J5h

  聂怀桑这才回过神来,一展扇子遮住脸,压低声音道:“曦臣哥,我打听到最近有人用三根阴沉木定制了一口棺材,我问了工匠,棺材的尺寸足够装两个人的。”42J5h

  蓝曦臣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42J5h

  聂怀桑道:“阴沉木绝鬼气封邪戾,万年难成一根,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宝贝,这样千金难寻的东西一下子拿出三根,肯定早就预备下了,我一边着人打听棺材运去了哪里,一边来找曦臣哥你,没想到水路封禁,走陆路又怕和你错过,只能在这里等。”42J5h

  蓝曦臣道:“不用打听了,跟着薛洋。”42J5h

  聂怀桑的神色从讶异转为愤怒:“是他捣的鬼!”说着作势就要卷袖子上前揍人。42J5h

  蓝曦臣闪身拦住他道:“莫要轻举妄动。”42J5h

  听见这边的动静,薛洋笑盈盈道:“船上还剩两个位子,蓝哥哥要来吗?”42J5h

本章结束